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的电话,快看看是不是陆老师!这陌生号码是……叔叔的电话?”
祁砚清只看了一眼,眸色瞬间冷下来,接起来,“有事吗?”
“砚清,今晚怎么没回来吃饭呢?给你发了消息你也没回,是在忙吗?”手机里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
祁砚清微张着唇,过了几秒才说:“没看到消息,在忙,不回了。”
“我和你爸也没吃饭呢,忙完了回家吃个饭吧,好吗?”
祁砚清身上的薄汗散去,被风一吹觉得冷飕飕,沉默了片刻后,他声音微哑:“……知道了。”
祁家上市公司上百家,担得起沅城首富的名号,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祁砚清和沅城祁家的关系。
在三年前,祁砚清玩丢手里的股份之后,祁盛就不许他再碰祁家生意。
“砚清好久没回来了,爸爸给你做了好多饭菜,都是你喜欢的。”白繁是omega,语气温柔,人看起来也很优雅。
“谢谢。”
“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快来。”
四层楼高的别墅,中西式分离的厨房和餐厅,护眼又不昏暗的黄色灯光,家里布置的很温馨,可祁砚清觉得不舒服。
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茶几上有三个卡通杯子,三个有特殊图案的抱枕……更多的细节,他不想再看。
“最近忙不忙啊?吃这个甜虾,你一定喜欢。”白繁笑着给他夹。
说话间,他伸手扶着祁砚清的肩膀,“你是不是又瘦了?跳舞很累,你得多注意身体,今晚就住下吧。”
祁砚清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往后一靠躲开他的手,语气疏离,“一会儿要赶飞机去D国参加比赛。”
祁盛本来就垮着脸,听到这里把碗一放,“家里现在留你住一晚都得求你是不是?”
“那不敢。”祁砚清喝了口水。
这副态度直接点燃了祁盛,“就算你小时候把你送到乡下爷爷家,现在不是也接回来了?你有必要每次回来都阴阳怪气?哄你吃喝还欠你了!”
“你当然不欠我,我欠你们多少钱我知道,会还清。”祁砚清说,明媚妖冶的眼里带着笑意。
“祁砚清!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子!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祁砚清就要起身离开。
白繁连忙把他拉住,又让祁盛别说了。
“别生气了,砚清你好好吃饭,奶油蘑菇汤也是特意给他做的,喝一点。”白繁给他盛饭,笑着说,“我最近又看到你和陆以朝的新闻了,他对你很好?”
祁砚清应了一声,眼眸轻弯,语气轻快,自如地对答:“嗯,对我很好。”
“你们过得好就好。以后也别说什么还不还钱的,家里的生意你总是要接触的,别说胡话……”
祁砚清放下筷子,“当年怎么说的,我现在就怎么做。”
眼看着祁盛又要发火,白繁忙说:“楚星要回来了,公司最后肯定是你们两个的,楚星一个人不行,你和他一起管理公司吧。”
祁砚清眸光凝固,祁楚星要回来了?
第5章 你要真对我有这么好就好了
祁砚清有一瞬间的愣怔,有点耳鸣,他没听清白繁又说了什么。
祁盛看他这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就来气,“你是哥哥!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跳舞终归不是正道,慢慢退了吧,公司的股份我还是会分给你,总不可能饿死你!”
白繁也在劝:“见面之后你们别吵架,楚星很喜欢你这个哥哥,砚清,你对楚星别太冷淡好吗?”
两方夹击劝说,一口一个楚星,一句一句的别欺负他。
倒显得他成了个多恶毒的人。
祁砚清嗤笑,猛地起身,凳子摩擦地板发出难听的声响,他双手撑着桌沿有些轻喘:“再说最后一次,我不要公司,跳舞的事,你们管不着我。”
“老子怎么就管不着你了?!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造孽了有你这么个玩意,从小就不省心,老子就该打死你!”
祁砚清对上他愤恨不平的眼神,落下的碎发有些挡眼,他直勾勾地看着祁盛,清亮的目光挑衅十足。
“现在也不晚,来打死我。”
场面一度混乱,白繁一手推开祁砚清让他先走,又急忙抱住祁盛。
“砚清你今晚没吃多少,回去记得再吃点……别生爸爸的气啊,等我再给你打电话。”
砰的一声,家门被甩上。
祁盛怒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就知道他养不熟,就该让他烂着!管他干什么!”
祁砚清原地站了几分钟,周简给他按喇叭让他上车。
上车后祁砚清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周身气场冷冽,周简这个话痨也没敢多说话。
眼看着祁砚清脸色越来越白,周简担心地说:“清清你还好吗?哪儿不舒服?”
祁砚清呼吸有点喘,一手掐着胃,“……停车!”
车子还没靠边停稳,祁砚清就冲下车,扶着垃圾桶就吐了,胃里有刀子似的搅疼,喉咙泛着血腥气,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周简看着他手背上的红点,“你过敏了?!”
祁砚清说不出话,用力扣着胃,把晚上吃的那点都吐了,直到酸水都吐不出来才上了车。
“还好我包里随时带着药,不然这附近都没个药店!咱是过敏体质,自己多注意点啊老天爷!”周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从包里翻出药。
祁砚清吃过药后就靠着椅背休息,胃很疼,身上很痒。
几乎每次从祁家离开都会过敏。
白繁不仅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不知道他对很多东西过敏。
那些所谓的他喜欢的,也都是祁楚星喜欢的,他和祁楚星口味完全不一样。
“休息一天吧,我现在把机票退了。”周简看他状态不好。
“……去机场。”祁砚清闭上眼,语气不容置喙。
“你!”周简握着方向盘,“犟死你了!”
说来最可笑的就是白繁在尽力表现出对他好、爱他、想让他融入祁家。
可偏偏每次都用实际告诉他,他在那个家有多格格不入。
他们漫溢的关心,有多不走心。
再和陆以朝见面,已经到了约定的周五,陆老爷子八十大寿。
陆以朝打不通祁砚清的手机,驱车回家看到家里也没人,清冷的也不想住过人的样子。
门口地垫上扔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三个奖杯和证书。
他拿出来看了看,D国的舞蹈大赛,祁砚清这是飞了趟D国?
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通,他给周简打过去。
“祁砚清和你在一起?我找他有事。”
“陆老师,我没和清清在一起,我把他送回家了呀,现在不在家了吗?”
陆以朝眉头紧锁,“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两个小时前吧,这几天清清没怎么休息,身体也一直不舒服,回来路上都困不行了,按说该补觉啊……”
陆以朝挂了电话,翻开手机软件看了看,然后开车走了。
昏暗的环境,震耳的音响,偶尔响起吃爆米花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巨幕屏上外星人正在轰炸地球,巨响震得座椅都在颤动。
电影院最后一排的角落坐着一个人,戴着口罩和渔夫帽,正低着脑袋睡觉,完全不受影响。
电影结束后,全部灯光打开,祁砚清瞬间醒过来,目光惺忪困倦,看着大厅的人快走完了。
他捏着脖子起身,拿出手机看时间,被未接来电惊到了。
周简的,舞协那边的,还有陆以朝的。
嗯……打了八个。
祁砚清心情好了不少,回拨过去,“陆总,有急事?”
“出来。”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听起来有种温柔的错觉。
好几天没见了,祁砚清步伐快了些,走到电影院门口又慢下来,欲盖弥彰的模样自己都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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