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掰开他的手,扶住了栏杆,“抓好。”
没等球挺稳,霍廷松手跳了下去,“下来。”
江方濂失去了依靠,像是只树獭一样死死地抱住胸前的栏杆。
霍廷站在下面笑话他,“这么慢了你还不敢下来?小孩都…”
江方濂经不起霍廷的激将法,好像他在霍廷面前,格外要强一点,透过球体,霍廷刚好站在他对面,当转到霍廷面前时,他心一横,撒手直接跳了下来。
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脚下还没站稳,江方濂又被霍廷拽了起来,朝滑梯的方向推了推。
“等…”江方濂话都没说完。
霍廷半命令道:“上去,快点。”
“啊?”江方濂疑惑归疑惑,身体倒是听霍廷的话,慢慢悠悠地往滑梯顶上爬。
滑梯的高度对于大人来说不算高,只是那条“隧道”着实有点遭罪,就江方濂这小身板都有些困难,跟别说是霍廷那样的体格。
可霍廷似乎很有兴致,一边戏谑催促江方濂,一边弯着腰往隧道里走。
嬉闹的声音特别有感染力,江方濂多听几遍霍廷的抱怨,就忍不住想笑。
“快走啊,腰要断了。”
霍廷越是催他,他越是走得慢,就是想看看霍廷伛偻着腰板,狼狈的样子。
“江方濂!你故意的是吧?”
穿出隧道就抵达滑梯顶部,江方濂让霍廷别挤,谁知霍廷分开双腿,坐到他身后,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往前一倾,迎面吹来的风只是一瞬,他和霍廷一块儿滑了下来。
他俩前胸贴着后背,霍廷的胸膛很结实很宽厚,胳膊搂着江方濂的腰,两人都在喘着粗气,也没人立马就起身。
霍廷又搂他了。
江方濂抿着嘴,手悄悄攀上霍廷的手背,这种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太多了,他就无法当成是霍廷不经意的触碰。
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江方濂被热气环绕,熏得他脸颊绯红,心里也有点乱。
炙热的气息和喘息声有种莫大的魅力,霍廷被这一刻的亲昵和惬意所吸引,他甚至没注意到江方濂的胳膊贴着他的胳膊,说不清的暧昧在空气膨胀,甜腻的味道有些齁嗓子。
霍廷干笑了两声,“还挺累人…”
不着边际的话,让场面更加尴尬,偏偏江方濂还没有出声,霍廷垂着眼睛,从身后打量着江方濂。
江方濂耷拉着脑袋,脖子又红了,耳垂上的绒毛在一颤一颤的,呼吸的幅度很浅,乖巧地坐在自己前面,一动不动,这副任人摆布的模样,真的很好欺负。
空气中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让人着迷,霍廷鬼迷心窍似的嗅了嗅,忍不住朝江方濂靠得更近些,更近些…
忽然,怀里一空,江方濂站了起来,他背对着霍廷拍了拍裤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弄,开口时声音有点颤抖,“我们…回去吧…”
霍廷一愣,他说不清他刚刚是想干嘛,他也不敢往深了想,慌张地站起身来,“哦…哦…好…”
不知名的情愫在心里慢慢化开,他俩一前一后走得不快,霍廷掉在江方濂身后,总是不愿意追上去。
快走到步梯时,从前面传来争吵声,霍廷抬头还没开清楚,江方濂已经疾步走上前去了。
“江方濂…”霍廷喊了江方濂一声,也跟上去。
痞里痞气的小混混推了王珊一把,态度极其不耐烦,“臭三八你烦不烦啊?别缠着我啊!”
王珊不依不饶,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和小混混纠缠,“把钱还给我!”
可她不是小小混混的对手,小混混用力挣开她,她险些又被推到地上,只是背后有股力量扶了她一把,她一转头,江方濂和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她身后。
“怎么是你啊?”被江方濂撞见,王珊莫名有些难堪,色厉内荏地质问了一句。
江方濂一怔,王珊脸上有伤,一看就是挨过打。
一下子来了两个男人,小混混冷笑了一声,“这不是有男人了吗?还缠着我不放?”
见他们人多,小混混说完这句话,撒腿就跑。
“诶!”王珊气急败坏,想追又被江方濂拉住,“松开我!”
江方濂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打你了?”
“管你什么事啊?你少多管闲事行不行!”王珊气得不行,一把挥开江方濂的手。
江方濂想劝劝王珊,“你跟着这种人…以后没有出路的…”
王珊看傻子似的将江方濂上下一扫,“我跟着他?我以为我跟你这个窝囊废一个样?他这种贱男人也配?他把我的钱卷走了,要不是你拦着,我今天非得跟他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王珊性格烈,在这个城市没有依靠,她也不愿意轻易相信人,不过是和小混混搭伙罢了,想着攒够了钱就一脚把小混混踹了,谁知道小混混先下手为强,占了她的钱,说什么都不肯还给她。
王珊越想越气,看着江方濂就更加来气,指着江方濂和霍廷的鼻子,“你们男人都是贱货!”
无辜躺枪的霍廷还没捋清江方濂和这女的关系,江方濂总不能男女都行吧?
知道王珊没钱,江方濂神情凝重,“我给你钱,你别做这种事了。”
“多少?”王珊反问了一句。
江方濂掏了掏兜里,今天买票是霍廷给的,兜里还有整票,一把塞到王珊手里,“你先拿着。”
王珊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拿着吧。”
“你今晚住哪?”看王珊的样子,晚上肯定是没有去处的,“你跟我回去,我钱都放在家里的。”
大概是听到钱这个字眼,王珊才多看了江方濂一眼,没有一口回绝。
江方濂见她不反对,赶忙又征求霍廷的意见,“霍老板,我能她回去住一晚吗?”
霍廷肯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又受不了江方濂央求他的模样,不大痛快地点了点头。
到家门口时,江方濂匆匆和霍廷说了声晚安,心思压根儿没在霍廷身上,便领着王珊进了屋,霍廷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酸溜溜的,江方濂跟她说吗关系?
“你就住这儿?”王珊张望着,“刚那什么人啊?你还得问问他的意见?”
江方濂从柜子里找出跌打酒,“我房东,因为之前欠了他的房租…”
王珊接过跌打酒,“钱呢?”
江方濂叹了口气,转头进了卧室,王珊听见抽屉的抽拉声,随后江方濂拿着钱走了出来。
“你先拿着。”他没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也不知道该怎么让王珊迷途知返,“你没地方去的话…可以住在我这儿…找个正经工作…”
王珊卷起袖子擦药,估计是把江方濂的话当成耳旁风。
江方濂继续唠叨,“你还小…其实该回去读书的…”
“哐”的一声,王珊将跌打酒放到了桌子上,一边嚷嚷着,一边把江方濂往门外推,“我用的着你来教训我?你烦不烦!出去!”
铁门被无情地关上,江方濂错愕地站在门口,刚给开门后,他顺手将钥匙放到鞋架上了,他敲了敲门,“王珊…你…你干什么呀?把门打开…”
敲了好几次,王珊都不搭理他,倒是把霍廷探出脑袋来了。
“你怎么在外面啊?”
第35章
江方濂看到霍廷像是看到了救星,“霍老板,我能借一下你的钥匙吗?”
紧接着,从门里传来一阵声音,当霍廷打算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钥匙插不进去。
他“嘶”了一声,“她好像把钥匙插里面了。”
江方濂又敲了敲门,“王珊…开开门行吗…别闹了。”
里面的没有动静,王珊是铁了心不搭理他,霍廷看着憋屈,江方濂怎么冲着谁都这么低三下四的,也就敢跟他冷战。
“她是你什么人啊?”霍廷不客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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