有种放学别跑(56)
时间越接近十二点,他就越觉得兴奋。
十二点那班汽车停靠到站,周薄杉背着单肩包从车上蹦下来,朝程烬挥手的时候,俩人对视一笑,感觉这场面有点熟悉。
不久前,周薄杉到车站接他,那天榕城的天气也跟今天一样灿烂。
周薄杉抄着兜,把书包甩在身后,冲他抬了抬头笑着说:“喂,帅哥,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我们俩做个网上邻居?”
程烬跑过去抱住他,“可以,命给你都可以。”
“亲一口亲一口,太稀罕你了。”周薄杉蹭了蹭他的脸,看见他手里还拎着东西于是问,“这是什么?”
“焦糖烤奶,不过凉了,我再去给你买杯热的。”程烬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好浪费啊。”
“那也不能喝凉的。”程烬说,“天气这么冷,会感冒。”
“哎对了,给你看,我卷子做完了。”周薄杉没到家就等不及跟他炫耀,“这两天我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做卷子,终于给我做完了,我要奖励。”
“???”程烬看着他翻书包,露出了一脸疑问,“什么卷子,什么奖励?热爱学习不是你应该的吗,你难道是给我学的?”
周薄杉把卷子卷起来,朝他头上打了一下,“耍赖?”
“不是,这难道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吗,你干嘛找我检查。”程烬问。
周薄杉一把揽住他的脖子,“今天老子就是要□□,谁说话都不好使。”
程烬的衬衫扣子被扯得差点儿崩开,他重新扣好,拍了拍周薄杉紧实的臀部,然后嘴硬道,“看你一眼二十年没有性,欲,甚至还想背英语单词。”
周薄杉当时脸就黑了,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回到家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不怎么开心的气场。
人坐在沙发上,板着脸一言不发,连大衣都没脱,低着头坐在那儿玩手机,就差没在脸上贴个纸条儿写着——我不开心,别理我,这几个字了。
程烬往他那儿靠了靠,笑着问:“怎么了?”
周薄杉面无表情地说:“我很好。”
程烬往楼上瞥了一眼,感觉几个小朋友都睡了,然后拿着电视遥控器,装作不经意地划拉了下周薄杉的大腿。
周薄杉抬起眼看他,“干嘛?”
程烬没说话,玩起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宝贝儿你的手真好看。”
周薄杉没说话,淡淡地瞥了他一声,不屑地哼了一声,“滚,骗人精。”
于是程烬的手便从周薄杉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摸到了他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探索,把他衣服掀了起来。
程烬侧过脸去吻他,周薄杉抿着嘴就是不张开。
程烬捧着脸亲了好几下,人家就是不买账,还冷着脸来了句,“离我远点儿行吗,我看你一眼二十年没有性,欲。”
程烬没忍住笑了,埋头轻吻他的脖子,把他衬衫领子给解开了。
他亲了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吻就像是春风一样落在周薄杉身上,听到他气息紊乱了起来,程烬就抬起头继续跟他接吻。
一开始周薄杉还咬着牙坚持,程烬闭着眼睛勾起了唇角,莫名觉得有些可爱,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往外扯了一下。
周薄杉报复性地咬了他一口。
程烬再度吻上去,周薄杉很快就放弃了抵抗跟他唇舌交战。
程烬跨了一步上前,低头沉着声音在周薄杉耳边吹气,“我们来做一些有意思事吧。”
“什么事。”
“做数学题。”程烬说。
“好啊。”周薄杉说,“我最喜欢做数学题了。”
“那从哪儿开始呢?”程烬迫不及待地从他的书包里掏出沉甸甸的数学卷子,果然摸他的卷子就是跟自己的不一样,虽然他自己也有卷子,但是总觉得周薄杉的更烫手些,质地也更加细腻。
程烬有些过于激动,掏卷子的时候,下手有些重了,手指在卷子上留下一道划痕,周薄杉立马心疼地叫了起来,“啊——你能不能轻点,这可是我的宝贝卷子啊,操,你这么粗暴,会弄坏的。”
程烬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卷子,然后放轻了动作。
“也让我看看你的卷子吧。”周薄杉跃跃欲试,把程烬的卷子掏了出来。
俩人互相展示着彼此的卷子,比了比质地,纸张大小,还有印刷之类的,发现卷子虽然出自不同的印厂,但是差别不大。
第一次做别人的卷子,俩人都有点激动,不一会儿就做的喘起了粗气,俩人躺在沙发上,时不时还交流着做别人卷子的心得,怎么做才能解锁更多的解题方法,进而更快更好更强。
程烬握笔的姿势不对,周薄杉立马纠正了他。
程烬拿出自己的卷子跟周薄杉的叠在一起,相互摩擦,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啊,这到底是什么神仙体验,没想到两张卷子叠在一起会发生这么奇妙的化学反应,这么爽。”
俩人的卷子越做越觉得舒服,于是做得满头大汗,兴趣盎然。互相帮助,经过彼此的指导,他们得到了学习无穷无尽的快乐。
第62章
程烬这些天一直没睡好,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他老妈说话, 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妈妈了。
基本上一晚上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难过得喘不上来气。
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表达不出。
像是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洞穴,没人陪伴,没有尽头。进去了以后,只能成为黑暗的同谋。融化为黑暗。
是周薄杉向他伸出手,拥抱他,亲吻他。
让他可以继续被爱, 继续前行。
他抱着周薄杉的时候, 睡了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安心觉。
周薄杉听见他沉稳的呼吸, 温柔地翘起了唇角,吻了吻他的鬓角。
程烬连睡觉的时候都攥着他的手心不肯放开, 手心里出了汗,黏腻而又潮湿。
周薄杉的心都快融化成一团了, 摸了摸程烬的后脑勺,喜欢得不行, 又心疼得不行。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 周薄杉掀开被子, 刚动了一下程烬就醒了。
“怎么了?”程烬嗓音有点哑。
程烬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 喝了口水,然后指了指卫生间说:“我去上厕所。”
程烬拿着手机玩了起来,等半天没等来他回来,然后喊了一嗓子, “臭弟弟,你是不是在厕所里扎根了???”
他这声喊完,忽然灯全灭了。
程烬有点懵,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下了楼。
周薄杉站在楼下,烛火惺忪,他的面前是一个蛋糕。
“生日快乐,成年了。”周薄杉笑了笑把打火机扔进口袋里。
“操,我自己都给忘了。”程烬想起以往过生日都是他姐姐陪他过的,清早起床第一个电话肯定就是她的祝福来电,这次周薄杉比她更早。
程烬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了一眼蛋糕。
蛋糕是巧克力色的,两层,上面装饰着很多精致的小插件——红酒、跑车、足球,全是用糖果做的。
程烬很多年都没在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了,因为没有人能让他期待一下,所以过生日显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周薄杉,所以感觉每天都充满了期待。
周薄杉把精心准备了很久的礼物盒,装作很随意地扔给他,“瞎弄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吧。”
程烬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纸盒里面装得是一个影集。
周薄杉用漂亮的行楷在封面写着——给我的小朋友。
“零岁,听我娘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摇摇晃晃会走了。口齿不清地拿着自己最爱的玩具说,给弟弟。
1岁,我们俩一起光腚穿着裤子在院子里玩骑大马,充气小车的那种。你仗着比我大了几个月,把我撂趴下过好几回,我不记得了,这也是长大后我娘跟我说的。
2岁,听说,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塞了我一嘴豆腐,差点没把我给卡死,你老妈冲过来,慌张地把满嘴的豆腐给抠出来,把你暴揍一顿。你哭成了狗。
3岁,过年的时候跟着大孩子一起去河沟里,在结着冰面的水上玩。结果一脚你踩进水里,掉进去了。幸亏水不深,你只是感冒了一个星期,不然的话,世界上就从此少了个大帅哥。
4岁,上幼儿园了,我们一起表演节目,你演小狮子我演小老虎,演出服把我的头都给萌掉了。当时我就懂得了凹造型,站在前排拍照的时候,很有心机地翘起了脚尖(显腿长)。
5岁,我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一起打游戏,那个时候还是玩的那种插在电视上的游戏机——小霸王,打魂斗罗的时候,你嫌我菜说:“我背着你得了呗。”
那个时候,我软萌得都想啾咪自己一口,带响的那种。
6岁,你是个小胖子,跑个步都气喘吁吁,喜欢跟我一起分享你的零食。我们俩背着小书包,在班里是最好的一对朋友。
7岁,夏天,我们分开。我看着你被一辆货车带走,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你的时间我都不太记得了,以下几年省略。
15岁,意外得知了你的联系方式,发现你已然变成了风骚少年。
16岁,听说你那边过得不太好,一直想跟你见一见,但是却又不敢。
17岁,夏天,再见到的时候,少年比照片上还要英俊逼人,差不多,几乎有我五分之一那么帅吧。
18岁,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到80岁,那样我就会贯穿你生命的始末。
其实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但是跟你在一起却总想着构想我们的未来,事无巨细。
好像跟你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
周薄杉天生就是程烬的,程烬天生就属于周薄杉。
现在我每天等你放学,以后我每天等你回家。
因为你很值得,特别值得。
”
周薄杉的笑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银河有迹可循。
*
周薄杉的集训结束,很快就去参加了全省的美术联考。
联考前一天下了大雪,程烬帮他打包行李的时候,发现搭在外面晾衣绳上的秋裤都已经冻得成了形,硬到可以切白菜。
程烬拿着他的秋裤放进了卫生间,从衣柜里搜出来一条自己的,“你穿我的毛裤吧。”
周薄杉从他手里接过来,没忍住笑了,“卧槽,这裤子怎么敢骚成这样,还给我整个绿色的。”
“墨绿色好吧,反正穿在里面又看不见。这两年我也穿起了毛裤,冷得实在是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