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和荆寒屿联手时,他想的只是全身而退,不再充当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但当自己成为掌权的人,心态就又不一样了。
这担子是荆寒屿丢给他的,要他把索尚稳住,他临危受命,干得倒也不赖。不过荆寒屿要给他更多的任务,他就有点吃不消了。
“饶了我吧荆总。”李斌奇笑着投降,“我都一个月没回过我的咖啡店了。”
李江炀在一旁搭腔,“就是,我们都成资本家的驴了,打工好累啊!”
俩姓李的成了一对难兄难弟,天天被荆寒屿压榨,嘴上虽然抱怨,但心里其实没有任何不满。
阴云散去,现在的生活是有奔头的。
荆寒屿呛他俩,“你们不是资本家?”
若要说进取心,荆寒屿的进取心还不如李江炀和李斌奇,他始终被命运拖拽着去争取权力,到现在,他扛着很多人的希冀和生活。
他必须继续肩负着重担走下去,这是他的责任。
他和雁椿,都有放不下的,属于这个社会的责任。
转眼就来到第二年春天,雁椿主导的心理研究室已经开始考察潜力成员,索尚基本稳定下来,最近荆寒屿几乎都待在骊海——这边有屿为的不少新项目。
去年的这个时候,雁椿被学院叫去参加针对少年儿童心理问题的公益项目,认识了一个从绯叶镇来的小孩。
忙里偷闲,雁椿突然提议:“这个周末我们去绯叶村看看吧,那儿的杏花该开了。”
荆寒屿是没有周末的,不过临时抽两天出来也不是不行。
飞机降落在离绯叶镇最近的城市,提早定好的越野车已经在机场等待。春天的西北时常有严重浮尘,这天却是个白云飘荡的大晴天。
长而笔直的路延伸向远方,荆寒屿开了会儿,雁椿非说他累,和他换了座位。
到了绯叶镇,还要开一个多小时才到绯叶村。好在西北日落很晚,七八点钟仍是下午的日头。
当年与世隔绝的村子已经修好了柏油马路,每年这个时刻都会迎来大批游客。
被警察解救时,雁椿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来了,如今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鼻腔竟然有些泛酸。
从镇到村,不宽敞的路两边,是如同烟霞般的杏花。他们来得正巧,连日晴天,杏花已经开了八成。
春光烂漫,这是绯叶村最美丽的时节。
离绯叶村还有几公里,雁椿逐渐放慢车速,不断有越野车超过他们,向那被粉云簇拥的村落驶去。
雁椿从路上拐下去,停在河滩上。白色的鹅卵石尽头,是碧蓝色的溪水。
荆寒屿转过来,“换?”
雁椿解开安全带,“我们下去走走吧。”
荆寒屿看着他,在他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小时候,就追着这条溪流跑过。当时觉得跑了好远好远,其实也就到了绯叶村的村口。
他们从来没有一起跑出过绯叶村。
没办法,那时候他们实在是太小了,两个豆丁,顶多也就在山头上淋着花雨,遥望更远处的大山。
阳光很晒,两人都戴了鸭舌帽和墨镜,雁椿走在前面,牵着荆寒屿。
小时候他也喜欢跑在荆寒屿前面,因为荆寒屿是弟弟,是客人,是宝贝,他没那么宝贝,得在前面探路,摔倒也没关系。
户外鞋踩在鹅卵石上,没有硌脚的感觉,雁椿微扬起脸,眼睛在光线下轻轻眯起来。
这里很干燥,风吹在脸上有粗粝的质感,走过这一片河滩,前面就是盛开的杏花林。
风将飘落的花瓣吹了过来,纷纷扬扬。
雁椿牵着荆寒屿走快了些,不久就来到杏花林中。
荆寒屿原本一直安分地跟着他,这时却把手挣开。他转身时,正好看见荆寒屿将手举起,挡在他的头顶。
而风将更多的花瓣刮落,他们像站在雨中。
雁椿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阵悸动。
荆寒屿说:“给你挡挡雨。”
墨镜遮住了雁椿泛红的眼眶,他假装不懂,“挡什么雨啊。”
“当然要挡。”荆寒屿贴在他耳边,轻语道:“你比较宝贝,我才给你挡的。”
时间变得何其温柔,就像此刻的春光与杏雨。
稚嫩的声音裹挟在风中,吹过拥抱亲吻的他们。
“你在干什么?”
“给你挡雨呀!”
“……”
“花雨也是雨,我没有伞,用手给你挡。弟弟,你应该谢谢我。”
“不准叫我弟弟!别人为什么不挡?”
“别人不挡,你比较宝贝,我才给你挡的!”
“宝贝?”
“就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明天开始更新番外。
另外有件事想跟大家说,我16年11月在CP旧站注册了这个号,不间断地写了四年半,中途虽不是无缝开新,但其实都在构思或者存稿,不知不觉就写了700多万字。
其实去年陨罪书完结时我就因为年纪渐长、心态不佳等自身原因想停下来,但一直犹豫,到现在又写了三篇。这次终于做了停下来的决定,勤奋的初禾选手要休息了。也许这一休息就休息下去了,也许今后调整好了心态还会继续写文,我现在无法保证以后的事。看到这里的读者,也许这是你第一次看我的文,也许你看过我第一篇子弹,总之谢谢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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