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低的话和极具挑衅性质的动作令虫不快,科维勒顿了一下,暗暗咬紧了牙。
任何虫在清醒的时候听了这话都会不满,更何况他是一只站在高处,习惯享受人敬仰目光的雌虫。
他将单边支起的腿突然放下,害赫越踉跄了一步,往前摔下去,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科维勒敏锐地捕捉到赫越睁大的眼睛和一闪而过的惊讶,窃喜之余,迅速别开了头。他甚至没敢来得及去看赫越迅速缓过神来而危险的眼神,挪着有些发麻的膝盖,一点点往矮桌的方向挪。
肩膀上的双手抽离,科维勒有点后怕。看不见的身后一直静悄悄的,紧绷的神经让挪动时也在乱动的铁球感觉更加明显。他几次停下来,又强撑着往前挪步。
心情很奇怪,科维勒在这一瞬间,还是有种报复的爽感,虽然幼稚得出奇……
身后传来一些移动和拖东西的声音,迟迟没有说话声。科维勒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遥控器,刚想伸手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咳,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
刚刚赫越说了,叼过来。
科维勒纠结了一下,还是低头用嘴将遥控器咬起来。
铁球的不适和近在咫尺的遥控器勾得他心痒,他只需要轻轻一咬,就能把调得更低一些,从持续很长时间的折腾中缓一口气。
“咔哒”一声轻响,科维勒偷偷用牙把遥控器上调节档数的滑杆往下挪了档。
他沉沉地松了口气。
至少冷静一下也好,他觉得自己的耐力快要耗尽了。
明显慢下来的铁球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第一在大会上的时候是最低一级都受不住的。但现在,最低的一级只是轻微的动弹,稍不注意就会往外掉。铁球借此原地罪恶的刻印点,竟令他生起一点空洞的不满。
随即而来是刻印点一波又一波难忍的不适,高昂的情绪反倒没有半点消退下去的迹象。它反复被推至高点又压抑着沉沉坠下,前所未有地折磨人。
“过来,.狗。”
身后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调笑的意思,甚至能听出些愠怒。
赫越有很多科维勒没见过的手段,当他拖着发麻的膝盖往赫越的方向挪动的时候,心里揣着的是沉重的不安。
赫越叉手斜靠在足有两米高的落地镜旁,松散的睡袍已经从一边垮落下去,只有长发搭在肩头。他冷脸睥睨艰难挪过来的人,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镜子的边缘。
“不服气是吗?”赫越看着镜子里爬到自己脚边的科维勒,轻笑一声,“上校从来没见过自己在我面前是个什么样,才会对我说的话有所不满。”
赫越倾身拽起科维勒的头发,强迫他近距离地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嘴里叼着黑色的遥控器,被拽着头发的时候面目狰狞,没有衣服掩体,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上校的痕迹。
唯一有的是,清醒到乃至倔强反抗的眼神。
赫越暗觉不对劲,拿过遥控器。
调节的滑杆上还有牙印,已经被调到了最低的位置。
赫越笑出声,眼神却冷得可怕:“你可真能耐啊,我还以为是雌虫的耐性好到了令我震惊的地步。”
“我……呃!”
辩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猝不及防推到最高的档位震得烟消云散。解释的话分散成模糊的音节,带上了如同哭声的拟词,最终变成羞愧难当的声音。
“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赫越站在他的身后,一脚踩上他的后颈,毫不客气地踩下去。
“……啊!!”下巴磕在地上的疼痛让科维勒从混沌的思绪中被抽离出来一点,他的眼前一阵眩晕,鼻尖快要抵在镜面上。
他被迫注视着现在镜中的自己——
匍匐在地上,被人踩着后颈,面颊因铁球爬上红韵。
有什么好不服的?
难道不像g吗?
科维勒从未在赫越手下直视过自己的样子,如此狼狈乃至屈/辱的样子。
“谁让你闭眼了?”
赫越的手里除了遥控器没有其他,让系统凭空变出什么东西来也说不清楚。他徒手往.扇下去,便听科维勒一声变了调的痛呼。
他的手劲不算重的,但配上铁球就完全不一样。
与其说是痛呼,到不如说是……
“这也能.到?上校拿什么说自己不是.货?”
科维勒想说什么,但是赫越不想听。没等他出声,赫越就毫不留情地扇下去。
就算在这时,科维勒也没喊出声。他紧咬着唇,试图将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被逼出的眼泪往下掉,嘴唇都被他自己咬出血来。
赫越顿了一下,歪头看着镜子里的人。
就算被快要被情绪撺掇了意识,被人踩在脚下,亲眼目睹自己的窘态,他竟然,还在试图抓住已经虚无缥缈的尊严。
……这股倔劲还真的有点意思。
第19章 很值得 【科维勒,15%】
赫越停了很久很久,久到科维勒觉得即时的疼痛退化为滚烫,才突然猛地抬手。
毫无心预期的情况下,科维勒总算松口喊了一声。
“上校,我们有很多方式度过这三个月,反抗并且惹怒我是最愚蠢的方式,”赫越隔着制服轻抚过科维勒身上被自己打过的地方,轻笑一声,“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上校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停顿轻抚的时间好像更长,以至于这个惨烈的教训也被拉得更加漫长难忍。
疼痛,或者完全不止是疼痛。
每次抬手落下,铁球也会被打到撞上刻印点。科维勒就算咬破自己的嘴唇也抑制不住哭声和喊声,冲上神经的刹那和漫长的等待平息,以及平静后紧接着更狠的拍打。
眼前也跟随着一次又一次闪过刹那的白光,意识回笼的瞬间,科维勒的目光里只有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的人。
冰冷但游刃有余的神情,发狠时倏然紧绷的脸,还有一晃而过发红的手心……
和疼痛一起刻入记忆。
“……呃!”落在身上的力道尤其重,科维勒差点没能控制住。
“这个时候还走神?”
所有感官拧在一起,疼痛不再是痛苦。科维勒几次险些失力,又被迫保持清醒,再强大的意志力也变成了哭喊……
没有什么训练能让上校如此痛苦,但赫越却做到了。
“雄主,求您……”
“求我?”赫越重复了一遍,“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科维勒眼冒金星,没能立刻说出口。他在看到赫越扬起手时放弃最后的抵抗,说出了声:“我知道错了……求您……”
赫越放下手,如同刚刚那样倾身踩得更狠些。
但是这一次,科维勒没有机会再像刚刚那样缩走。
“/吧,上校。”
上校的称呼惊得科维勒一个激灵,立刻从失去智的混沌里撕开一个清晰的口子,但早已克制到极限的.先行做出了反应。因此,他被迫如梦初醒般,清醒地接受自己再一次在赫越面前失控的事实。
同.一起流走的,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尊严和体面,像从他的心口剐下了一块。
赫越后退一步,摁停了遥控器,垂眸静静地看着他跌倒到一边,看着他在余韵中失神地看着前方,偶尔整个人抖一下。
【检测到攻略对象精神力异常波动,可能存在轻微虫化风险,建议宿主使用雄虫信息素。】
系统的提示让赫越愣了一下。
虫化是雌虫不可逆的死亡进程。
那座科维勒为自己建起来的高墙,竟然远没有赫越想象的那么坚硬强大。
赫越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地上,将科维勒的头扶起来枕在自己的腿上,他依旧没有像系统的建议那样使用信息素。
他有些发红的手心贴上科维勒的脸,手指轻柔地擦过脸上未干的泪水。
“需要我去拿药箱吗?”
科维勒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仰头,然后默声摇了摇头。他没有找到在过去的记忆里出现过的眼神那样鄙夷、戏谑、轻蔑,反而,只是温柔。
上一篇:末世后大佬都是我前任
下一篇:灵魂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