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给非礼了?”唐沉大胆开问。
祝京儒坐上副驾驶,“没有。”
“那你笑什么?”
“高兴。”
“???”
祝京儒忽然喃喃:“他刚刚没生气,骂都不骂我。”
唐沉想死的心又有了,为什么你特么看上去很遗憾?
车子连夜开出南海,一路南下,中途半夜换祝京儒开,在加油站停留时他发了条朋友圈,就四个字——想喝咖啡。
那天晚上彻夜未眠的还有柏青临,一切都寻常,初冬,风很大,寻常到没有什么值得记住。
可柏青临记得房门真正关闭后自己坐在沙发一动不动,难以平复心跳加速,电视机里新闻联播的声音听不真切,耳边轰鸣死寂。
柏青临莫名想起从前在视频通话里祝京儒说过的一句,“你讨厌我了?”
大概…没有。
镜片被热意氤氲,柏青临瞳孔剧烈收缩,看见的嘴唇形状很漂亮,湿润且泛红,唇上纹路都清晰。
吻在镜片上这一幕,追求两个字已经不适用祝京儒的行为。
柏青临蹙眉间垂下头,不断缓解乱套的呼吸,他最终松开手颇为狼狈地将眼镜摘下,像对待那束玫瑰一样重重扔进垃圾桶。
岳川玩到凌晨三点才回来,他一推门就发现柏青临还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回放,房间没开灯,见怪不怪道,“又失眠了?”
柏青临一声不吭。
岳川建议,“洗个热水澡吃点安眠药,实在不行喝点酒助眠。”
“嗯。”柏青临走进卧室,打开冷水之后温度骤降,刺骨得很,他赤裸全身,骨节分明青筋鼓起的手覆盖在瓷砖上,想彻底平息掉内心的燥意,然而欲壑难平。
柏青临发尾逐渐濡湿,水珠蔓延背脊线条而下,肌肉流畅并不夸张,身体皮肤冷白,淡色的唇线绷直,他反应慢一拍低头,克制多年的病突然像潮水一样泛滥汹涌,导致他过于空虚而产生生理反应。
和人没关系。
只是生理欲望。
压抑的喘息声很低很低,柏青临微合起眼咬住一根烟,浴室排风口的声音在深夜里放大,扰人清梦。
一星期眨眼过去,下午咖啡馆暂时清闲,佟吟岳川蛋糕师和李雯雪四个人玩纸牌边玩边聊天。
“今天平安夜明天就圣诞节。”岳川提了一嘴,“对面酒吧门口都种上好大一棵圣诞树,上面挂满彩灯。”
“黄琛说是祝先生跑去甘肃特地挖来的。”佟吟在洗牌。
“大老远就为了一棵树,也只有他了。”李雯雪笑着打趣。
岳川掰掰手指头,“说来这么久没见人影,快两个星期了吧。”
李雯雪开玩笑,“估摸奸情没了。”
蛋糕师立马探出头,“这可不一定。”
另外三个人立马心照不宣扭头看点餐台那因为失眠好几天而脸色难看的柏青临。
蛋糕师老老实实压低声音,“前几天我去干洗店,店长也在,拿的是祝先生穿过的外套。”
晚上银杏大道热闹非凡,许多人头上戴着发光的发箍,红色裙子还有圣诞歌,彩灯闪烁一条街,节日气氛浓郁。
柏青临坐在靠窗位置翻阅书籍,没戴眼镜看得有些吃力,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吃完蛋糕的客人打开门,风铃声响起,冷风蔓延进来,吹得嗓子犯痒。
柏青临干脆也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走下阶梯,在路灯旁半靠,用打火机点完烟姿势顿时松弛下来,眉眼萦绕许久的死气沉沉,伴随鼻尖溢出的白雾散在空气中。
恍惚间小雪砸在额头,一股湿润的冰凉,柏青临蹙起眉,他不由自主侧头凝视着逼近的一辆小型卡车。
鸣笛声太吵,近光灯逐渐变暗,直到后车轮停在柏青临面前。
冷风肆意地吹,卡车后门自动打开,路人顿时议论喧哗。“这么多花?”
“全是玫瑰。”
“是要求婚吗?”
……
柏青临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记事起习惯性严格约束一言一行,少说话便不会说错话,不管任何人就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好听点说是克己复礼,君子慎独,往难听点说无非是性情孤僻自我,清高又冷漠。
只是这一刻他没办法置身事外。
海面掀起风暴,而风暴因他而起。
柏青临看见祝京儒脖子上还缠绕那条围巾,一步步走向自己,车箱无数朵花被风吹动,常见的红色,香槟色,粉色都有,甚至还有蓝色与黑色…花卉市场里最漂亮鲜艳的玫瑰都在这。
花瓣随风飘舞,香气肆意,颜色绚丽到极致,宛若一幅泼出的画,上面充斥蠢蠢欲动的欲望,多情至极的热烈。
这些象征爱与美丽的花被一个浪漫到恣意的男人送到柏青临面前。
“说过要送你,我认真的。”
第29章 (一半重写,必看)
雪夜驱车去外省,几千公里就为了送一车玫瑰从而实现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这件事本身太过冲动莽撞不顾后果。
柏青临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做,成年人心照不宣讲究得失分寸,要瞻前顾后,要体面,要尊严,不计回报的付出根本天方夜谭,他右手夹的那根烟抖落灰,脸上神态如初,沉沉望向祝京儒的眼睛,短暂晦暗后很快掩饰过去。
年岁阅历摆在那,待人接物理性到的确像块冰,柏青临拒绝任何热源靠近,却独独有处心软的毛病。
祝京儒看人围得越来越多立刻想逃跑,花凭着满腔热忱想送便送,人也是。他想带着柏青临一起逃跑,跑出人群,去哪里都无所谓。
祝京儒抬手轻扯柏青临的衣袖,眼神赤诚直白,“跟我走吗?”
下着雪的平安夜。
银杏大道出现一辆后车厢半开的小型卡车,它乐此不疲向前驶去,里面装满了各色玫瑰,花瓣随风摇曳,自由自在,是极为浪漫美好的一幕。
“冬天南海的花太少,我就去了趟云南。又想着圣诞节得热闹,干脆到甘肃选了棵圣诞树。一来二去,树让专门的人运得早,而花我想亲自送来。”祝京儒打方向盘,余光都是副驾驶位的人,报备行程都含着笑。
柏青临侧头在看窗外,随意嗯了一声好似并不感兴趣。
祝京儒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干脆扭头目不转睛盯人,怪坏的,充斥好奇的玩味,很快发现柏青临瞳孔似乎没聚焦,坐姿难得不太端正,被烟灰烫到指腹都慢一拍的眨眼。
祝京儒忍不住问,“柏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温柔?”
这两字与柏青临整个人不沾边,他蹙起眉睨祝京儒,“没有。”
“我是第一个?”
“嗯。”
“你脾气好。”祝京儒如是说道:“拒绝人连一句重话都不讲,太讲礼貌和尊重,明明很不耐烦,可还是克制着不生气。”
柏青临良久才开口,“我警告过你。”
“就掐一下脖子,不够凶,吓不跑我。”
“……”
祝京儒等到绿灯,目视前方随意喊了声柏哥。
柏青临也嗯了权当回应。
祝京儒顿时心跳的好快,哪能不温柔,只是藏着捏着,得人耐心来发现。
车停在南海市的偏远旧港口,渔民不常来也没被政府继续开发,所以十分荒凉,还有艘货船被抛弃在浅海处,潮起潮落海浪翻涌,多少年月日都无法消弭沉船的孤独。
也就是因为这艘船,祝京儒多年前才在南海开酒吧。
车门锁还没开,空气中躁动热意,祝京儒看向柏青临的眼神实在不清白,话说的不正经,“想好怎么拒绝这些花,然后让我离你远点了吗?”
柏青临:“在想。”
祝京儒笑出声,“就不怕我现在吻你?”
柏青临下颌线利落,嘴角溢出烟雾的模样怪性感撩人,声线很平静,“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柏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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