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应该正在计划如何利用我,先把你赶下去,再将我当做弃子弹开。”
荆寒屿冷声说:“老狐狸们要失望了。”
和聪明人沟通很省事,门口传来迎客铃的响动时,荆寒屿该交待的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
索尚那些玩弄权术的高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假意要迎回去的“真皇子”,已经和“假太子”站在了一条船上。
荆寒屿看向店门的方向,眼神突然从商讨要事的冷漠变作温柔。
李斌奇也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雁椿。
雁椿虽对资本、生意没什么研究,但看见荆寒屿的访谈后也吓了一跳。
他看不懂其中的门道,只知道荆寒屿一定下了一着险棋。
他本着不干涉荆寒屿工作的原则,忍着没问,但就像喜爱和咳嗽藏不住,担心源自喜爱,也是藏不住的。
昨天荆寒屿看出他有心事,在弄他的时候问怎么了。
他起初装傻,后来荆寒屿更加恶劣,他只好实话实说。
荆寒屿将计划说给他听,他理解了,却很不放心,因为李斌奇这个人于他而言全然陌生,既然曾经是荆飞雄和贺竞林的对手,那和他们应当是同一类人,荆寒屿和这种人合作,必然有风险。
但荆寒屿却说,李斌奇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已经是事后,雁椿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指夹着一支烟,“都是黑心肠的商人。”
荆寒屿走过去,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将他的手腕握起来,咬住滤嘴抽了口,“我也是黑心肠的商人。”
白烟在两人之间散开,荆寒屿半眯着眼,这模样在雁椿看来性感又可爱。
可爱的人往往容易被骗,雁椿升起浓浓的保护欲,“你们见面时,我能去看看吗?不打搅你们,我就评估一下这个人。”
若论看人,雁老师当然是专业的。
荆寒屿懒懒地笑了声,下巴搁在雁椿肩头,“好。”
雁椿很有分寸,算着时间赶来,既没有听荆寒屿和李斌奇谈话的内容,又把人给见了。
李斌奇比他想象中的平和,的确与荆飞雄之流截然不同。
李斌奇穿的是休闲格子西装,面容是清隽那一挂,雁椿注意到他眼神疲惫,但那疲惫是藏在温和和谦逊中的,像是被迫强撑了很多年,身心已经不堪重负,但因为有一道虽然微弱,但连续不断的动力,他离放弃、绝望还很远。
是个有牵挂的人。
李斌奇注视雁椿,荆寒屿模仿他之前的语气说:“自己人。”
雁椿微笑打招呼,“你好,我是雁椿。”
李斌奇了然,起身道:“荆总访谈里提及的人就是雁先生吧。”
后面的寒暄荆寒屿没参与,雁椿和李斌奇聊得很随意,不涉及工作,他去给雁椿要了一杯奶茶,回来就一直看着雁椿。
李斌奇兴致不错,说想给他们露一手,做些甜点带回去吃。
雁椿当然说好。
李斌奇像在自家厨房一样,穿上围裙,打蛋搅油,最后还给裱了个花。
蛋糕不大,圆圆的一个,只够两人吃。
雁椿没想到李斌奇还有这等手艺,道谢之后又夸了几句。
时间不早,李斌奇将两人送到门口,向荆寒屿伸出手,“合作愉快。”
荆寒屿握住,“合作愉快。”
雁椿是打车过来的,回程想自己开车。
这里本就偏僻,荆寒屿来时把车停得更偏僻,周围几乎看不到人。
雁椿坐上驾驶座后,把蛋糕放在荆寒屿腿上,叮嘱拿好。
荆寒屿转身就要把蛋糕丢在后座。
雁椿连忙制止,“你干嘛?”
荆寒屿不乐意,“为什么不能放后面?”
“晃坏了怎么办?”虽然这车不至于把蛋糕晃坏,但既然能拿着,为什么不拿?这是雁椿的逻辑。
荆寒屿抱着蛋糕,“你刚才真心夸李斌奇?”
雁椿嗅到醋味儿了,又气又好笑。
李斌奇的谈吐和做甜点的技能是让他挺意外的,这短暂的相处,他对李斌奇的敌意也变成了好感。
不过再怎么说,有好感也是因为荆寒屿。
荆寒屿居然吃醋。
但他其实没立场气荆寒屿。
昨天荆寒屿说李斌奇不一样时,他率先吃味了,只是没让荆寒屿看出来。
荆寒屿昨天把他折腾得很惨,他突然想逗一下荆寒屿,“难道我刚才表现得很虚伪?李总举止和荆飞雄他们一个天一个地,还会做甜点,确实是个优质的合作伙伴。”
车开了会儿,荆寒屿没说话,雁椿瞥见他一手护着蛋糕,一手正在划拉手机。
雁椿问:“工作上的事?”
荆寒屿摇头,“我在买烘焙箱和材料。”
雁椿:“……???”
荆寒屿下单完成,“做甜点又不难。”
雁椿憋笑半天,“你也会?”
荆寒屿说:“学了就会了。”
第40章 比和兄弟增进感情重要
科技新城上一次涌来这么多记者,还是某国际知名科技巨头正式入驻时。
屿为门前空前热闹,业内媒体、财经媒体、本地综合媒体,就连娱乐媒体、八卦新闻自媒体也嗅到了味儿,可劲儿往前凑。
媒体坐不住,屿为内部自己也亢奋得不行。前几天大家还在为索尚的“降维打击”焦头烂额,现在被刺激得鸡血淋头——干创新的骨子里都有一股打不死的拼劲,老板都表态要去索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们不跟着冲锋陷阵怎么说得过去?
不过越是和荆寒屿关系近的,头上得差不多了就越是担心,比如长期只管死磕技术的李江炀。
最了解荆寒屿的除了他,在屿为找不出第二个人。荆寒屿有多厌恶索尚,他老早就看在眼里。荆寒屿在访谈里说得恳切,近来又密集与索尚高层接触,在别人看来那是积极为回到索尚做准备,在他看来就是为救活屿为忍辱负重。
李江炀心里烦躁,偏偏这种烦躁又很难找个人来说。平时他跟手下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涉及荆寒屿的原生家庭,他再不安也只能忍着,恨就恨自己只会搞技术,遇到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江炀想,他得打好草稿,找荆寒屿推个心置个腹,担子不能让荆寒屿全扛了,那是一起创业的自家兄弟,他心疼。
此时荆寒屿正在寰城郊外,陪荆彩芝打高尔夫。在场的人不多,有两个荆彩芝的亲信,在索尚都占据重要位置,手里有股份,万尘一也在,不过几乎没说过话,做些服务人的事。
荆彩芝年轻时锋芒不如荆重言,索尚有段时间是荆重言的一言堂。但最近几年,随着新一代逐步接手集团,荆重言和荆彩芝都在放权,看似影响没有以前大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荆彩芝手上的牌比荆重言多,也比荆重言强。
这就是李斌奇寻找新靠山的原因,一旦荆彩芝不再藏着掖着,暗涌马上就能将他卷入漩涡。
荆彩芝打扮得十分利落,打了一会儿球后,说要休息,和荆寒屿拉起家常,说到荆重言时,站在荆寒屿的角度委婉抱怨了几句。
“你父亲年纪大了,人这一老啊,就容易变得固执,非要重用李家那孩子,李荣言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他毕竟是你父亲,你别跟他置气。你愿意回来,我心里这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荆寒屿笑了笑,表面受用地听着。荆彩芝说的李荣言他知道,是李斌奇的爷爷,老古董一个,至今不承认李斌奇是他们李家的种。
“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但你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荆彩芝说着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继续道:“要论能力,小一辈里没人能和你比,你父亲也是明白的,所以你当年要离开,他才会那么生气。破冰需要时间,我也会从中调和,不要太着急。”
荆寒屿点头,“谢谢姑姑。”
荆彩芝笑道:“客气了,我也是为索尚着想。李家那孩子能力是有,但不是帅才,我们这些老骨头都退下去,把索尚交给他,我实在难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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