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回来的时候,秦方律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其实秦方律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但他真没想过进展那么快。
因为阮存云每次反应都很大,不像是准备好了的样子,秦方律自己也没经验,怕搞砸,所以一步都不敢冒进。
他没想到阮存云会主动提出来。
秦方律低声问:“你打算用吗?”
阮存云这下被问愣了,原来是他来打算的吗?
只能结巴地回答:“不是不可以……”
“是吗?”
秦方律声音里有惊有喜,细听,还有紧张。
秦方律咳嗽了一声,视线在货架上晃悠,迟疑。
他看了很多资料,但没有一本资料会教他如何镇定自若地在便利店买套。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不少情侣轻车熟路地拿起一盒就结账走人,没有任何扭捏,像吃饭一样自然。
站在收银台附近的两只鹌鹑不知道,他们那瑟缩的身影,犹豫的双手,做贼般瞥向柜台的眼神,简直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们俩是准备在情人节头一次开荤的处男!
最后还是秦方律这个使用者承担了购买的义务,眼睛一闭,抓了两盒和一瓶,视死如归地放上收银台,结果人家收银员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只冷漠地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买完东西,感觉革命就胜利一半儿了。
阮存云心情轻松地跟着秦方律走,共同奔赴一个已知的夜晚。
他本以为会是酒店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他们在江边的码头停下了。
岸边停靠着一艘中型游船,正在粼粼波光中上下起伏。
秦方律拉着目瞪口呆的阮存云走上船,走进五脏俱全的舱内。
卧室里烛光摇曳,琉璃灯光宛转,窗外是辽阔江景,高楼大厦的灯光逐渐在颠簸中褪去。
耳边充斥着江水波浪,小船上下荡漾,卧室舱顶有天窗,抬头能看到明亮的月。
阮存云兴奋地在舱里左瞅瞅右看看。
正低头看床头柜上的熏香蜡烛时,肩膀被温柔地掌住,接着就被按在了床头。
两人抵着鼻梁接吻,呼吸和晚风一样杂乱。
秦方律把便利店买的东西放到床头,手撑在阮存云身侧,低声问:“你可以吗。”
阮存云背靠在月光里,轻声说:“你才亲过三个地方,十分之三,进度太慢了。”
腿被抬起来的时候,小腿肚子都在颤。
秦方律立刻停住,无奈又紧张地问:“现在就这样了,等下怎么办。”
阮存云喘了口气,心思像月光一样透明,思绪脱口而出:“我早上去跳舞了,练了太久,是会这样。”
说完才发现,靠,好像不该说出来的。
本以为秦方律会问“那我能不能去看你演出”,或者“跳舞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或者“你跳的什么舞”之类的,阮存云紧张得汗都滴下来了。
没想到秦方律轻轻笑了一下,居然问:“那你腿酸吗?”
阮存云感受了一下,脸红道:“有一点,抬高了就会痛。”
接着整个人都被翻了过去,变成趴伏的样子。
阮存云神经一跳,不安地回头:“干嘛……”
秦方律亲了一下他的后颈软肉,道了声;“第四个地方。”
接着预告道:“等下我会顺着脊椎往下亲。”
阮存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贴在耳后,心脏随着水波一起战栗。
秦方律哑着嗓子,解释上一个问题:“因为这样,腿不会酸。”
琉璃灯盏被熄灭,只剩下床头随波摇曳的红烛。
小舟颠簸中阮存云脑海里响起古人的词,凌乱地拼凑成一句新的话——
惟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此间之你我。
风月散去之时,秦方律温柔的吻落在阮存云耳侧。
从头到尾他都很温柔,慢得过分,没让阮存云有一点痛。
“还好吗?”秦方律撑起身,取来一条湿毛巾。
阮存云蜷在被窝里,呼吸仍然灼热:“……好。”
吻落在睫毛上,阮存云闭上眼,心里想的却是:
你太温柔了,能不能再凶一点。
第61章
地上和床上都被秦方律收拾干净了,阮存云平复下来后意识还挺清醒,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舒坦得像被水洗过,有点酸,但不累,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但秦方律给两人整整齐齐地穿好睡衣,展臂揽住阮存云的腰,替他掖好被子,在他眼尾安静地吻了一下。
“睡吧。”秦方律说。
熏香蜡烛燃至一半,月光温柔。
这样温馨浪漫的场景,确实适合情人依偎着睡去。
然而,这艘船上下轻晃,恰似前一个小时的频率,让阮存云心头火起。
睡个屁啊,阮存云想。
他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秦方律。
秦方律低笑:“看着我干嘛,还疼吗?”
疼个屁啊。
阮存云焦躁地用膝盖磨了磨秦方律的大腿。
“不疼。”阮存云轻轻摇头。
“抱歉。”秦方律用鼻子顶了他一下,“下次会轻点的。”
阮存云惊骇地睁大眼,还轻点?
白蔷薇不是说他们那些男的疯起来像狼一样没法控制自己吗,为什么秦方律全程都温柔体贴得像只大绵羊?
他们两人一向坦诚,但阮存云把“你凶一点”几个字放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耳朵都憋红了,最后还是只憋出一句:“今天这样就好。”
阮存云舔舔嘴唇,有点没吃饱。
但被秦方律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困意也逐渐涌了上来。
几小时前,秦方律从阮存云的后颈窝慢慢往下吻,肩胛骨,尾椎,腿根,吻一个地方报一个数,把进度拉到了十分之七。
阮存云已经挺满意,好像不必再奢求什么凶不凶,用不用力。
在微微起伏的船上入睡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亲密无间地被人抱在怀里入睡更是美妙的体验。
他们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彼此,阮存云仍能感受到从体内深处漫出的满足感,想到他们在月亮的注视下沉缓地嵌合,不知道月亮会不会不好意思。
第二天醒时船已经靠岸了,两人拖拖拉拉地起床,挤在狭窄的船舱里洗漱,手臂挨着手臂,腰抵着胯。
秦方律照例刮胡茬,随口问:“你每周练两次跳舞,是准备去表演?”
牙膏沫儿差点卡住喉咙,阮存云想起自己昨天在床上说漏嘴了,咳嗽道:“……是的。”
“我能不能有幸拿到一张观众席的票?”秦方律笑着问。
阮存云目光躲闪地支吾:“啊…这……那个……”
秦方律试图解除阮存云的顾虑:“你上次在水上世界的台上跳得很好,这次肯定更牛。”
在秦方律鼓励的目光里,阮存云硬着头皮道:“好……”
秦方律觉得自己理解一切了,善解人意道:“你之前不告诉我你每周去跳舞,是不是担心自己跳得差,怕我去看?但你无论怎么跳都很好看,如果我能去现场看你的表演,我会很荣幸,我就当个普通观众,不会乱添麻烦。”
秦方律的理解和真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阮存云在心里呐喊,哥,这真不是跳得好跳得差的问题,我是怕你看了之后犯心脏病啊!
阮存云莫名想到蛋老师冰冷地把自己拉黑的举动,寒意再次席卷全身。
最崇拜的人拒绝了他,现在他宁愿让最爱的人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再毁掉一段关系。
阮存云想好了,直直地望住秦方律。
语气里有歉意,但很坚定:“抱歉,我可能不太想你去看,可以吗?”
秦方律明显愣了,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或许是秦方律眼中的失望太明显,阮存云心瞬间就软了,无奈道:“你昨天刚跟我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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