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徐文星,也不得不感叹江橘白的进步速度,这才几天啊?以前那么差劲,真的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你……”徐文星欲言又止,“理科应该会学得很好。”
江橘白:“我文科不好。”
“文科需要一些时间,不着急,”徐文星说道,继续往下看着题,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他细细看了两遍,越看,他越觉得熟悉,他扭头打量了江橘白好几眼,“这道题,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怎么了?”江橘白点头。
“真的?”
江橘白蹙了下眉,“我没抄。”
徐文星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个解题的思路很少会有人会使用,跟跟我平时会用的是一样的。”
“我的解题思路,是徐栾教给我的,整个学校,只有我跟徐栾会,所以看见你会用我感到有些惊讶,所以才会这么问你。”
江橘白愣了一下,徐文星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你以前真的不认识徐栾?”徐文星表面温和,连语气也不疾不徐,似闲聊,可他分明很是关心这个问题。
“不认识。”江橘白敢肯定这一点,但解题的思路的确是他跟徐栾学的。
可这一点,不能说。
“那可能是巧合吧,出现了这种巧合,”徐文星沉吟,“只能说明你真的特别聪明,特别适合学数学。”
拿回了试卷,看着上面的七十多分,江橘白感到有些恍惚。
他没回教室,趁这会儿大部分人包括老师都在午休,偷偷溜进了学校的器材室。
说是器材室,其实也是杂物间,中心空旷,四周堆积的物品繁杂拥挤,阳光从高墙上的窗户外面照进来,灰尘一直漂浮在空气里,地上印着几块金黄的光斑,却越发将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衬托得阴凉灰暗。
江橘白会打篮球,并且以前经常打,所以经常和李小毛陈港出入器材室,器材室堆着太多东西,可能就连学校那些老师自己都不清楚器材室到底放了多少东西、放了什么东西。
反正不管缺什么,学校都让学生去翻器材室,能翻到就是在器材室,翻不到就是这个东西压根没有。
江橘白脱了外套,穿着件短袖衫,在储物架和铁框里面挨着挨着翻。
这里存放着建校以来所有的杂物,校长每年都会让学生来整理一遍,打扫整理的学生敷衍了事,只做一个表面功夫,内里年复一年的乱七八糟。
江橘白把码在一起的各种颜色的横幅一条条都打开看了,在打开第12条横幅的时候,他看着上面的“热烈庆祝徐家镇高中三十五岁生日!”,确定了,昨天晚上所谓的幻境,是徐栾捏造的,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搞清楚,那几个看起来长得差不多的女鬼,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
可惜杂物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江橘白翻到了横幅之后,再也没有翻到过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他累得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要不是徐栾随时可能出现,他连徐栾的老底也想好好查一查。
趁着还有时间,江橘白休息了十分钟,在中间的储物架上又开始翻腾起来,其实储物架上有标明物件的年份,但因为太多人拿起又放下,仅仅参考年份已经很难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也只剩年份可以参考了。
江橘白动手一抽,上面的一摞文件夹摇摇晃晃,直接轰然朝他倒下来。
正好有一份文件,砸到了江橘白手里。
江橘白看了看四周,他挥开眼前弥漫的灰尘,在地上蹲坐下来,打开了文件夹,把里面的东西全往地上倒。
第一个被他捡起来的是一张合照,照片是很常见的班级大合照,里面的学生总共站了四排,全都穿着绿白色的校服,除了最后一排的四个女生,她们穿着红裙子,表情都一样微笑着,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镜头。
江橘白被看得心头一紧,直接把照片正面朝下盖在了地上。
平复了心跳,他又把照片拿了起来,里面的四个女生不见了?!!
她们存在过的地方空了下来,成了大合照里唯一的缺口。
照片上方印着照片的年月:2005届高三(1)班毕业大合照。
05届?那就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话,江橘白那时候应该才初三。
她们几个还真的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是四胞胎吗?
放下照片,江橘白捡起地上散落的其他信封、试卷,还有通知单已经填过的表格之类的东西。
把文件夹里面的东西全部看过一遍后,江橘白知道了这四个人的名字:徐梅,徐兰,徐菊,徐竹。
她们的成绩都很好,年级第一个总是在她们四个之中出现,学校给她们的评价全部都是A+。
只是为什么,本应该在她们自己或者她们家人手里的东西,居然全部被封存在了学校的器材室?还放那么高?
江橘白抬头,看向文件夹存放的位置。
徐栾站在他的旁边,垂着眼。
!
江橘白叫都叫不出来,抓了只地上的篮球就朝徐栾砸。
徐栾在篮球砸向他的时刻消失了,改为蹲在江橘白面前。
江橘白的心脏在嗓子眼里跳,他看着徐栾,“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徐栾伸手从江橘白的手里把文件夹接走,“为什么想要查她们?”
“你要是骗了我,我会知道的。”徐栾觉得自己已经够好了,他总是能提前看穿江橘白的小心思,并且总是会好心提醒对方。
没有恶鬼会对自作聪明的人类纵容成这般。
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徐栾,让江橘白没那么害怕了。
“我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鬼?”
“如果你能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你的分数应该还能高几分。”
“……”这下,江橘白真的害怕不起来了,他烦。
他一把夺走了徐栾拿走的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合照,递给徐栾,“你看,她们刚刚明明站在这里,但是又消失了。”
“所以……”
“所以说不定她们是被班里的同学霸凌了。”
“你想象力很匮乏,周末去我的房间拿一些书看吧。”
江橘白低下头不理徐栾,反正只要不踩徐栾的禁区,徐栾好像也挺正常的,他不理徐栾就行了。
“小白,你主动跟我说话的,不许不理我。”徐栾伸手,抬起了江橘白的下巴。
看向徐栾眼睛深处,对方发红的眼睛,死气沉沉。
“知道,”江橘白说,“我不喜欢看你的那些书,我看不懂。”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江橘白挑开话题。
“知道。”
“你跟我说。”
"等你数学上了一百分后再来问我。"
眼前的徐栾换成其他任何的一个人,江橘白都会给他脑门上一拳。
“行,”江橘白只能一口答应,他把下巴从徐栾手中撇开,把照片装回袋子里,说道,“徐文星之前说我的解题思路跟你一样。”
“你也教过他?”江橘白觉得自己说的应该没错,徐文星好学努力,不可能放着徐栾这么一个学霸在眼前不用。
“你吃醋了?”
江橘白手里的文件夹一下掉在了地上,他眼睛瞪起来,像受到惊吓后又没办法跑掉的猫,可他凶得很,像野生狸花,不像家养的名贵波斯。
徐栾可能真的这么以为了,江橘白头一回见他笑得不那么充满恶意,好像真的为此感到开心了,他扬手摸了摸江橘白的脑袋,“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是有资格吃醋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有病吧死鬼。这是江橘白脑子里冒出的一行大字。但他不可能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任徐栾摸够了自己的脑袋,才含糊其辞地说:“他会不会发现你?”
徐栾:“你觉得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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