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恶才能制服恶。
因为大老板驾到,工作室一下午鸦雀无声,一个小负责人以前是李江炀团队的,年初和李江炀一起调来骊海市,后来李江炀被荆寒屿踢回去,小负责人却留了下来,经常被李江炀隔空丢任务。
这次李江炀敲了半天,小负责人都不敢搭理,默默干着手上的活。
李江炀不耐烦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小负责人才偷偷说:“荆总视察工作来了。”
李江炀脱口而出:“他怎么不在市局陪老婆?”
小负责人:“???”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李江炀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警告小负责人,“不准瞎传啊,荆总生气了开除你。”
小负责人吓一跳,连忙应下。
屿为在骊海市除了市局这个大项目,还正在逐步开展其他业务,不然也不会搞个工作室。
荆寒屿用工作让自己冷静,在办公室待了一下午,不仅把骊海这边的事务理顺了,还看了眼总部的情况,注意到索尚集团旗下的尚讯科技正在信息追踪及安全领域试水。
而这正是他屿为的地盘。
索尚是实业起家,虽然旗下有科技项目,但都没有深耕。
突然开始做信息追踪,很难不让人联想。
屿为虽然发展迅猛,但在索尚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仍然是小虾米。
他当年离开荆家之后,荆重言将他视作耻辱,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现在突然将触角伸来,是索尚内部有什么新的动向?
如果贺竞林没有被荆飞雄杀死,荆寒屿不久就该以荆彩芝的生日会为契机,和贺竞林一起重回索尚。
并非贪图索尚的什么,只是随着年龄增长,他愈加清楚,索尚始终是一道阴影,可以十年不动,但一旦动了,就可能毁掉他珍惜的一切。
唯一的办法,是将索尚捏在手上。
所以他必须看准机会,回到索尚。
天色渐晚,荆寒屿在高速运转后,拿起手机看了看。
上面有几条雁椿发来的消息,时间是半小时前,他居然没注意到振动。
[雁椿]:我去技侦找你了,你没在。
去哪了?
[雁椿]:我给你买个蛋糕吧,想吃什么味的?
[雁椿]:我买到了,图片.JPG
荆寒屿立即一个电话打过去,“在哪?”
雁椿下午回到办公室后,摸鱼搜了下骊海的蛋糕店,综合评分最高的离市局有点远。
他没联系上荆寒屿,索性自己开车去买,现在买是买到了,却被晚高峰堵在路上。
“在木山路。”
雁椿看了眼地图说:“你呢?”
荆寒屿下意识看向窗外——屿为的工作室就在木山路最显眼的写字楼上。
但楼层很高,不可能看清雁椿的车。
“我在工作室。”
雁椿没有去过屿为,但查过位置,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和荆寒屿很近。
这就巧了,他说:“那我去接你吧?你还有事要忙吗?”
荆寒屿问:“你找得到?”
“等着。”
雁椿又说:“工作室还有其他人吗?”
荆寒屿说:“都下班了。”
“行,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荆寒屿在窗边站了会儿,陷入雁椿要接他下班的认知里,唇角往上扬了扬,又压下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所有人都还坐在座位上。
而这个时间,如果不是有加班任务,大家都该回去了。
大老板还在工作,底下的人哪敢下班啊。
荆寒屿当年和李江炀睡在机房,但现在并不会无理压榨员工,说了声辛苦了,让该下班就下班。
就在这时,感应玻璃门打开,雁椿提着包装精美的蛋糕走进来,蛋糕盒上还平放着一支玫瑰。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一片视线齐刷刷地扫过来,雁椿不由得愣住。
他知道这时早过了下班时间,也跟荆寒屿确定了工作室没别人,才提着蛋糕上来,还在经过路边的花童时,一时兴起买了支玫瑰。
他该庆幸只买了一支吗?
荆寒屿怎么拿这种事骗他?
他倒不是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荆寒屿的关系,上次他都当着支队那么多人的面出柜了,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围观,还是很尴尬。
除了从李江炀那里听来八卦的小负责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帅哥是谁。
小负责人连忙招呼大家下班,忍不住多看雁椿一眼,内心感叹道:大老板的老婆居然是男的!
雁椿尴尬虽尴尬,但风度一点没失,将蛋糕放在桌上,拿起玫瑰握在背后。
人都散了,荆寒屿走近,视线顺着雁椿的肩膀,消失在手臂上。
“你拿的是什么?”是玫瑰,他早就看见了。
雁椿双手在背后晃动,玫瑰一会儿出现在左边,一会儿出现在右边。
荆寒屿说:“给我的。”
雁椿说:“现在不想给你了。”
“为什么说只有你一个人?”
荆寒屿抿着唇,他可以解释,但突然不想解释了。
“想骗你。”
他环住雁椿的腰,握住雁椿的手腕,将玫瑰拿到自己手上。
“想让他们看见你。
我很矛盾,雁椿。”
他轻声说:“中午我想把你藏进黑暗,只有我能看到。
现在我又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
我是个疯子。”
玫瑰被拿走了,雁椿并不生气,解读着荆寒屿的话,“这两者不冲突。
你是想让所有人看到我是你的。”
“我本来就是你的。”
雁椿说:“昨天说过了,中午也说过了,但你让我再说多少遍都可以。
寒屿先生,我祈求你锁住我,我一直都是你的。”
第35章 我可以纵容你
天气越来越热了,支队的几个前辈吓唬新来的小队员,说他们即将面临职业生涯最恐怖的时刻——在夏天高温高湿环境下腐败的尸体。
小队员们被吓得一脸菜色。
大伙儿哈哈大笑,说到时候去了现场,实在害怕,就去找雁老师开解一下。
雁老师特别灵,上得讲台,下得现场,没有雁老师看不穿的嫌疑人,也没有雁老师安抚不好的新人——即便雁椿本人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神通广大。
没几天真有一起乡镇的案子报到支队来,尸体被丢在潮湿的堰塘边,拖的时间比较久,支队赶过去时,尸体都成巨人观了。
一个小队员当场没发作,但回来就有了心理阴影,找雁椿倾述。
雁椿有时不得不扮演一下支队的心理医生。
他跟叶究说过很多次,他的专业方向不是这个,但叶究哪懂,非把他当万能百宝箱。
小队员问:“雁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那天吕哥他们讲尸体时,大家都吓着了,但是今天出现场,只有我回来呕吐得难以工作。
我不配当刑警。”
小队员说着就要哭了。
雁椿递给他纸,“害怕腐败的尸体,是普通人都会有的情绪。
但身为警察,你必须努力去克服。”
小队员擦着眼泪,“我……我知道,我今天一直在努力,可是……”
雁椿温和地打断,“既然在为此努力,又为什么贬低自己,说不配当刑警呢?”
小队员一愣,“雁老师……”
“每个人对害怕的接受度都有差异,你的队友们比你接受得快,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怕,更不代表你不配当警察。”
雁椿接着说:“这只是你们第一次出现场,不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更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认为自己不配当警察。”
雁椿笑了下,“你能来支队实习,说明在过去的四年里是位优秀的警校生,思想和能力都通过了严苛的考核。
说不配,是对不起在警校刻苦努力的自己。”
小队员眼眶更红了,强忍着眼泪,“我知道了,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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