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放学别跑(55)

　　其实，在老妈葬礼上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以前为了他们，程烬会或多或少地舍弃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他们不在了。
　　程烬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失去了最初努力的动力。
　　他还是想在完成学业之后，继续他的电竞梦。
　　虽然这么久他都没碰游戏，但是那团火在他心里从未熄灭过，而且还越来越旺。
　　晚上跟周薄杉开视频的时候，程烬都已经开始困了。
　　他怀里抱着两个娃，旁边坐着个老大，一家人看起来还挺热闹。
　　周薄杉站在路灯底下，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风还挺大的，把他帽子边上那圈毛领给吹得飞起来，周薄杉不停地跺着脚，吸着气。
　　“我后天就回去了，再坚持一下。”周薄杉说，“集训一结束，就要去联考了。”
　　“嗯，没事儿你安心考试，家里有我你放心。”
　　“就你我最不放心。”周薄杉挺想抽烟的，但是当着小朋友的面不好抽，他眯着眼睛冲老二他们说，“程烬哥哥年龄最小，你们让着他点，知道没。”
　　老二嗷嗷着说：“偏心鬼，哼。骗人精。”
　　周薄杉没忍住笑了，“老二，你看你那嘴撅得，都能挂个奶瓶了快。”
　　“哼，不想跟你说话。”老二把头撇过去。
　　“听哥哥说，你们成精哥哥最近心情不好，不要闹他，听见没？要逗他开心，替哥哥陪着他。”
　　三宝齐声喊道：“知道了。”
　　“那好，你们回楼上去睡觉吧，我跟成精哥哥说点话。”周薄杉说。
　　他们都走了，老二留下来捂着屏幕，小声说：“哥哥我要瑞士巧克力糖～你肥来的时候，给我买。”
　　周薄杉答应了以后，他才肯离开。
　　周薄杉笑了笑，路灯底下他的五官轮廓非常清晰立体，剑眉星目，像是拿美工刀一笔一笔雕刻出来的。
　　“你镜头拿近点儿，这样感觉离得不那么远。”程烬说。
　　周薄杉直接怼在了脸上，五官瞬间放大十倍，一个大嘴唇子出现在屏幕上，“爱你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程烬看见他亲完，还拿袖子擦了一下。
　　“想我没？”程烬问。
　　“想疯了。”周薄杉说，“所有你想我的时候，我都在想你，你不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我也是。”程烬说，“我他妈不想做什么优秀三好学生高考理科状元了，我只想扑到你怀里，做一个被你偏爱的小男孩。”
　　“我明天收拾收拾就回去吧，操，真想你。”
　　“去你大爷的，我比你更想。”
　　“我更更想。”
　　“我更更更更更更……更想。”
　　“你怎么跟个猪似的，哽哽唧唧的。”周薄杉没忍住笑了。
　　“滚，反正，我第一名想你，超级想，宇宙无敌想。”程烬怀里抱着个枕头，他把这枕头当成是周薄杉的腰，只不过手感差一点。
　　“那回去的时候，我可以上你吗？”周薄杉骚话脱口而出，“戴套的那种。”
　　“不可以，请滚。”
　　“我年龄小，你得让着我点。”为了上他，周薄杉脸都不要了，以前一个要当别人爹的人，现在主动当起了弟弟。
　　程烬说：“想都别想。”
　　周薄杉往周围环视了一圈，确定了下确实没人，他放低了声音，用撒娇的口气说：“程烬哥哥，行不行啊，就让让我呗。”
　　还别说，程烬倒真挺吃这套的。
　　他咳嗽一声，有点得意，“你再叫一声听听。”
　　“程烬哥哥～让让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让你天天吃糖。”
　　“回来以后，十张卷子让你一回”
　　“不行！”周薄杉一听写试卷一个头两个大，“五张行吗？”
　　“不讲价。”程烬说，“不行算了。”
　　“好好好，五张就五张。”周薄杉叹了一口气，“还不能有空题吗？”
　　“不能。”
　　“阿烬你真的很严格。”周薄杉说，“我可以先透支五十张卷子吗？”
　　“我可以透你吗？”程烬笑着反问。
　　“好了我知道了。”周薄杉又问，“那能不能抄答案。”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或许不行。”周薄杉长叹一口气，“谁让我男朋友是个学霸呢，做 ，爱的时候都想着做题。别人都是，啊，不要停，用力，刚我，老公，好棒。然后到你这儿就是，一张卷子，两张卷子，三张卷子……”
　　“不，我会背函数解析式给你巩固记忆。”
　　“那估计，我瞬间就萎了。”周薄杉笑了笑，“那这样呗，你去在你小弟弟文上数学公式，余弦定理，然后天天给我巩固记忆，我指定忘不了。”
　　“那你在屁股瓣儿上文这几个字儿——程烬干，我，我就答应你。每次看见，我学起习来肯定干劲十足。”
　　“天才学霸烬啊，情侣文身模板。”周薄杉没忍住笑了，他看到屏幕那头的程烬也笑了起来，感觉非常开心。
　　这次开视频的目的就是为了逗他笑。
　　“好了，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肯定也冻坏了，赶紧回屋去吧。再过个二十四小时就能见面了。”
　　“嗯，那我回去了。”周薄杉说，“回去现在就开始做卷子，争分夺秒地上你。”
　　程烬说：“在这期间，我做十张，如果比你快了，你那五张就算是无效。必须是数学试卷。”
　　毕竟周薄杉数学最差。
　　“这不公平啊。”
　　“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不来拉倒。”
　　“来来来，行啊。”周薄杉生怕他后悔了又拒绝，于是忙不迭的答应。
　　程烬挂完电话，洗了个澡，也趴在桌子上写起了试卷。
　　没多久就快考试了，他竟然一门心思只想着干他对象。
　　解决完一张，已经一两点了。
　　程烬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有点飘，他拿起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奉劝各位青少年，在年轻的时候遇着了喜欢的人，要么就躲着他，要么就上了他。”
　　过了没多久周薄杉评论——“别怂。”
　　程烬说：“哎不对啊，我想起来，好像我说的是你要做十张卷子，才能……”
　　周薄杉：“你要睡了，晚安，乖。”


第61章
　　晚自习下课是九点半, 程烬一直到十点才走。
　　学校几乎没人了。
　　到家的时候, 老大脸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
　　程烬立马快步跑过去，丢下手里的书，在沙发边上蹲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大皱着眉头，小声说：“程烬哥哥，我肚子疼。”
　　程烬二话不说就把她给背了起来, “走, 哥哥带你去医院。”
　　走之前程烬还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妹妹蒙了头。
　　井里有家小诊所, 但是这个点儿已经关门了。
　　于是程烬打了车，急匆匆去到了最近的妇幼保健院。
　　医生看了看说可能是胃痉挛, 没多大事，让他放心。
　　程烬拿着药, 给妹妹倒了杯开水，看着她把药喝下去, 似乎不怎么疼了, 眉头舒展开来, 这才放下心。
　　“你也就六七岁, 怎么会胃痉挛。”程烬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仔细看，其实妹妹长得跟周薄杉还是挺像的。
　　细长的眉眼，内双, 精致而又挺巧的鼻子，淡粉色的薄唇，五官不管是拆开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非常完美。
　　“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不按时吃饭。”可能是药太苦，老大又喝了一大口水。
　　“为什么不按时吃饭？”程烬一直以为老大是周薄杉家里最懂事的小朋友。
　　她从来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只是默默地照顾着两个小弟弟，乖巧而又听话。
　　“减肥。”老大眨了眨眼睛，“我感觉太胖了巨丑。”
　　“你现在减什么肥，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个小胖墩。”程烬摸了摸她的头发，“多喝牛奶才能长个儿，现在就减肥，长大后你可就没事儿干了。”
　　老大抿了抿嘴，隔了半天她才问：“程烬哥哥，你觉得我哥哥比起我，是不是更爱我弟弟？”
　　她如果不说，程烬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弟弟更可爱啊。”老大端着水杯，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看起来就跟娃娃一样可爱。
　　“你也很可爱啊，只不过弟弟现在年纪小，所以需要更多的关心。”程烬说，“哥哥也很爱你啊。”
　　“可是，我感觉他更关心弟弟。”老大说，“去年的时候，他为了弟弟，没有参加考试，很重要的考试。”
　　老大还不知道高考是个什么概念，只记得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哥哥那天回来后，脸上满满都是不开心。
　　“换成是我，哥哥就不会那么做了。”老大低着头，表情有些难过，但是却没有哭，“哥哥说，再过不久，我的妈妈就要来接我了。”
　　“有这事？”程烬从来没听周薄杉讲过，“你想走吗？”
　　“不想。”老大说，“我只想跟哥哥在一起，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我的妈妈不是哥哥的妈妈，哥哥说他妈妈很早就死掉了。”
　　听到这里，程烬心里起了波澜。
　　周薄杉的妈妈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在他眼里就跟死了一样没有差别。
　　“你劝劝哥哥好不好，我不想走。”老大抬起头，扯了扯程烬的衣角。
　　程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行，哥哥帮你。”
　　老大很开心地点了点头，默默把杯子里的水给喝光了。
　　周薄杉第二天早上回来，刚好是周日。
　　程烬一大早去车站接他，手里拎着他最喜欢喝的焦糖烤奶，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奶茶都凉了，周薄杉还没来。
　　程烬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周薄杉中午十二点才到站，他似乎好像来接得有那么一点儿早了。
　　程烬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地等，他一上午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等他的男朋友回家。
　　他手里攥着“抱抱券”和“亲亲券”，想着等会儿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冲过去给周薄杉一个飞起来的抱抱，然后亲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