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江方濂赶忙道谢,又指着旁边的居民楼,“我姓江,江方濂,就住这栋楼。”
桌上放着两碗凉茶,很明显江方濂是在等人,老板随口问了句,“等人啊。”
“等霍老板。”
这条街上还有几个霍老板啊,夜市摊老板很快反应过来,“霍廷啊,对对对,老看你跟他在一起块儿。”
和夜市摊老板简单的聊了两句,人家还得忙生意,江方濂太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大概是店里的客人不肯散场,江方濂等了好一阵都不见霍廷的身影,邻桌的客人嗓门很大,吵得他听不大清别的声音。
隐约之中,像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江方濂一扭头,周唯安怎么又来了。
“小江。”周唯安还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不了解他的人,真会被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欺骗,他显然是冲着江方濂来的。
江方濂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他这个人,喜欢的时候就死心塌地的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周唯安对他而言不如周围的街坊来的亲近,他俩有什么好谈的。
“我能坐这儿吗?”周唯安指着放凉茶的位置,原本是江方濂留给霍廷的。
江方濂朝其他桌子看了眼,现在客人特别多,周唯安要是坐了,待会儿霍廷就没位置了。
他微微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周唯安不知道江方濂在等人,以为凉茶是上一桌客人剩下的,他见江方濂不说话,当江方濂默许了。
“你今天走那么快,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周唯安虚伪又热情,能当上门女婿,也练就了一张脸皮,不威胁到他的利益时,他都能和和气气地跟人说话。
“我只是猜你可能还住在这儿,所以才找来的,你看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江方濂不知道他想干嘛,顺手将凉茶换了个地方,低头继续吃自己炒饭和烤串。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周唯安放低了姿态,手扶上江方濂的手腕,“小江,我跟你道歉。”
江方濂像是被雷劈了一道,猛地收回了手,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周唯安有些尴尬,他习惯了江方濂对他百依百顺,突如其来的冷漠,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可男人嘛,总爱尝试新鲜的事物,当时有全家的关系,周唯安想要一个安静的情人,现在不用顾忌全家,江方濂转了性,性子烈一点也无可厚非。
和前妻离婚,周唯安虽然没落得太大的好处,但是烂船都有三分钉,分得的那点钱,做个小本生意没什么问题。
“我打算跟我朋友去珠江做生意,不少港商在那边设厂,前景还不错,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周唯安挺喜欢江方濂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江方濂几乎长在他的兴趣点儿上,男人不会怀孕,少了很多麻烦事,江方濂什么都不懂,随便许诺一点不切实际的愿望,江方濂都深信不疑,再加上身边真的缺一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人,江方濂简直是最佳人选。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江方濂茫然的神情和以前如出一辙。
只是说不清的疏离感让周唯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干笑了一声,“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江方濂觉得没吃完的烤串有点可惜,可他实在不想多待一秒,从兜里摸出钱打算结账。
“小江!”周唯安追了上去。
夜市摊老板收了钱,多看了周唯安一眼,随后用讥讽的语气道:“哟,这不是那谁吗?”
刚他俩在角落,也没人注意到周唯安,夜市摊老板一嗓子喊出来,惹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有认识周唯安的,也有不认识的。
夜市摊老板见江方濂和周唯安站在一块儿,问道:“小江,你认识?”
江方濂却指着桌上剩下的烤串,“我能带走吗?”
“能啊,给霍老板带去是吧?我给你打包。”
周唯安这会儿才想明白,江方濂是把他当空气,难怪说什么都一副茫然的模样。
霍老板?指的是霍廷?他就说江方濂对他的态度爱答不理,当初霍廷帮江方濂出头,他俩是早搞上吧?
可真是小瞧了江方濂啊,一脸人畜无害,有的是男人愿意接济他。
周唯安气急败坏地追上前去,一把拉住江方濂的胳膊,“江方濂,你真是让给我刮目相看啊?怎么?你跟那个霍廷睡过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字触动了江方濂,周唯安看到了江方濂眼里的一股狠劲儿,“你…”
没等他开口说话,江方濂手上的打包盒砸到了他的胸口,里头的油滴到了他的衣服上。
江方濂晦气地捡起打包盒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你真恶心,你别喊他的名字。”
“你这么护着他?”周唯安觉得很可笑,江方濂不会真的傻到到现在还跟男人谈感情吧?
“你别让他看到你。”
周唯安不觉得江方濂能威胁到他,“怎么?你还能威胁到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江方濂脑子里一闪而过,王浪对他继父说过话。
“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周唯安张了张嘴,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他诧异的是,这么扯淡且不要命的威胁,是从江方濂口中讲出来的。
“王登进去了。”
周唯安顿了顿,才把王登这个人对上号,是江方濂的继父,江方濂当初怕他继父怕得要命,可跟他周唯安又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弄进去的?”
江方濂没回答他的问题,淡漠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周唯安他猜对了。
周唯安盯着江方濂的脸看,想要从他的表情上,找出点他吹牛的痕迹。
“你还想去珠江做生意吗?”江方濂反客为主地问了句。
周唯安这人,惜命,又要钱又要权,只愿意捏软柿子,不想惹得一身骚,况且他的近况应该不算很好。
“霍廷还有你的照片呢。”
周唯安的生意做的越大,那照片就越能膈应他。
说到底江方濂是个男人,兔子急了都还咬人,江方濂孑然一身,闹个鱼死网破,亏得还是周唯安自己。
“呵。”周唯安想清了得失,就有了顾虑,故作不在乎,掸了掸衣服,“真把自己当成个抢手货了?”
说完,才绕过江方濂离开。
等周唯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江方濂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他抹了把脸,不想让周唯安影响自己的情绪。
茶楼里没多少客人了,江方濂进去时,霍廷他们刚打完一轮。
“这么快吃完了?”
江方濂“嗯”了一声,找了把椅子坐到霍廷身边。
霍廷的心思早就不在麻将上了,“真不打了,今天茶钱算我请,明天!明天我肯定输给你们。”
玩了一晚上,老头老太太也累了,也懒得和霍廷扭。
下桌前,还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抱怨,“今天是谁让霍廷来凑人数的?”
“喊人家的时候热情,输了钱就变脸了。”
客人走完后,霍廷懒得收拾,拉着江方濂就往回家走。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路过夜市摊时,霍廷问了句,“你一个人吃?你没说给我带点?”
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江方濂摸了摸鼻尖,“等你半天都不来,我吃光了。”
霍廷不听江方濂狡辩,用肩膀将人狠狠一撞,江方濂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花台边上。
江方濂赶紧爬了起来,他也来了劲儿,撞了撞霍廷,可压根儿没霍廷力气大,自己险些被弹回来。
过了黄葛树,路灯就没了,光线也不大好。
黑暗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追逐,霍廷身形稳健,一个委身,反手扣住了江方濂的手腕。
“快!说你错了!”霍廷仗着体格优势,对江方濂威逼利诱。
江方濂宁死不屈,像是被拧小鸡一样,垫着脚跟上霍廷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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