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忌(20)
“没有谁,”季玄乖巧地摇摇头,“只有你在我旁边,只看得见你。”
荀或都不知道季玄原来这么会说话。
“小荀,”他又认真地、带些严肃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荀或被哄飘了,出门迎着寒风吹散粉红泡泡,才猛然想起这话自己曾说过的。
在旅游车鸣笛的那一霎,季玄不动声色,实则全听在耳。
除夕将到,荀家即将被解放的两头社畜欢欢喜喜地说今晚回来一起包饺,然后撒手让小朋友们去安排,角色完全对调。
擀饺子皮是个技术活,要薄才能突出馅香,又得有韧劲才不易破。荀或边和擀面师傅唠嗑边等季玄回来。猪肉铺在街市中段,走进去得淌一地泥污,季玄说他一个人去就行。
猪肉、葱花、白菜、虾仁,大袋小袋提回家,随意混搭。
荀或把季玄利索剁猪肉的视频发上404微信群,配了个坏笑的表情包,很快收到俞斐回覆:鸡兄刀下留猪!
他和俞斐在群里互相交流了近况,然后俞斐又小窗敲他:你二月十四那天能不能开直播?
一条狗:那不行,鸡哥羞涩捧花看见戒指又暴哭三百回合的样子只能由我独自欣赏
一尾鱼:……你是不是对小鸡的性格有什么误解
一条狗:对对对!我还以为他很闷,结果他是闷里藏骚
一条狗:你知不知道他说什么啊,他说眼里就我一个,还说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哎哟,羞死了,感动到螺旋升天哭得好大声
一尾鱼:……我看羞涩捧花又暴哭三百回合的人该是你吧?
荀或一下定决心告白就把事情告诉了两个好友,不如预想中惊天动地,相反两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褚臣还很冷静地说可喜可贺,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弯的了。
一尾鱼:守得云开见月明
俞斐又发消息:所以你直播吗?可以发条微博宣传一下吗?标题就说“你们的鸡狗终于在一起了”,我给你买热搜
一条狗:去去,想围观接吻指路依萍书桓火车站三百六十度旋转超尬吻戏
一尾鱼:?你一告白就要kiss??会不会太快
一条狗:快个屁,他现在做菜袖子拉到小臂上性感死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和他在厨房****
一尾鱼:……OK我的错不好意思打扰了再见
荀或放下手机又观察起季玄,高大的身材,结实的肌肉,低眼时的睫毛,啊鼻梁,啊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清爽的杀猪佬,手起刀落剁剁剁剁剁的听起来太爽了。
“季玄,”荀或犯着花痴问,“我有没有夸过你很帅?”
“……呃?”
“也没关系,我现在夸你,”荀或清清喉咙,站直身道,“你好帅。”
血液从脖颈开始往上涌,季玄赶忙避开了荀或的目光。
但彩虹制造机荀或像个生化武器全方位近身攻击,语气诚恳而真挚:“从头发丝到指甲尖都无懈可击,简直是雄性人类里最理想的标本,开个展全世界都来抢着买票。季先生,您太完美了,其实您是天神下凡吧?为什么连尿尿的样子也无可挑——”
“小荀,”季玄受不住了,“别说了。”
“最后一句最后一句,说完这句我才能断气。”荀或埋脸在他背脊上,一对手左右开弓,抚过季玄腰胯线条。
季玄执刀的手一停,心想:他在抱我。
但荀或怎会甘于拥抱如此纯情举动,他的手绕到了季玄的前面,往**探下去。
“季先生,您无时无刻不迷人,可是我最喜欢,”他的语气又软又色,手隔着牛仔裤覆在他的凸起上,“您高潮的时候。”
第19章 2月6日 忌心急
季玄的尺寸很男人,但对待诱惑的态度很不男人。荀或不满地松了手:“你起码礼貌性地硬一下吧?”
“小荀,”季玄深呼吸,“我们慢慢来,好吗?”
“什么慢慢来,朋友尚且**,况乎……”荀或顿了顿,才道,“况乎大佬和马仔。”
靠,我为什么脑抽抽一定要等到二月十四才告白,今天才六号,靠靠靠,这一个多星期我怎么捱!啊我的戒指怎么还没磨好老王你也太慢了吧虽然是我说要精致一点!啊啊啊季玄你知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这动手动脚没个正经身份也太不爽了!靠靠靠靠靠!
荀或脑里和开了弹幕一样噼里啪啦地嚎,就地办了季玄是没可能了,罢辽老子今天就放过你,荀或转而刺探军情:“诶说来季玄,你都怎么处理生理问题的啊?”
季玄复又剁起肉来,以刀刃撞砧板的响声掩盖含糊其辞:“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
“洗澡时……顺便用手……”
“都没什么助兴吗?”
“助兴?”
“看看片?听听叫声?”荀或踮起脚,往季玄耳朵里吹气,“然后脑子里想着一个人,脱光衣服躺床上,叫着你名字,抬着腿或是撅着屁股等你来——”
“小、小荀!”
季玄知道荀或对性是很开放的,但每次直面他的坦率依然会无措,或许这是他们迴异却相契的性格中唯一需要磨合的地方。
荀或见他羞了更兴奋,是个真正表里不一的老流氓。“你在想谁?”他紧接着问,“做那些事的时候,在想谁?”
季玄沉默不语。
荀或磨缠:“快说嘛,快告诉我,是谁都好我不介意的。”
骗人,如果季玄是想着别人做,他都要介意死了。荀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才重新认识自己并不如设想的不拘小节,相反他简直是个醋精。
季玄过于优秀,荀或只想将他从头发丝到指甲尖都据为己有。这是爱情动物的原始机能,荀或不以为罪。
季玄还是说不出口。
不是没有想过,但即便面对生理冲动他也在忍,不允许自己将荀或当做性幻想对象,那会让自己在面对本人时陷入很尴尬的处境。
“我没有想谁。”季玄如实相告。
荀或确实失望了。
是我不够骚吗?他挠着头发苦恼地想,为什么他不馋我身子。
那我岂不是真的很变态,他又想,我不仅对他的灵魂虎视眈眈,还对他的肉体图谋不轨,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霸道小狗强制爱,只因你太美,得不到鸡的心,那就得到鸡的人。
他稀里糊涂想了一大堆又把自己开解快乐了,单身二十三年小嘴都没亲过一个,没遇见季玄还没想法,遇见了季玄他就是想做啊,季玄这么帅谁不想和他做啊。
而且他真的好想让季玄舒服,季玄在床上躺平就好,他会很乖坐上去自己动的。
季玄会喜欢和他做的,虽然同为处男,但荀或在这方面却充满着迷之自信。他像小鸟一样轻快地飞出了厨房。“季玄,现在就算了,”他说,“但你以后……不许害羞哦!”
季玄没有理解这句话的隐藏意义,“以后”二字省去了一部分,荀或本来想说的是:以后**。但他终于暂时听进季玄慢慢来的建议,没有将露骨的话说出口。
季玄理解中的“以后”,是两人共居同一屋檐下直到白头的美好未来,它代表永远的爱。此前二十三年里他失眠时会期想的事物之一,另一件是家。
荀或也能给他。
荀家的男人手都挺巧,荀常能把饺子边捏得像花,荀或包饺子扎实不露馅,季玄是专业的就更别提了。
只有孟朵,包饺子捏不上边又露馅,趴在桌上烂泥扶不上墙。
季玄看着那饱胀到呕吐的饺子,颇为一言难尽,不知该不该重新覆张皮抢救一下。
一家之主孟女士面子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刚要解释,先听荀大夫很严肃地说:“餐桌上不准乱咳嗽。”
“……反了你!”
“鸡哥,”荀或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帮我妈这饺子拆了再包一下,我怕等等下锅它爆炸。妈,人心不足蛇吞象,您抹那么一大团馅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