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瞪着眼睛,一脸麻木,废土说:“哦,看来是换地方了。”
安息彻底崩溃了。
他吸了一口气,正要卯足了劲上演一哭二闹,却被忽然后退的废土吓了一跳,废土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掏出能量枪就打。数发激光束射出去,弹在一个飞快移动的银色垃圾桶上,对方却连行动的速度都没有减慢。
废土单手推了安息一把示意他快跑,同时扬手切断了绳子,安息完全懵了,全凭生存本能一路狂奔,绕着圈和废土拉开距离。
那银色的垃圾桶飞快地推进到废土面前,忽然,它半圆的顶盖升起,里面支出一排枪口,废土连忙弯腰一滚,躲到一排破损的石墙残垣之后。
从安息的方向看不见墙后的废土,他着急得要疯了——银色杀手的瞄准红星在断墙上缓缓扫过,然后停在了一个特定的点,像是甄别到了什么。巨响之下,竟将两扎厚的石墙悍然击碎。
一时间石块飞溅、扬尘铺撒,安息眼睛都要瞪出眼眶,拼命搜寻废土的身影。然后就在这一刻,废土不知怎地从旁的石柱后钻出,速度快到只见一道残影。他蹬腿转腰、扬起胳膊,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朝着银色罩子间伸出枪口的缝隙里射击,角度刁钻、分毫不差。
废土连续扣动扳机,光束如同一台切割机,将银色杀手逼退了两寸。它想要将枪口收回来,然而废土却盯准了对方在试图收回尺寸较大的枪口时微微打开的缝隙,将一个USB大小的手榴弹迅速扔了进去,然后转身屈膝,飞扑在地上趴下、双手捂住耳朵。
安息震惊之余,竟也随着他一起捂住了耳朵。然而巨大的爆炸声还是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耳膜,银色金属罐子内部压力骤然增大,整个外壳都扭曲了,像一只被无形之手捏住的易拉罐,圆弧形的顶盖被“嘭!”地冲开,飞了十几米才掉落。
废土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枪又仔细环视了一番,才朝安息招招手。
安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下巴都掉到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废土用脚踩着变形的超合金皮滚了滚,说:“这是废土上最恶心的东西,比什么变异怪物辐射人都恶心,好在这个的皮肤已经坏了,不然更难发现。”
“什,什么皮肤,”安息结结巴巴地问:“这不是个垃圾桶吗。”
废土疲惫不堪却有些哭笑不得,把“垃圾桶”倒着拎起来,里面的零件哗啦哗啦掉了一地,漫不经心地解释道:“皮肤是它的一个程序,你知道隐形飞机的原理吧,可以模拟周围的环境改变自身外观的颜色,大环境下根本一眼找不出来,就像变色龙一样,不对,你知道变色龙是什么吗?”
安息听懂了,心有余悸——这黄沙漫天的情况下,要不是这东西在反光,说不定他们俩被杀了都没看见凶手是谁。
废土把桶皮里的枪支能量槽拆下来,在零件里翻翻捡捡,接着解释:“全面核战时的产物,相当于侦察兵,好些政府都做了差不多的玩意儿。不过后来当然政府也崩溃了,没有人修改这些东西的程序,就在废土上日复一日地清扫敌人。”
“现在哪还有什么敌人,这些东西的指令程序差不多都坏了,见人就攻击。”废土语气有些讽刺:“好在这玩意儿不会变多,废掉一个就少一个。”
安息还没缓过神儿来,只说:“怪不得集市换地方了。”
废土“嗯”了一声,又把两人绳子的断处绑在一起,说:“快走吧,天黑了更看不清。”
两人又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垂暮之际看见一大排带着尖刺的电网,安息瞅着电网背后忽明忽暗的灯光,顿时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废土带着他来到出入口,门口有好几个武装到牙齿、端着机枪的彪形大汉,废土将背包放下,开始解外衣。
安息没闹明白,废土说:“外衣脱掉,给他看看你身上没有抓咬伤。”
安息恍然,也开始脱层层罩衫,白皙的胳膊差点没把众人闪瞎。检查过后两人被放进门来,其中一个大汉问:“刚才听见有爆炸声?”
隔着四十五分钟的距离是怎么听见的,安息心里腹诽,废土点了点头:“一个206号,已经废掉了。”
大汉点点头,其他几人也多看了他们一眼,对方说:“好几个星期了,那东西一直在这附近打转,”他递过来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片,像个什么链子的吊牌,说:“B区19号。”
废土接过来,说:“谢了。”
安息不明所以,但废土已经迈步子走开了,他连忙追上,问:“什么意思?”
废土语气中带着揶揄:“房间钥匙,感谢咱们,不,是感谢我清除了一个‘垃圾桶’,晚上你可以沾我的光睡床了。”
第十六章 电影日
罗城集市地界不小,不过此时已没什么人在外面活动,废土带着安息七拐八绕,来到所谓的B区19号——是一个嵌在地里的海运集装箱,外面搭着层层遮阳布,上面全是黄土。用钥匙解锁之后推门进去,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一把椅子,安息看到床立马就疯了,瞬间没了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纵身飞扑过去,被废土一把揪住后领。
废土把他拎开:“你身上这么脏,外衣脱了。”
安息蔫儿了吧唧地到墙角脱衣服,废土将节能灯打开,四处查看了下集装箱的密封程度,回头赫然发现安息已经脱成了只剩一条内裤。
废土惊呆了:“没让你脱光。”
安息不高兴道:“脱都脱了。”
废土头痛不已:“你脱成这样,夜里要是有情况,你就这么冲出去?”他不禁再次怀疑自己带上安息的决定——对方从小生活长大的环境实在过于封闭单纯,这种第二代穴居人的意识形态和外面已经是天差地别。
安息吭吭唧唧地又把里衣穿上,他背对着废土,弯腰套裤子时隐隐能看见脊柱的骨节。
废土的眼神停留在他腰上,再下滑一点——屁股蛋被不情不愿地塞进了裤子里,废土移开目光。
安息穿好衣服,叉手叉脚地躺在床上,兴致勃勃地计划:“明天到集市上找蛋白浓汤!”
废土干巴巴地说:“没有蛋白浓汤,而且蛋白浓汤是垃圾。”
安息躺的太舒服也懒得反驳,眼睛转了转,说:“那……明天到集市上找番石榴!”
转基因番石榴是废土世界唯一不受辐射污染的天然果粮,但除了虚摩提之外,废土上连一棵树都没有,哪来的番石榴。
猜到又是避难站里的谁给安息灌输了“番石榴”这一信息,废土没理他,只当他在做梦。
一边嚼干粮,一边大致规划了一番路线后,废土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安息露出一截的肚皮说:“你睡成这样,我怎么睡。”
安息睁眼看着他,说:“明天是周六。”
废土用眼神问:所以呢?
安息:“周六要该看电影了。”
废土面无表情:“哦。”
安息又小声道:“三层的乔伯伯都说要给我放《末路狂花》的。”
废土没好气地说:“哦,那你回避难站看吧。”
安息不吭声了,扭来扭去地蹭到里面,那模样要多懒有多懒,废土一躺下,整个床登时一点缝隙都不剩。
节能灯自动暗了下来,万籁俱静。
废土刚闭上眼睛,安息小声说:“我不想靠着墙,好膈啊。”
细皮嫩肉!废土啧了一声,说:“睡外面来。”
安息爬起来,手脚并用地跪在他身上,十分笨拙地挪到床的另一边,长发滑溜溜地扫过他的皮肤。安息好不容易再次躺下了,还没安静五秒,又说:“这样我会掉下去的,你太宽了!”
废土没脾气了,侧过身子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像一个大勺子套着一个小勺子,安息不老实地动了动,可废土胳膊箍得很死,也不搭理他。安息抱着废土手臂,也渐渐睡着了。
也许是久违的床铺实在太合安息心意,次日早晨他竟然先于废土醒来。废土的鼻息喷在他脖子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他大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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