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身后动静忽然止住,隔了几秒空缺,炽灼的欲望径直捅入体内,肩头耸起瞬间,他难忍喊出声来,金向棠掐着他的腰凶悍插动,洗手台石板因为常年失修本就不结实,此时更是被撞得颤颤巍巍,连墙面衔接处的石灰粉尘都飞了几扑。
任锦欢一声一声呻吟,无法捡回完整思绪,鼻息间热闷闷的,先前喷洒的消毒水气味也从角落里钻出来,乘虚而入,袭击他的嗅觉,而从刚刚开始,楼上一直都在闹哄哄,震感不停,麻将声、蹦迪声、男欢女爱声……在这隔音奇差的小旅馆中有了舞台,甚至有人在厕所里开播,声情并茂弹唱一首90年代经典港乐,卫生间的立体回响加持出低保真音质效果。
每个人都陷入自我狂欢,在这乱糟糟的圣诞夜中,不知过了多久,支撑在镜面的手掌终于滑了下来,压在那以假乱真的郁金香上,任锦欢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上遗留的掌印,透过那小块被抹开的清晰终于看到了他和金向棠此刻模样——衣不蔽体满面潮红的自己、涔涔汗液顺着敞开胸口往下淌的金向棠。
他竟有了一丝奇怪的侥幸,真好,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意乱神迷。
尽管很快便如雾里看花一般,镜面再次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先开到这里,休息下,我去加个油再继续(∩•̀ω•́)⊃--*⋆
第46章 灵犀如织>>28(下)
任锦欢被压在玄关墙上顶弄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金向棠将他左腿抬起,使其环箍住自己的腰,摇颠着撞向深处。他不得不仰头喘息,像尾探出水面求氧的鱼,嗓音调子渐渐高亢起来。
只有右脚作为支撑,身体无法做主地倚着墙面上下晃荡,脚尖也不知不觉踮起,几近离地,竖起的脚背在旧黄灯光下拉出一道笔直光滑线条,引向大腿根。
金向棠半托着他,眭视他所有神情,透明光亮汗津从面庞铺到整个胸口,锁骨筋脉隐隐跳动,他暧昧笑问:“舒服吗?”
任锦欢偏过头,不想回答,金向棠见状,便追着他的脸,一遍遍恶趣味逼问,舒不舒服,最后他被这“难缠”磨烦了,干脆探前以吻封口,金向棠便顺势攫取他唇舌,下颚皮肤随之激烈起伏,两人暗中纠缠争夺,恨不得自折八百也要损敌一千,等到分开时,金向棠长吸一口气,盯着胸喘肤汗、只能靠在他肩头的任锦欢道:“你倒会‘敷衍’人。”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大喊大叫嬉笑声,任锦欢惊了一下,听出是白天那对疯癫情侣,精神状态像喝嗨了一般,跑来跑去敲响各间房门,很快遭来谩骂,男女老青,三教九流,一时间全从屋里出来,肮脏诅咒持续不停,还有胆颤心惊的酒瓶砸碎声,悉数刮到耳边。
这里离门很近,所有声音如同裸体一样毫无遮挡,金向棠压低气息道:“你知道这间旅馆评分为什么低吗?”像讲故事似的开了引子,任锦欢虚虚抬眸看他,没等回答,便继续道,“来这里的人你想不到究竟是什么身份,无业游民都算好的,大多是扒手骗子、嫖客赌徒、黑社会人贩……要是有那种刚工作两年、从大城市过来出差的年轻小姑娘,尤其是长得白净单纯的,可能一不留神就会被带走。”
任锦欢听完微微瞪视:“你吓我?”
他没有歉意地笑笑:“哪有,我说的是小姑娘。”
外面动静仍不休止,任锦欢蹙紧眉头,在赤裸中生出强烈耻感及不安,最终对金向棠轻声道:“别在这了,我们去床上吧。”
“放心,我还没有让人听墙角的癖好。”金向棠顺着他手臂彻底扯下那件缥碧色浴袍,衣物坠地同时,附耳凑近道,“不过,你得主动骑一次。”
茶绿漆墙上印出幢幢人影,像被咬住的浮漂,发出剧烈信号,任锦欢直起上身,用下体吞吐着男人性器,艰难扭动臀部,汗和生理泪水已经布满眼周,视线迷离模糊,金向棠咬着烟,细细看他。
“讲真,你挺适合被带坏。”金向棠摩挲他的腰窝,松闲评价道,并对着他的脸吹了一缕烟雾。
“那你来带坏我吧。”他掐走金向棠嘴里的烟,一口咬在对方喉结上,成功报复了面前这个悠然自如的人,然后仰头吸起夺过来的胜利物,撑着金向棠肩膀加重幅度,腰肢示威性地摇颤挺动。
大片肉白在眼前卖弄扭摆,风情旖旎,金向棠暗骂一声,终于没忍住将他压在身下,毫不留情挺身,就着某处狠狠刺激,整张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劣质弹簧声。兴奋的情欲牵出连绵不绝呻吟,金向棠被他喊得心猿意马,身体行动几乎脱轨于神志之外,粗重喘息与肉体碰撞互相交织。
任锦欢眼泪外涌,只能用力抓住对方后背,动作大得让他恨不得嵌进去,此时此刻,他就像夏日里的磐石,一掌水下去顷刻就能吸收,全身被热汗透湿,下面淋淋漓漓一片狼藉。
许久之后,他勉强抬眸,以一种沉迷又抽离的目光去望金向棠,也是湿津津的面孔、凌乱的发丝,这给予他安慰。
缠绵、翻滚、咬吻,他闭上眼,抛掉自我意识,也不去寻求解脱,弃除理智的后果便是,在这旧陋的南方小旅馆中,潜藏于内心深处的虚无感被肉欲裹挟而出,急需填补。而一滴汗珠从对方鼻梁倏然滑落,正好滴在自己口中,像仪式般完成了所有际遇的共享,将彼此过去的二十多年时光一一解构,又重新衔接成交汇轨迹。
等到最后一刹那,神思被高潮冲灭,他下意识搂住金向棠的脖子,寻求依附靠过去,紧紧埋在他胸前,呢喃道:“我也一个人过节,圣诞快乐。”
金向棠微微恍惚,不自觉摸上他后背,想起很久之前的记忆,在错过的时间里发酵开来,他拥抱着回应道:“圣诞快乐。”半晌又轻声道:“还有,五周年快乐。”
第二天清早,任锦欢从床上醒来,随手去摸旁边,却空无一人,他心下一紧,坐起身,匆忙去找金向棠身影,然后看到钟表,八点,工厂调研一事也瞬间窜到意识中,令他尚未清醒的大脑一片混乱,整个人失魂无措地坐在床上。
房门外在嚷嚷,到处都是陌生方言,总有种难言的危险气息,几张小卡片不知何时从门缝中塞进来,他瞥到那些露骨广告,茫然中生出几分心悸。
而这时,钥匙插孔的声音忽然传来,金向棠打开门,就见他慌神警觉地看着自己,疑惑问:“你怎么了?”
“你去哪了?”任锦欢着急道,“我们昨天约的六点调研……”
“没事,我刚刚已经出去弄好了。”他解释道。
任锦欢有些懵然,问:“怎么不叫我?”
“我一个人能搞完,昨天太晚了,就让你多睡会儿。”
他愣了愣,还想开口,一个电话插进来,金向棠在房内踱步与那头谈起公事,他久久看了会儿,终于找到日常熟悉氛围,才松下一口气,心里已比先前平静许多,只是有些后怕。
金向棠应着电话,忙中侧头去看他,忽然会意到什么,走过去将手掌附在他耳后颈,摩挲着,掌心贴上皮肤,传来慰藉温度,有些痒,招得他不禁流露出安心神态。
金向棠挂了电话后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怀中,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指甲刀。
略热的阳光从窗台照进来,金属件表面反射出米粒大小锃亮。两人没有说话,只听见清脆响声回荡在房间里。金向棠动作很认真,每剪几下还会帮忙吹口气,像那种长辈式的习惯,任锦欢挨近他,听他边剪边道:“你不知道我背上被你抓得有多厉害。”
是句埋怨,却也不乏情趣。任锦欢莞尔,起了心思,装作担忧道:“哪儿,我看看。”接着去扯他的衬衫后面,一只手伸进去胡作非为,金向棠挺直吸了口气,捏紧他的手,半威胁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赶不上中午的飞机了。”他扬起唇角,暗暗得趣缩回了手。
“你饿了吗,我买了吃的,可以先填点。”金向棠将食品袋递过来。
他胃里确实有点发慌,打开后发现是份蚝仔粥,一张订餐单此刻不小心掉在地上,他随意瞅了眼,在备注里忽然看到“免蒜”两字,一瞬间,有猎猎晨风从外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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