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隐琳琅(54)
金晲还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江澄的脸颊。
手上传来的是火热而细腻的触感,让金晲忍不住轻喘起来。江澄没有反抗,即使金晲的指尖摩擦过他柔软的嘴唇,江澄也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双眼迷离,呼吸凌乱。
金晲狂喜起来,也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渴望了,地坤甜蜜的气息令他神魂颠倒,浑身血液都集中于下腹,他按住江澄的肩膀,如扑向猎物的猛虎般将他仰面压在床上,赤红的舌头宛若毒蛇一般伸向江澄微张的嘴唇。
就在这时,他的脖子上传来了意外的冰凉。
第五十一章
金晲狂喜起来,也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渴望了,地坤甜蜜的气息令他神魂颠倒,浑身血液都集中于下腹,他按住江澄的肩膀,如扑向猎物的猛虎般将他仰面压在床上,赤红的舌头宛若毒蛇一般伸向江澄微张的嘴唇。
就在这时,他的脖子上传来了意外的冰凉。
沉溺于情欲的金晲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清是什么抵在他的喉咙上,那东西就突然缠住了他的脖子,猛地收紧。
“呃啊!”金晲嘶哑的惊呼一声,放开江澄,去拉扯掐住他脖子的东西。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已经虚弱得动弹不得的地坤,居然还能够藏了绳子来掐紧自己的脖子。但当他撕扯着阻断他呼吸的绳子时,他才猛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绳子,而是自己为了困住江澄,趁他昏迷时在他双手套上了锁链。
金晲霎时吓得冷汗如雨,七情六欲都被抛到脑后,他本能的想起身挣脱,但稍一起身,锁链便越发勒紧,叫他喊也喊不得,喘也喘不了,一只手抓着绞紧的锁链,一手也狠狠朝着江澄的脖子抓去,目眦尽裂的瞪着江澄。
江澄只能紧咬着牙关,迷药的香气和天乾的压迫感搅得他头昏眼花,浑身酸软,但他死死的憋着最后一口气,双手揪紧锁链贴在胸前。他其实没多少力气了,只能用巧劲拉紧铁链,也亏金晲被情欲蒙了双眼,放松了警惕,让他有机可乘。左右两边的铁链都绕了一圈,只要自己不松手,金晲就逃不掉。
金晲的脸涨得吓人,眼珠子瞪着似乎要爆裂开来,嘴里不断发出了嘶哑的咕哝声,抓掐着江澄的手力气也大得吓人,在江澄的脖子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江澄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注入紧缠着锁链的双手中,哪怕那冰冷粗糙的链子将他的手磨得伤痕累累。他很清楚,这是他唯一能够干掉金晲的机会,如果不能在此解决金晲,那么等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时……
江澄一阵战栗,强迫自己的双手更加用力的拉紧了锁链。
然而他作为地坤,失去修为和内力的保护,力气和体力都远远不及天乾。在金晲以命相搏的挣扎中,双手渐渐开始有些脱力。
不过金晲也已经翻起了白眼,挣扎的力度也没有最初那么剧烈,现在,便是看谁的体力,能坚持到最后了。
江澄的双手已被磨出了血,浑身上下都紧绷得像一根快掉断裂的弦,肌肉和骨头都在颤抖着抗议,但江澄无视了剧烈的疼痛。这是一场拼上自己一切的博弈,只许胜,不许败。
但是,一个意外的声音,突然响起。
“先生?”
赤奴那嘶哑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像是一口丧钟一般,在江澄的脑海里撞出一声巨大的鸣响。眼看金晲就要葬身于自己手中,谁能料到,赤奴竟半路杀了回来!?江澄头皮发麻,恨不能立刻绞死金晲,但无论力气还是意志都几乎到了极限,两手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无论怎样用力,都什么也感觉不到。那边,对屋内的安静心生怀疑的赤奴,却已经打开了牢门,清晰的脚步似乎在宣判着江澄的处刑。成败,已在此刻定格。
“先生!!!”
赤奴转过屏风,就眼看这惊人的一幕。江澄用困住自己双手的铁链勒住了金晲的脖子,而金晲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只剩身体还在抽搐。赤奴庞大的身躯立刻朝他们扑来,江澄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松,竟是赤奴硬生生,用双手扯断了锁链。他还来不及惊讶这令人恐怖的怪力,视野便剧烈一晃,人被赤奴掐住了脖子,高高的提了起来。
锁链一断,金晲便从石床上滚落下去,伏在地上大口呛着气,又接连吐出好几口酸水,好不容易把脖子上的锁链扯了下来,想要起身,却又撞倒了立着屏风,人和屏风一起摔了个狗啃泥。
赤奴听到响动,才反应过来要先去照看主人,便像甩掉一个厌弃的玩偶一样,将江澄狠狠摔在坚硬的石床上,返身去扶金晲。
金晲脖子上乌青一片,双目赤红,又因为撞在屏风上,摔断了牙齿,咳出了满嘴的血。赤奴赶紧把他扶到一旁的石椅上,金晲一边哀嚎,一边蹬着脚怒指着江澄,却痛得除了惨叫吐不出半个字。赤奴见金晲被伤得如此重,怒火中烧,发出一声吓人的吼叫,走向江澄。
江澄肩膀被撞得撕裂了一般剧痛,正忍着疼想要挣扎起身,突然眼前一暗,抬头便见赤奴山一般立在眼前,映出自己身影的双眼中有着无限的愤怒和憎恶。江澄轻哼了一声,就被赤奴扯着头发抓起来,接着便是重重一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摔落在地。
金晲哼哼唧唧喘了一会儿气,总算是有些平顺下来,抬头便看见赤奴把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江澄拖了起来,正欲挥下第二拳。他顿时勃然大怒,朝赤奴骂到:“你这个笨蛋!住手!这可是相当珍贵的宝贝,修仙界现在也就这一个了!”
赤奴听了金晲的命令,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把江澄丢到了地上。金晲坐直了身子,想要挽回自己身为天乾的威严,但狼狈的模样和满嘴的鲜血,还有抖个不停的身子,都像一条落败的狗一样可笑。
江澄仰面躺在地上,尽管全身上下痛不欲生,却朝着金晲出了一个看似同情的笑容。
金晲颤抖着站了起来,赤奴伸手扶住他。
“江宗主,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金晲恶狠狠的说,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现在有多么的恼怒,“你真以为你是地坤,我就不敢动你吗?”
江澄在他阴毒的目光下,毫无畏惧的笑了笑。这个颇有嘲笑意味的笑容激怒了金晲,他激动的大声威胁道:“一个地坤,胆敢抵抗你的天乾!?可笑,可笑!我不仅能废去你的修为,还能打断你的四肢!反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儿了!趁早死了对蓝曦臣的心,守好你的本分!乖乖的张腿为我生孩子!这才是你一个地坤该做的事!”
江澄的面孔维持着笑容,鲜血从他散乱的发丝间溢出来,划过脸颊,看起来相当骇人。
“你敢的话,就试试吧。”江澄笑着看着金晲,血流如注的脸庞和凝结了冰霜的眼睛形成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就你这德性,还想和蓝曦臣比?你若是有胆碰我一下,我三毒圣手,便能叫你生不如死!”
江澄的声音不大,但透着森森的阴寒之气,如刀剑一般锋利的视线,更是叫金晲心中,凭空生出一丝畏惧。脖子上窒息的痛楚,嘴里鲜血的腥臭,仿佛都在警告金晲,触碰这个地坤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巨大。
“好啊……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金晲像头发疯的狮子一般嘶吼着,“等你情汛到了!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江宗主,到时候别抱着我的腿求我!哼!”
说罢,装模作样的拂了一袖,转身走了出去,还踢了倒下的屏风一脚。赤奴恶狠狠的瞪了江澄一眼,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跟随着金晲走了出去。
牢门被“碰”的一声用力甩上,上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随着满是怒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石室内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有江澄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昏暗的烛光中格外清晰。
确定了金晲已经远去,江澄心底,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烫得犹如发烧,情汛的欲潮犹如滚滚热浪,在他身体里冲刷翻腾。他原就有伤在身,又被赤奴毫无留情的重创,头上伤口崩裂,流血不止,剧痛不已。他撑着身子,用袖口捂住头上的伤口,闭上眼睛咬着牙,利用尖锐的疼痛来抵御持续的晕眩和疯涨的情欲。
若不是疼得这样厉害,那他现在说不定真的抵抗不了地坤的本能,只能屈服于天乾的淫威下。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持清明,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里。他绝望的发现,他毫无办法。
就好像他上一次被温狗抓住时一样,无论他如何挣扎抵抗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逐流向自己伸出手,在痛苦和哀嚎中被抓去宝贵的金丹。
这种无能为力的沮丧,让他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这一次,温狗又一次拿走了自己的修为,不,拿走了魏无羡给的修为。而且,还要连着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自由,乃至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要一并夺走。
他怎么可以让温狗再得逞一次?
他咬着牙,努力逼迫自己的意识清醒起来,抬起麻木的腿,想要起身朝门边走去。
却还是无力的摔倒在地。
太疼了,太难受了。
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量,就像阳光下的雪,火炉里的冰,被排山倒海袭来的情汛和伤痛融化得一丝不剩。
江澄倒卧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个婴儿一般蜷缩起身体,艰难的抽着气。
蓝曦臣……
江澄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呼出痛苦而灼热的气息。
除了想着蓝曦臣,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坚持到最后。
天已大亮,雪已止住。临安很久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雪了,把艾氏仙府后山的山林,铺就得雪白一片。冬日的早晨,本应宁静而美好,但此时,艾玄根本感觉不到平静。他和数位蓝氏弟子,在这片山林间已经搜索了一个时辰,希望能找到逃出父亲魔爪,没被杀掉的信鸽。
离父亲被抓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找到信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艾玄生性固执,不愿放弃。一来,他怨自己若早点发现父亲养的这些信鸽有问题,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位先生,艾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二来,蓝曦臣于他,于阿姐,于艾氏都有大恩,如今他也理应帮蓝曦臣找出线索,哪怕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况且,在传闻中一向春风化雨,温雅如水的泽芜君急成这样,也着实叫他于心不忍。他望向天空,竖着耳朵倾听林间鸟鸣,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丝可能的痕迹。
突然有一位艾氏弟子来报,说有一位蓝氏的年轻门生,要见泽芜君。艾玄连忙让人把他请来,只见蓝景仪踩着石头,慌慌张张爬上山来。
“见过艾少宗主。”蓝景仪行了一礼说,“请问我们宗主现在何处,我有要事要向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