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薄浔赶忙回应。
既然谢哲都说了这种东西很常见,他没再去想这件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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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公开课是数学老师点名让三班同学来录制的,下午还没打预备铃,数学老师就把所有同学喊回班,再次强调公开课上的注意事项。
什么不会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举左手,会的再举右手,以及背要挺直等等。
薄浔热的烦躁,没心思听老师讲话。
西装校服只有少数正式活动的时候会用到,所以是按照春秋的厚度做的,这种天气穿起来简直受罪。
“都清楚了没有?到时候可别给我掉链子知道不知道?我一学期就这么一次公开课,让你们三班来,是信任你们!”数学老师是个中年妇人,嗓音偏细,声音一大就尖声尖气的,十分刺耳。
“还有,有些个男生那个领带,要是自己不会打,出来排队我给你们打。怎么还有系死结的啊?”
薄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衬衫上的领带。
死结。
他转头看向宋嵩,刚想开口求助,发现对方的领带直接是散开的,“你不是会打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宋嵩说完,朝着前排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在第一大组某个单薄瘦小的女生背影身上。
“哦行行行,懂了懂了,”薄浔嫌弃道,故意拖长腔表示自己会意,“我找别人。”
宋嵩:“数学老师不是说可以排队帮忙吗,你找她不就好了?”
“她昨天明里暗里嫌弃我月考低了丢她脸,我干嘛去找她,我又不贱。”
说完,他看向一条过道外的俞烬,俞烬似乎并不怕热,连西装外套的扣子也不解开,这套西装校服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每一处都正好贴合身体线条。
身躯偏瘦,有些单薄,但又不是绵软无力的那种干瘦。
薄浔挪着椅子,直接凑到他桌旁,“俞烬,”他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那个……”
“离我太远了。”声音还是轻如细水,勾了勾手指,示意薄浔靠近。
薄浔乖乖的把脑袋伸过去。
修长的颈部彻底抻直后,喉结尤其突出,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滚动着。
他感觉到那双灵巧的手在替他解着领带上的死结。
“下次遇见这种事情可以直接找我,别再自己瞎弄了。”
“好!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不像宋嵩,情窦初开以后直接忘了兄弟。
夸完,他感觉到俞烬的手不自在的顿了一下。
折腾了半天,系成死结的领带好不容易解开,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只见俞烬把领带捋平,拿起厚重的词典压在上面,“现在没有熨斗,这么压一会儿应该就平整了。我还没给别人打过领带,可以让我先练练手吗?”
“练手?”
他见俞烬没说话,从容的从桌兜里拿出来了一节很长的麻绳。
这种麻绳……
他记得,俞烬转学第一天的时候,他就无意中在他桌兜里看见过。而且昨天午休时见到的那个人偶,身上绑着的也是麻绳。
瞬间,无端的联想占据脑海。
他刚想开口问,只见俞烬把麻绳绕在保温杯上,用保温杯模拟别人的脖子,让绳结面对自己,手法十分生疏。
薄浔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这节麻绳要绕到他脖子上。
抗拒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对方是拿保温杯做实验。
“怎么了?”俞烬抬了一下眼,瞬间又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什么。”他肯定不承认自己想多了,“话说,你上学带麻绳干什么?”
“学校的无障碍设施太差了,很多上坡的地方过于陡峭,只靠手摇轮子很容易倒滑下来。有绳子绑在栏杆上做一个简易的滑轮装置就会好很多,最不济也是只有轮椅滑下去,人摔在原地。不至于人跟着轮椅一起后仰摔倒。”解释的声音十分自然,完全没有任何遮掩,“麻绳足够结实,摩擦力大,而且常见轻便,就一直随身带着。”
薄浔:……
他在心里默默的疯狂给俞烬道歉。
果然是他想多了,这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堪?
“保温杯和真人还是不太一样。”俞烬叹了口气,放下不成形的麻绳,“本来还想先练熟,再用领带给你一次打成。”
薄浔见此,顺口道,“用麻绳在我身上实验不就好了?”
说完,他见俞烬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俞烬温和的瞳眸倏然眯起,闪过一丝阴鸷。手攥成拳头,阴沉的面容不怒自威声音也不似以往轻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
还没说完,领口毫无征兆的被向前猛地拽,他下意识用手撑住桌子,才没和俞烬撞到额头。。
领后突然一紧。
“俞烬,等等——”还没说完,余光里,他看见系在衬衫上的麻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领带。
厚重的词典下空空荡荡。
第九章
“打好了。”
他还没回过神,胸膛上的温度猝然消退。
温凉适中的手掌在肩头轻拍了两下,动作亲昵又不过线。
低头,只有一个工整的三一结安安静静躺在心口前,和常见的领结长得不太一样,像兔子的三瓣嘴,把领结分割成三等分,华丽又不至于太过张扬。
领带收的有些紧,微微勒着喉咙。
“衣服,皱了。”
那双手又一次凑了过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子。
衬衫贴身,手难免碰到脖子,甚至是喉结。
白皙的五指光滑细腻,指甲修得短短的。
和同龄男生的手完全不一样。
“薄浔?”俞烬收回手,见他出神,用手指叩了叩桌子。
“…啊,”薄浔如大梦初醒一般回神,“谢,谢谢。”
他伸手松了松领带,试图让呼吸顺畅一些。
俞烬的声音依旧从容自如,“不用谢,领带很适合你。”
心跳声。
不知道是天气太过燥热还是别的缘故,耳膜里“突突”的心跳声让他躁动不安。
“浔哥,帮我也打一下领带呗!”
薄浔还没来得及思考心跳声的来源,突然听见教室前门有人喊他。
回头,见走来的同学一脸玩世不恭,语气吊儿郎当的。
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印象,这个人以前初中的时候来求过他和谢哲几个忙打架,具体什么事儿薄浔也不记得,反正最后被谢哲收编,认了干弟弟。他们高中虽在一个学校,但在不同班,即便偶尔一起打过几次球,印象也不算深。
“大黄,你不是四班的吗?三班录公开课关你什么事儿?”薄浔瞬间收起笑容,冷淡道。
“我也不想啊,你们班人数不够,那个老女人抓了几个四班的来凑数,正好抓到我了。快点,求求您帮我系一下,我才不想那个教数学的老女人帮我。”
薄浔和他不熟,也懒得陪笑,转过头拿出手机,“不会。”
“浔哥,都是出来混得别见死不救啊,你怎么能说不会,你看你这领带打的,夜场里那些鸭子都没你这领带打的骚。”
听到这句话,薄浔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别烦我。”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门的监控,红色的光点在跳动,明显是个功能正常的监控。
“鸭子?”俞烬看了看新来的男生脸上的坏笑,露出疑惑的表情,转向薄浔,“薄浔,他说你以前混什么?”
“就是鸭子呀,你不知道?我待会儿慢慢给你讲。哦你问薄浔混什么,他啊,”大黄嘴角的笑意更加肆然,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薄浔,“他以前是我们那条街区出了名——”
“闭嘴。”
薄浔凶完大黄,赶忙转向一头雾水的俞烬,语无伦次的连忙否认,手摆的和拨浪鼓一样,笑容十分勉强,“别听他的,鸭子说的是烤鸭,好吃的。我以前什么都不混!除了学习不太好哪儿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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