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说过,不想再和你们扯上关系。”
渝眠挑着眉看着面前的姐弟俩,一个是笨蛋好人,一个是稍微聪明点的好人。
身边人来人往,热闹不堪,渝眠习惯性地缩了缩肩膀,垂着脑袋不想和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他的小动作被邹月吟看在眼里,她叉起胳膊,懒洋洋地靠着车门拿下巴指了指路对面的餐馆,
“我听说了,你想离开你哥哥自己过日子,我俩不准备拦你也不准备劝你,倒不如说你做了对大家都好的决定。只是放你走之前你得向我们证明,你一个人也是能生活下去的,不然你哥肯定不会安心。你要是能自己走进去买顿晚饭吃,我就告诉渝棠可以放你走。”
渝眠闻声抬眼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餐馆,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我没必要向你们证明。走了就是走了,我是生是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和我是没有关系,但你哥哥呢?”
邹月吟也挑起眉,她涂着棕色的亮面指甲,别人看了都议论她说她像是中了毒,但她自己却是很喜欢,但看指甲的话,渝眠也觉得这个颜色不错,衬得人很白皙。
“你哥对你好不好你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到时候你真的饿死在外面,你觉得他会不会自责?还是说你这孩子压根就没想让你哥哥好过,想一走了之好让你哥对你牵肠挂肚?”
“我没有这样想过。”
渝眠喜欢和邹月吟聊天,却又害怕和她说话,她看得太清,总是能一语中的。
“那你就去买饭吃。”
邹月吟眨眨眼,又补充道,“给我带个小炒肉盖饭,再给邹卫伊带份木须肉炒面。”
第91章 藕粉甜香
大家放心~后面不会有什么虐的~!
“自己的饭自己买。”
渝眠瞥了他俩一眼,头也不回地往人潮里走去,他步子迈得虽大,却掩盖不住僵硬的肢体显示出的紧张。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嘛。”
邹月吟笑着叹了口气,邹卫伊从来不插足他姐姐管教小孩子,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渝眠后头,怕这孩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被人贩子给盯上,虽然说不清那时候倒霉的是渝眠还是人贩子。
“啊呀,这不是邹家的大美人儿吗?”
一股浸了松香的胭脂香从人群中蔓延出众,男人修长的手指随即落在邹月吟的肩上,邹月吟却并不意外,轻轻让了一步躲掉肩膀上的手,
“你不去参加你那远房妹妹的葬礼,反倒有心情在街上闲逛?”
“我和周雨卉就只是同姓而已,可没那心思去猫哭耗子。”
周青墨眼尾点着一尾朱砂红线,看起来分外动人美艳,他们一个红眼尾一个棕指甲,站在人群里倒是格外怪异相似。
“那你来峪临做什么?惠州呆着不舒服了?”
周青墨跟着周家人省亲后回到惠州后并未和邹月吟断了联系,两个人加上当初的那个裁缝一起在操持尝试做旗袍设计买卖生意,只不过多靠信件往来,邹月吟倒是没想到周青墨会突然又来峪临。
“惠州市场不好,地小人少,还都被老牌店霸占着。咱们设计的衣服成本不菲,我都调查好了,放惠州根本卖不出去,这不是有个老主顾给我介绍了个峪临的大客户,我赶来峪临见见么?”
周青墨抿唇笑道,“我这是在给您赚钱呢,邹大小姐。”
“说到赚钱,我和你说个好生意,”
邹月吟灵机一动,勾勾手指示意周青墨把耳朵靠过来,周青墨欠了欠身,只听邹月吟神秘兮兮道,
“穆京宸那小子多有钱你是知道的,想不想敲他一大笔?”
“会挨枪子儿的买卖我可不做。”
周青墨一听和穆京宸有关,连忙表示想敬而远之,却被邹月吟牢牢扯住袖子,
“又不是土匪,谁动不动给你喂枪子儿?你不是喜欢大红大紫的东西吗?婚服会设计吧?”
“婚服……?!”
周青墨瞬然反应过来,茅塞顿开地看向邹月吟,“哦——,是那个叫渝棠的小美人要穿对不?这还不简单?好衣配美人,什么时候要?我手上刚好看了几匹上好的缎子。”
“什么缎子珠花要多少我那里有多少,你只管好好设计制作,渝棠那样的衣服架子可难找第二个,再让穆京宸帮忙宣传宣传,我们在峪临的名声就算打响了。”
“你还真会合计,”
周青墨听了觉得有理,和邹月吟一拍即合,“那你有空把我带去给渝棠他们量下尺寸,趁着你们把林粤给废了,那横行霸道的碧麟商会倒台,正是咱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什么废不废,是林粤自己毁了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邹月吟提到林粤就是一顿嫌恶,她可是听渝雪儿声泪俱下地痛诉了林粤这些年来对渝家做过的种种恶行,这样的白眼狼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您是老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青墨惯会顺着人说话,他来了峪临一趟,看透了周家人的贪婪冷漠和目光短浅,而且因为周雨卉,周婼已经对他们大有不满,如果继续留在惠州只会变得一样腌臜,还不如来峪临做一番闯荡,钱还是自己搞来的安心。
“我和那大顾客约的时间快到了,不和你唠嗑了,”
周青墨看天色不早,便和邹月吟道别,临走前还不忘一顿臭美,非要让邹月吟评价一下他今天够不够美。
“你说的‘商讨’就是以色侍人?”
邹月吟无奈道。
“对啊,你有脑子,我有色相,胡裁缝有技术,咱们仨在一起就是顶过诸葛亮,各有所长嘛。”
周青墨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他还信誓旦旦地要和邹月吟打赌,
“邹小姐信不信,和我过一夜,什么大生意都能谈下来。”
“信。”
邹月吟笑了笑,“用人不疑,我既然和你合作就是信任你的能力,你现在在峪临何处安顿?我让人给你准备锅羊蝎子送去。”
“这补物我看还是送给穆大少爷和渝小美人儿吧,新婚初始最是情浓意盛。”
周青墨摆摆手,让邹月吟只管等他的好消息。他前脚刚离开,邹卫伊后脚便从餐馆里挤出来回到了邹月吟身边,
“姐你是不是傻,激人家自己去买饭又忘给人家钱,还好我跟着……哎,刚刚那是谁?身子骨长得真正,还有几分像渝棠,我们画室那老教授看了肯定赞不绝口。”
“做生意的合作伙伴,你姐姐我决定弃医从商,一心一意地赚钱了。”
邹月吟得意地宣布道,回想起刚刚邹卫伊的话才四处张望寻找渝眠的身影,
“他没带钱……?啧,是我忘记了,刚从那地方出来哪儿会有钱……那你帮他付的钱?他什么反应?”
“脸色不太好,要了一菜一汤自己坐在里面埋头吃呢。”
邹卫伊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在这馆子老板脾气好,要换一个说话难听的肯定是一顿骂,到时候渝眠彻底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他哪里是怕别人,他是嫌弃别人,”
邹月吟接过邹卫伊递来的肉夹馍咬了一口,又道,“你知道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易怒?敏感?极端?”
邹卫伊也抱着个肉夹馍蹲在旁边啃,姐弟俩目不转睛地盯着餐馆门口,生怕渝眠吃完饭就一个人溜了。
“他是把自己拘在了阴沟里,但又不甘心被薄视践踏,他也聪明,知道现在主动离开穆宅是对他对渝棠都好的结果。”
“我以为他会舍不得渝棠……”
“舍不得也得舍,从他那一刀刺在了渝棠身上开始,很多事情的性质都变了。就算渝棠没有再怪他,穆京宸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别说是穆京宸了,就算是你、是我,谁会安心把他这样一个不知何时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养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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