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霜转过身,顺手拿过毛巾,挑了块干的地方坐下,把毛巾递给陈方旬:“感觉应该先帮你洗完澡再回去洗澡的。现在很容易打湿。”
他的珊瑚绒睡衣外套放在客厅,身上就一条单薄的家居服。他挽起袖子,把打湿的毛巾拧干,轻轻擦拭陈方旬的左臂。
陈方旬明显不太适应这么充裕放松的泡澡,更别提还有一堆泡沫。
他对齐元霜道:“我感觉冲澡就好了。”
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泡澡。
“也算是全新的生活体验啦。”齐元霜说道,“一直那样高效生活不累啊,总要允许自己浪费时间。”
“看来你对泡澡很有心得。”
“倒也没有,”齐元霜拿着毛巾的手擦过陈方旬的胸肌,否认得格外快,“太麻烦了,上班累的要死只想随便冲冲,倒头就睡。”
陈方旬点了点头:“的确没有时间。”
“我给你洗头吧!”齐元霜丢下毛巾,忽然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把我当玩具。”陈方旬仰起头看齐元霜,戏谑开口。
齐元霜立刻浮夸道:“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啊!”
“医院那会儿不还是陛下么,现在就是大人了,身份降级这么快?”陈方旬反问他,齐元霜转换画风求饶:“陛下恕罪!”
他这一天到晚戏瘾格外大,陈方旬抬手掐了把他的脸:“不闹了。”
齐元霜收了神通,打湿陈方旬的头发,挤了泵洗发水开始给他洗头。
陈方旬靠着浴缸,任由他弄自己的头发。水温适宜,浴室内温度正好,他缓缓闭上眼,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水流声。
指腹按摩头皮的动作生疏,但却格外细致,陈方旬索性放下心享受沉静的氛围,感受齐元霜的十指在他的头上游走,动作愈发古怪……
“等会儿,你在干什么?” 陈方旬睁开眼,仰头看向齐元霜。
齐元霜满手泡沫,朝他乖巧眨了眨眼。
“稍微给你做了个造型。”片刻后,他才对陈方旬说。
太安静一定会出事,陈方旬深知这个道理,就像家长们说的那样,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陈方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左右两边被泡沫堆出来两个角。
就知道是这个造型。
他叹了口气,问齐元霜:“你不会自己洗澡的时候也这么玩吧?”
“有时候会。”齐元霜说,“还会吹泡泡。”
陈方旬不受控地咳了两声:“那现在玩够了吗?”
“玩够了。”齐元霜干笑两声,替他把泡沫冲掉,迅速转移话题:“上身帮你洗完了,下半身你自己来?”
“可以。”陈方旬道。
齐元霜小心走出浴室,要开门的那一瞬间又杀了个回马枪:“有问题就找我哦!”
陈方旬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齐元霜带上浴室的门,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来冲澡的声音。
独立自主的陈助理没有给齐医生发挥的余地,单手冲澡擦身体换衣服一条龙服务。
齐元霜没听见浴室里的动静,刚要抬手敲门,陈方旬就走了出来。
他套了件浴袍,齐元霜的手不偏不倚落在了他赤/裸的胸口。
“这么着急?”陈方旬垂眸看他抵在自己胸口的手,讶异道。
“这不是担心你吗?”齐元霜收回手,眼神闪躲。
陈方旬只是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把吹风机放到齐元霜的手里,总算开口请求帮助:“那就麻烦小齐医生帮我吹个头发了。”
齐元霜欢欣鼓舞接过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陈方旬靠在他怀里,被热风吹得昏昏欲睡。
边打瞌睡,脑子里还在想齐元霜的爱好独特。
那种照顾他时流露出来的热情和兴奋的确有点奇妙。
齐元霜吹他的头发吹得格外认真,吹完后还抓了抓头发,理顺打结的地方。
陈方旬脑袋往后一点,直接靠进他的怀里,呼吸平稳,显然已经进入熟睡之中。
齐元霜放下吹风机,把陈方旬放进被窝里,掖好被子后,又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道了句晚安后,才往客房走。
陈方旬家里的客房常年打扫干净,四季床品都是备好的,齐元霜能直接睡。
他陷进柔软的床铺中,不过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陈方旬下意识用右手去摸手机。伸展半天都没拿到后,他终于睁开眼睛,换手去关闹钟。
昨晚吹头发的过程中就睡了过去,睡眠质量也很不错,他醒来后明显能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很好。
陈方旬起床洗漱换衣服,打开主卧门时,客卧的门还是关着的。
早上六点半,齐元霜醒着就奇怪了。
他看时间预定了早餐,坐在中岛台前,把他请假这段时间的工作日程全部安排下去,打出来了一个压缩包,拒绝上次意外发烧,结果工作全都堆积给他的情况发生。
七点半时,预定的早餐送上门,他敲了敲客房的门,拧开门把困到晕晕乎乎的齐元霜叫醒了。
齐元霜睡醒后的头发造型视睡姿而定,大多数时候都是炸毛。
陈方旬薅了把他的头发:“醒完觉,起床洗漱吃早餐。”
齐元霜拉长音应了声好,和哈欠同步发出。
他爬下床套上外套,幽灵一样钻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出来后炸毛的头发都被捋顺了。
“小笼包……不是你自己做的吧?”齐元霜拿着筷子,问道。
陈方旬正在看手机新闻,闻言否认道:“叫人送的,单手做饭太麻烦了。”
新闻看到一半,陈雅瑛的信息批发似的发给他,陈方旬只能先回她的消息。
回完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你今天还要去医院?”齐元霜问道。
“楼竟风的事情还没处理好,亲子鉴定那边走了加急处理,估计下午就能收到报告了。”
陈方旬收拢餐具,一时间无事可做,只好坐在原地看齐元霜吃早餐。
齐元霜点点头,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放下筷子对陈方旬道:“那我回家换个衣服。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着出车祸的,他们最近是不是遭报应了?”
陈方旬揉了揉额角:“谁知道呢。”
前天的那辆黑色丰田只查到了是套/牌/车,司机至今没查出身份。刹车失灵还在查,监控里找不到任何问题。
齐元霜吃完早餐回家换了套衣服,拿上陈方旬的车钥匙,载人一起去了医院。
到ICU门口时,陈方旬神色一凛,情不自禁站直身体,和人打了声招呼:“楼老先生。”
楼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楼竟风出车祸的信息,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楼竟风至今没有苏醒,转院风险太大,楼老爷子纵然想把人转到眼皮子底下盯着也不方便。
楼万霄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坐在轮椅上,转了转漆黑的眼珠。
“方旬啊。”楼老爷子拄着拐杖,沉声问道:“竟风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方旬不放。
陈方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比较合适。
楼老爷子摆明了是想知道楼竟风那天是为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会连保镖都不带,一个人就开车出了门。
他总不能说老爷子楼家走大运,您儿子和您疑似流落在外的孙子搞到一块了!
陈方旬今年三十一岁,可担不起气死老人的责任。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当真是不想干了。
“楼叔出车祸那天方旬刚出完车祸不久,这石膏还打着呢。”齐元霜对着楼老爷子道,“怎么着方旬都不像是那个该知道的人,老爷子,您说呢?”
楼老爷子上了年纪后精神头就差了,浑浊的双眼看向齐元霜:“元霜也在啊。”
“诶,我在医院上班呢。”齐元霜应了一声,“楼叔出这事儿,我们做小辈的也是难过,事情乱,您叫人查查,也好让楼叔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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