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即将按下挂断键的手指堪堪僵住,悬停在半空。
那是一声过于微弱的拒绝,某个熟悉的嗓音自听筒另一侧传出。沙哑无比,脆弱到不堪一击,在沙沙雨声曲调的掩盖下显得微不可闻。
窗外,阴冷雨珠坠落向地面的响动仍不绝于耳,带走了流淌至全身血液中的最后一抹温度。
一切施加于身的光环褪去,往日的冷静不再,少年虚弱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早已失去了神智,却又无法靠昏厥来逃离苦痛。
犹如奄奄一息的濒死天鹅,在永恒的黑暗降临之前,垂颈发出最后的绝响。
中原中也:“!!!”
他不会认错的,是太宰治的声音。
“喂、太宰?!是你吗太宰!!!”少年的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窒息感自肺部蔓延,不住颤抖的手几乎快要将手机攥碎,“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脑混乱到无法思考,甚至无法理清这之间的逻辑关系。中原中也咬紧牙关,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光滑的漆木桌面上。
为什么米哈伊尔的私人电话里会出现太宰治的声音?
为什么失踪的太宰治会狼狈到这种程度?
又是谁,能完全压制住身为双黑之一的他?
【森先生……不要丢下我、我会当个乖孩子的……】
电话另一侧的少年如同在危机面前无力自保的弃猫,被强行从生活已久的家庭中赶出。还未来得及学会如何在失了庇护的外界生存,便落入心思险恶之辈手中。
面对施加于身上的种种恶意,被丢弃的幼猫只能呜咽着蜷缩成一团,下意识寻求着信赖之人的保护,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对于搭档的呼唤声没有丝毫反应,在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的苦痛之下,呢喃着无意义的话语。
【费佳……费佳……】
那是他久别重逢恋人的名字。
从不知晓自己搭档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但是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中原中也难掩神色中的焦急,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太宰!太宰?!听得到就回答我!”
然而太宰治并没能恢复半点意识,伴随着他的哭声,男人冰冷彻骨的声音响起。即便是隔着电话,他依旧能察觉出那之中的蚀骨恨意,却又夹杂有某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是爱,还是别的什么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这张嘴,果然还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唔——!!】
搭档痛苦不堪的无声嘶吼如同一记重锤,狠狠袭上少年的心脏。
通话终止,急促的忙音敲击着中原中也的鼓膜。
是米哈伊尔,但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米哈伊尔。
他往日的温柔不再,仿佛那些不过是青年对外伪装的假面,为的是遮掩住那之下燃烧的熊熊毒焰。如今面具剥落,失了阻拦的烈焰汹涌而出,率先被点燃的便是不知跟他有怎样过往的太宰治。
“太宰?米哈伊尔先生……开什么玩笑!?”
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混乱,中原中也猛地一拳锤上桌面,以此来宣泄自己杂乱不已的情绪。
裂缝自他落拳处蔓延,桌板彻底粉碎,在店内零星客人惊恐的目光下坍塌。即便如此,少年依旧没能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蓝宝石般色泽的双眸注视着通讯录,最顶端的一条记录格外刺眼。
“怎么会这样……”
——
与此同时,电话play中被玩弄得很惨的某位主人公眨了眨眼。
穿着松散睡衣的青年抱紧怀中饭团模样的抱枕,盘腿陷在绵软大床中。他彻底将头埋在抱枕里,微卷的黑褐色发丝在面颊扫过,遮掩住面部表情。
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画面,除了空气中仍残存有些许微妙的气息以外,其余一切如常。
有的只是两个穿着卡通图案睡衣的青年,抱着一堆零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一部评价不错的电影罢了。
津岛修治哼哼唧唧地打了个滚,艰难的深呼吸几下后,闷声道:“啊,挂了。”
“很有趣?”面无表情的费奥多尔将手机彻底关机,无奈地盯着自家玩心大起的恋人。
电话之所以会接通,大概是剧本中太宰治无意识寻求救赎的举动。即便是再微小的希望也好,只要能向什么人传达出自己的现状,便多一分获救的可能。
某位港黑良心因此惨遭迫害,粉碎的三观需要重组不说,日后恐怕难以用正常态度面对自家搭档。
真亏他能面不改色上演一场被强迫的戏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青年猛地爆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脸上的幸灾乐祸之意再也无法遮掩。
就在不久前,才在电话中将津岛修治这样那样的“罪魁祸首”叹了口气。他轻抚上对方的后背,替某个呛到的戏精顺着气,随意问道:“同样的手法连续两次迫害那位港黑良心没问题吗?”
津岛修治猫一般惬意地伸着懒腰,借由袖口遮掩住自己因呛到岔气通红的面颊,露出一个过于狡黠的笑。
他没良心地歪歪头说:“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不是同一个人,之前的是BEAST线的干部中也,本世界的蛞蝓三观还没能接受洗礼呢。”
既然要迫害,那自然得平等对待。
第92章 紧接着是
即便是管理员号,分居三年之久的小情侣也没能真正昏天黑地做上三天三夜。
两人都是极为理智的人,不会轻易受自己的欲望驱使。在彻底宣泄过分居的怨念之后,最后一日又回归了正常相处时的状态,气氛格外腻歪。
当然其中也有某只绷带精嗷嚎着腰疼的缘故。
有些过分的内容轮番玩下来后,即便是顶着管理员号的他也难掩精神上的疲累。津岛修治总是趁着休息时候不断耍赖,没多久又被重新折腾到萎靡不振,最后只能安详躺平。
爽是很爽,累也是真的累。
以完全相同的手法又一次迫害搭档的某人心情愉悦,他在恋人身侧躺倒,不轻不重地拍掉费奥多尔扒住他睡裤松紧带的手,将怀里的饭团抱枕径直砸向对方脑门。
被抱枕糊脸的青年闭上眼,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全盘接受了津岛修治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他紧紧盯着面颊一片潮红,似是还没能从先前呛咳中恢复的某人,一字一句道:“睡衣还我。”
“我不!”
不知何时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紧贴面颊,津岛修治并紧腿,死死拽住自己身上印有无数小饭团花纹的睡裤,拔高声音耍着赖,“我的本体都被拆走了,还有这明明就是男友衬衫,费佳你为什么还嫌弃?”
“你有本事只穿上衣。”费奥多尔眯起眼,与举动幼稚无比的恋人对视,不愿退让半分。
毕竟今日仍是阴雨天,遮天蔽日的乌云致使阳光无法落下。伴随着窗外不间断的阵阵雨声,热意被雨珠吸附,室内也较往日来湿冷几分。
随着一声震耳轰鸣,被冻到发抖的卷发青年索性夹起鹅绒被,将自己卷入其中,板着脸拒绝说:“不要,所以接下来是谁呢?”
这转移话题的技巧太过僵硬。
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模样,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沉思半晌,认真回答道:“……我也差不多该察觉到不对了。”
脑子有些浑的津岛修治努力伸长脖子,两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嗯?啊,是拿到编制洗白后的费佳啊。”
他气息轻颤,额角汗水不经意间落入眼眶,刺激得青年不得不难受无比地眨着酸涩的眼,“怎么,终于决定要宰了自家老父亲了?”
即便太宰治无法再与拿到记忆的恋人重聚,表层剧本中,费奥多尔也是游离在一系列事件之外的存在。
他诈死后隐藏了身份,独自一人艰难熬过了十数年,直到近期才拿到了异能特务科的编制,在政府方的帮助下藏于横滨生活。
魔人本就十分擅长黑客技术,在明知恋人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自然会密切监视着太宰治周身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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