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知道了。”祝京儒听得很认真。
佟吟冲不远处傻傻等的黄琛眨眼,暗示稍安勿躁,“烈女怕缠郎,有心之人不用教,我猜准了吗?”
“一半一半。”祝京儒伸出手往佟吟耳边轻碰,瞬间一束摘了刺的白玫瑰捻在指间,随后轻轻递给她,“停车碰巧路过一家花店,他那家伙送少女康乃馨,实在笨了点,你多教教他。”
佟吟瞪大眼睛,靠,魔法?!
“花很漂亮,很适合你们。”祝京儒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慢慢悠悠离开,背影修长,风里是秋天特有的泥土气息。
“细节控最恐怖如斯,想追什么人那不是手到擒来。”佟吟和黄琛嘀咕:“也不知道他哪个朋友喜欢上店长,唐哥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黄琛干巴巴说道:“是他本人。”
佟吟啊了一声,她真没想到这层,主要祝京儒长相太有欺骗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正常。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亮起,祝京儒发来微信,【摩天轮那边不用排队,买了会员,报我电话。】
佟吟手拿玫瑰看了看摩天轮,再看了看自己傻大个男朋友,欠下的人情一茬接一茬。
她油然而生敬佩之情,环环相扣防不胜防,高人啊。
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天擦亮,河岸边祝京儒穿着黑色冲锋衣,棒球帽一戴,精气神相当好,他坐在便携式折叠椅那伸懒腰,鱼竿也摆好了。
手腕上的表刚好六点整。
祝京儒听见动静后悠悠回头,表情佯装出几分意外,“好巧,柏老板也来这钓鱼啊。”
第9章
河岸边多出一把折叠椅一根鱼竿,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水面倒映出他们的影子,旁边几根芦苇随风扬起。
祝京儒不着急开口搭话,敌不动他不动,继续悠哉悠哉仰头数天上的鸟,耳边听着风,顺便听与自己相隔一米的呼吸声。
柏青临脱下黑色手套在拧保温杯,皮肤白得离谱,穿得深色外套笔挺,腰杆子也直,姿势端正很有书卷气,类似学生时代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话的“乖孩子”。而祝京儒那时候就坏得很,没一天安生,老师看见他都头疼。
十分钟过去,柏青临浑然把隔壁多出的人当空气,脚边放鱼笼,手肘搁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紧盯水面,还真就没打算开口说话。
祝京儒逐渐收敛自己没骨头似的坐姿,真正开口搭话也没有那么拘束紧张,挑人感兴趣的聊。
“这片的鱼都被柏老板钓光了,我来得早,到现在还没见影儿。”
“饵不能用红虫。”柏青临睨了祝京儒一眼,“得换。”
“听你的,换。”祝京儒缓缓站起身凑到柏青临旁边再蹲下,分寸把握得很好,不算冒犯却拉近距离,他仰头问:“借我点饵好不好?”
“……”
祝京儒再次询问了一遍:“可以吗?”
“……”柏青临看见祝京儒眼尾那颗红痣烙的地方巧妙,一股很独特的气味包围他的鼻尖,像伏特加混杂沉香,很淡,清冽,蛮好闻,他继续盯水面,沉声道:“自己拿。”
没一会儿鱼咬钩,柏青临熟练的拉线收钩放饵,注意力相当集中,再没丢个正眼给祝京儒。
祝京儒丝毫不失落,他恢复舒适的坐姿,眼睛没闲着,时不时盯柏青临握住鱼竿的手,时不时看他站起身时腿部绷直,侧脸轮廓相当英俊,赏心悦目得很。
要钓的在眼前,管它河里游的是什么。
柏青临检查完鱼笼数了数几只后锁上,抬眼终于注意到已经缩在椅子上,把棒球帽遮住半边脸的祝京儒,他站在那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冷?”
祝京儒把帽子掀开,秋天早晨难免风大,鼻音有点重,眼睛也泛红,“嗯…”
柏青临蹙眉思索片刻,弯腰将地上的保温杯再次拧开,在工具箱里拿出一次性塑料杯,倒水递给他,不轻不重评价道:“衣服穿少了。”
水微烫,两个人的指尖似乎很轻很轻短暂接触了,又好像是错觉,祝京儒捧杯子慢慢喝完,真觉得有滋味。
“可是。”祝京儒停顿了会继续道,“这样穿好看。”
柏青临一时间没回话,等到垂落的芦苇轻扫河面唤起无数涟漪,他才淡淡附和了个嗯字。
算不上熟悉的人其实没那么多话聊,聊多了反而刻意,祝京儒见好就收,只不过视线依旧时不时定格在柏青临身上。
毕竟钓鱼讲究耐心和沉得住气。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风把祝京儒身上淡淡的伏特加香水味都吹到柏青临鼻尖。
到最后祝京儒的竿就没鱼咬钩,看似白忙活一大早,但他终于明白偶尔白天去咖啡馆压根看不见柏青临的原因。
敢情是去错地方。
各回各家前他特意递了一根烟给柏青临,苏烟沉香,柏青临最常抽的牌子。
柏青临没接。
祝京儒也不收回手。
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柏青临才缓缓接下,低头含住烟头,眉骨舒展后又微耸,他掀起眼皮不动声色打量近在咫尺的祝京儒,明显在等待什么。
“柏老板,我不经常给人点烟。”祝京儒识趣极了,手抬起挡风,两个人的发丝被风吹在一起互相撩拨,打火机燃起幽蓝火焰。
柏青临鼻尖喷洒些许烟雾,声音有点低沉,“嗯。”
“不过烟该是我点,你大我四岁,我得喊你声柏哥。”祝京儒说完便后退回安全的社交距离,明明不存在任何的言语性暗示,也没有行为蓄意冒犯,可那双犯桃花的眼睛不老实,眼尾上扬含着笑意,一时间令人浮想联翩。
柏青临率先错开目光,沉默地抖了抖烟灰,想起李雯雪那句,“听说他是个gay。”
作者有话说:
钓鱼佬和他的花孔雀老婆第一次垂钓。
第10章
祝京儒的车停在不远处,搬着几样玩意磨磨唧唧,硬生生等到柏青临收拾完所有东西先走。
柏青临将皮质手套重新戴上,侧头冲祝京儒点头便离开,连句客套话也懒得说。
祝京儒手里捻塑料杯,他收回目光将冲锋衣拉链拉开,取出里面的暖宝宝贴捏手里取暖。
咖啡馆很安静,佟吟进后厨打扫,忽然闻到什么,不经意问:“店长,你喷香水了?”
“没有。”柏青临垂眼,捏住盘子的手略微用力,腕部那根筋明显绷直。
佟吟昨晚坐祝京儒车时便觉得香味很好闻,问是什么牌子,得到的回答是,“自己调着玩。”
这下确定了自己地址没给错,两个人钓鱼钓到一块了。
柏青临不咸不淡询问道:“几点了?”
“十点整。”
“嗯。”
外头靠窗位置空空荡荡。
佟吟后知后觉,还真奇怪,按照往常祝先生这时候应该喝完咖啡准备离开。
先前才一起钓鱼,现在人就干脆不来了。
入夜,地址为‘perfumum’酒吧的外卖订单也没出现。
柏青临拉下卷闸门便含着烟,低头用打火机点了好几下都没点起,风大。
唐沉恰好跟人擦肩而过,悄悄用手机拍下柏青临的背影立刻发给祝京儒:【你眼光真牛逼,手指长鼻梁高,性欲那方面一定强。】
祝京儒没回复,他把照片设置为屏保,一次性泡了十几种买来的茶叶,自己喝就算了,还强迫唐沉喝。
唐沉感觉大事不妙,“你折磨我干嘛?要不然你放我走,我连夜把人绑来送你床上,你去折磨他吧。”
“现在法治社会,小唐你的思想很危险。”祝京儒尝遍了茶仍然不满意,低声自言自语:“没有白开水好喝。”
柏青临早上递来的那杯最好喝。
那股跃跃欲试,难耐到骨子里的兴奋持续到凌晨三点也没能缓解,祝京儒披上外套就把唐沉扔进副驾驶,开车离开市区上高速,速度非常快,吓得唐沉魂飞魄散。
深更半夜开半个小时车,去爬两千多米的山只为了吹风看星星顺便拔草,这种无厘头且吃饱了蛋疼的事只有祝京儒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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