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他掐了掐齐元霜后颈,示意人站直走路。
趴在推车上跟个小朋友似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摔了。
之前不知道走路不看路多少回,陈方旬现在见他这副站没站姿的模样就有些操心过度。
齐元霜的后颈皮肤被他的手碰了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近似酥麻的感觉登时从后颈传遍全身,他脚一软,险些倒地上去,又被陈方旬一把提起来。
他的耳根烫的通红,后颈还是酥酥麻麻。
陈方旬的动作亲昵大胆,扣他后颈,提溜他的动作活像是对待家属。
家属。
齐元霜被自己的联想激得脸也红了。
陈方旬的手背自然而然贴上他的额头:“发热?”
“没有。”齐元霜紧紧抓住推车扶手,乖巧站直,安安分分推着推车走在陈方旬身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在陈方旬耳边说:“就是很痒。”
陈方旬正低头买土豆,闻言看了眼齐元霜仍旧泛红的耳廓与面颊,打趣道:“小齐医生,你怕痒啊?”
齐元霜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痒。”
他今天败在陈方旬手下太多回了,跟在人身边,不服输的脾气冒出了一点头。他打量着陈方旬若有所思的脸,念从心头起,瞬间想好了反驳的说辞。
“其实。”齐元霜凑到陈方旬的身边,借着货架遮挡,对陈方旬道:“后颈是我的……”
“敏感点。”
他的语气暧昧,低声暗示陈方旬方才对他的动作哪里“不可取”。
陈方旬神色平静,全然没有被他逗到时应该有的害羞模样。
齐元霜笑着看他,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眼底略带着一点茫然。
陈方旬的神色并不在他意料之中。
之前他凑近说话,陈助理都会耳红!
陈方旬对齐元霜的话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看齐元霜那个耍小聪明失败后怀疑人生的模样很有意思。
他算是明白齐元霜为什么那么热衷于逗别人玩了,因为的确很有趣。
齐元霜面色风云变幻,陈方旬不动如山观察他的反应,还是从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他无奈摇摇头,在齐元霜难以置信的眼神里,很是刻意地又摸了摸他的后颈。
抚摸的动作轻飘,也没有多少力气,随手而为之,指尖停留的时间甚至没超过三秒。
陈方旬歪过头,在人声鼎沸里,贴着他的耳朵低语:“听话。”
温热的呼吸与低沉的嗓音同一时刻抚摸过左耳,齐元霜先是感觉自己被投放进全然真空的环境中,嘈杂的声音尽数消失。
几秒后,属于陈方旬的温度离开,空气重新注满,喧嚣人声尽数在耳畔炸响,他甚至能听见烟花礼炮齐放的轰鸣。
薄红迅速爬上白皙的皮肤,齐元霜整个人都被羞意包裹了,活像只冒蒸汽的水壶。
“妈妈,那个哥哥是发烧了吗,脸好红哦。”
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响起,又被一旁的家长压低声说了一句:“不可以随便说别人。”
齐元霜抓紧推车扶手,彻底宕机。
陈方旬背过身,忍下了笑意。
第61章
“你在偷笑吗?”齐元霜敏锐察觉到陈方旬回避他的动作,探头去看陈方旬的表情。
陈方旬的表情管理级别堪称专业,齐元霜探头去看他时,他的表情已经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满脸平静地和齐元霜对视:“没有。”
齐元霜才不信他,方才他已经看到陈方旬的肩膀抖动了:“就是偷笑了吧,我都看到你肩膀抖了。”
他挤到陈方旬身边,试图窥见陈方旬笑过的蛛丝马迹。
但陈方旬压根不给他看,一手搭上推车,问他:“吃不吃鲈鱼。”
齐元霜连声应好,手肘碰碰他:“你今晚真的很幼稚哦。”
陈方旬接过称斤处理好的鲈鱼,丢进购物车:“我认为小孩子心性的齐医生应该没资格这么评价我。”
硬要说,那也是半斤八两。
他顺手称了半斤河虾,示意齐元霜跟上。
被评价小孩子心性的齐元霜继续嘻嘻哈哈跟在他身边,穿行货架间时,陈方旬问道:“齐小朋友,吃不吃零食?”
零食这种东西,他只有在陈雅瑛回家的时候才会顺手买一点放零食柜,平时那个柜子基本都是空的。
“请不要称呼二十九岁的成年男性为小朋友。”齐元霜义正言辞反驳,“我要番茄味的薯片,谢谢。”
陈方旬直接拎了两袋,对他成年男性的发言敷衍了事,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盒费列罗。
底下还有袋小馒头和奶糖,倒是很符合齐元霜的风格。
结完账出了超市后,齐元霜去还购物车,陈方旬把两袋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两人才开车回家。
上电梯的时候,陈方旬问了他一句:“去你家还是我家。”
齐元霜很认真:“去你家。”
陈方旬瞥了眼他正经的神色,开了个玩笑:“家里不能见人?”
“是有点。”齐元霜点点头,“这几天加班,也忘记叫人上门打扫卫生了,我怕你看见忽然想来个大扫除。”
他家里上回陈方旬打扫过的痕迹还没变化,只是地上很久没有扫了。
卫生间的脏衣篓堆了衣服,他不大想让陈方旬看见。
只有陈方旬这样生活作息习惯严苛自律的人,才会在加班到深夜,回家后还能持之以恒打扫卫生。
齐元霜值夜班回家后,根本动不了一点,沾上床就彻底睡死。
陈方旬对此没意见,乘电梯直接回了家。
买来的食材一人提了一袋,齐元霜熟门熟路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穿上,跟在陈方旬身后,先把东西放在了料理台。
“你先把鲈鱼和虾放进水池里。”陈方旬扯松领带,转身往卧室走,吩咐他把食材拿出来放好。
齐元霜眼睛盯着他的背影,手在购物袋里摸索,精准把虾和鲈鱼丢进水池。
卧室门被打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光景。他好奇地看了眼,房间大体装饰和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没区别。
走的全是极简性冷淡风。
“咔哒。”
卧室门被关上,连最后一点光景都看不见了。
陈方旬掩得严严实实,没有给他偷看的机会。齐元霜遗憾地叹口气,把路上陈方旬说过要做的菜全都拿出来摆好,剩下的暂时放进冰箱。
卧室内,陈方旬摘下腕表放进衣柜抽屉,那只沈敬玄送的1815就摆在一边,表盘与表带没有划痕和损伤,外观如新,看得出来主人对它的保护很是妥帖上心。
他注视那只表许久后,才将它放回了角落。
领带和外套被尽数脱下,陈方旬解开衬衫纽扣,拿起居家服准备换上,回过头看了眼穿衣镜,镜子的男人同样用冷淡的神情回望他。
他看了穿衣镜好一会儿,还是把黑色的家居服放下,顶着随手解开几颗纽扣的衬衫走出卧室。
门一开,某人的手险些敲上他的胸口。
“站门口做什么?”陈方旬垂眸问齐元霜。
齐医生抬眼看他,默默收回手:“想敲门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菜要……洗的。”
陈方旬挑了挑眉:“还挺勤快。”
齐元霜的视线下滑,轻而易举能看见解开几颗纽扣后的衬衫下精致白皙的锁骨。
视线再往下一点,能看见陈方旬和他说过的,锁骨上的痣。
他看着看着,注意力就全陷了进去,脑子里只剩下陈方旬锁骨上有痣这件事。
“在想什么,这么专注?”陈方旬见他走神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出言问道。
齐元霜下意识回答:“美人多痣……”
面前传来一声低笑,他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东西。
陈方旬低头看了眼自己锁骨上的痣,对齐元霜发愣说的话给出漫不经心的回应:“我的胸口也有痣。”
不光是锁骨,他的胸口有一颗痣,后腰和小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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