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疑惑地看她一眼:“怕什么?”
迎春拧眉:“他们这些男人,往日里总也有舞刀弄枪的时候,万一伤着咱们怎么办?”
林黛玉听懂了。
于志常年走南闯北,听哥哥说起,那什么冯紫英也是个射猎的好手。
谢鲸都还能上战场呢!
迎春怕受欺负。
她顿时笑了:“三姐姐怎么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说别的,他们要敢动刀动枪的,你只管叫我哥哥,才刚你看见没有,他夺剑的时候多神气?有他在,别人还敢欺负你不成?”
林涣嘻嘻笑。
旁边毫无存在感的贾宝玉默默垂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欢宝打倦哥,那是01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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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贾宝玉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妹妹们好像不是很需要他。
回房的时候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屋里头的丫头们也都赴了凤姐的生日宴, 喝得微醺,各自在房里睡着,只有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挑花绳玩。
他怔怔地看着,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贾琏和王熙凤的闹剧正在收尾。
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两个人不再吵闹, 只是王熙凤心口像是被贾琏拿着剑豁开了一道口子, 呼啦啦的北风借着这道口子窜进她的心里,冻得她像是在数九寒冬之中。
她勉强笑着,又怕别人看出来什么,连忙收敛起心里的悲哀。
突然就挺乏味的。
她操劳这么些年,从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嫁给了贾琏, 那会子她年纪小,贾琏也不大, 两个人处起来的时候倒也真心过一段时间,这么些年她也习惯了贾琏在外头偷腥。
男人嘛,都这样,只要不抬进门来, 她就装聋作哑,顶多说两句酸话, 就这样, 琏二还要说她两句是个闷出来的醋瓮。
只要不顺着他, 碍着他玩女人, 那就是醋瓮。
本来这几年他去外头衙门里坐班, 也没闹出什么事儿,王熙凤还高兴了几回,说他改好了, 却没想着,他还有这么个大礼在这等着她!
治死她,抬平儿?这样混账的话他也能说的出来!
王熙凤想到这儿,血色都快没了。
九月初的天气,她的手冰凉发白。
平儿赶忙灌了个汤婆子塞进她手里:“我的好奶奶,再怎么样也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你要是真有个万一,那些个妖魔鬼怪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凤姐哆嗦着嘴唇:“平儿,我有点冷。”
哪里是人冷,明明是心冷!
平儿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打小就跟凤姐一块儿长大,哪里见过她这样的可怜。
“奶奶不为别的着想,好歹为了大姐儿想一想。”平儿说,“熬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再松懈下来,那就是功亏一篑。”
——“林大爷有句话说得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是那水冷,咱们就加把火给它烧热了,凡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是最好的。”
——“我知道二奶奶心里苦,二爷这样叫我心里看着也生气,可生完气又能怎么样?扭头日子还要过,又不能离了的。”
是啊,离不了。
这才是最叫人难受的。
林黛玉跟林涣说:“我才早起的时候,说二嫂子只留了个面上情,谁能想到一语成谶?”
林涣说:“二嫂子心里也不好受,要我说,这世上但凡能把管女人的劲儿放在管男人身上一分,天底下哪还会有这样的事儿在?”
林黛玉撇嘴:“你忘了,小时候咱们做娃娃,请了多少女工,那会儿还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呢。”
林涣叹了口气。
他有点说不出话来。
有些话他也不能和黛玉说,只能找倦哥。
“倦哥,我心里想着,怎么那些人挑女人毛病的时候,恨不得拿个西洋镜放大了吹毛求疵,轮到男人的时候就说,这都是男人一贯的臭毛病了,既然是臭毛病,为什么不叫他改,反倒要女人忍着?”
贾琏说了那样的话,贾母还打圆场呢,一说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二说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三要贾琏给凤姐赔罪,还说“凤丫头,不许恼了,再恼我就恼了”。
林涣冷笑:“都烂一个坑里头了!”
沈倦摸摸他:“外头什么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打烂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这世道压着人,弄得男人们都被惯坏了,女人们也麻木地认同了,最后成了助纣为虐的其中之一。
林涣都觉着难受。
“你这会儿想这个做什么?”沈倦没办法,只能安慰他,“等你考了进士,回头当官了,站得越高,你说的话别人越不敢不听,那会儿才好做事。”
林涣气呼呼的:“真想把宋代那些个狗东西掘出来,挨个给上一巴掌!”
【心上人:+1我也想,说真的,宋朝以前风气还挺好的,到了宋朝,尤其是国破家亡以后,那些卫道士装的跟什么一样的,自己没能力去把家国夺回来,也不去努力,在那里为难女人,气死我了!!!】
【银翘片:晚宋是真的恶心人,自己菜,还要怪女人,多少被掳走的女人都被嚯嚯了,回到家里她们还要被嫌弃,什么狗东西。】
【一言不合:风气就是从那会儿坏起来的,几百几千年下来,再香的东西搁久了也臭了,更别说本来就恶臭的东西。】
林涣点头。
这话说的在理。
这样陈腐的东西,除非真能忍得住一阵子的疼痛,狠心拿刀剜了腐肉,再让它长出新鲜肉能好。
不是一时就能好的。
他安慰自己。
扭头又听倦哥说起:“许是明年要开恩科,你想考进士,可以预备下场了。”
林涣应了一声。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进来说:“贾府里送来消息,说是昨儿逮着的淫/妇一时羞恼,上吊死了,那边府里的二奶奶本想给点银子烧埋就算了,一时又想起大爷,叫人来问问,这样处理合不合适。”
林涣就看了沈倦一眼。
沈倦笑说:“我的欢宝长大了,如今人家有事儿都来问你了,你去吧。”
林涣就悄悄去拉他的手。
两个人的手碰了个正着,沈倦停了一下,紧跟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轻轻挠了一下。
然后是手指,细细密密地交缠着。
他的小徒弟朝他眨眼:“等我回来?”
年少方知爱恨,开过荤的人便整日里惦记着那档子事,一天也没个正形。
沈倦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应了好。
林涣骑着小乌又哒哒地往贾府赶。
王熙凤正坐着撒气:“她偷了人,被主家逮着了,不说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会儿偏知道羞了?背着她男人做这起子事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
平儿连忙倒茶,看见林涣就说:“大爷来了。鲍二媳妇娘家要告二奶奶,这会儿都在外头等着回话呢。”
“告我?”王熙凤冷笑,“我还要告他们呢!”
平儿说:“二奶奶你可收声吧!昨儿一晚上没睡,今儿又闹出事儿来,早上还说困呢!”
王熙凤闭嘴了。
林涣问贾琏在哪儿。
王熙凤又怄气了:“他倒是多情,死了人只想给银子,给银子不就表明了咱们心虚?哼,他倒是心虚,关我什么事。”
林涣知道她心里有气,只管和平儿说话。
平儿有点尴尬:“昨儿晚上二奶奶睡不好,梦里把二爷当贼人打了。”
【心上人: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当贼人?是和他干架了吧?】
【白菜豆腐脑:忍一时之气然后越想越气所以把琏二揍了一顿?偏偏贾琏还是个耙耳朵……也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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