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3班的,我知道你,之前是末班的,后来换到了11,这次直接一跃到了1,大家都很崇拜你,”江小梦脸上的表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一滞,“不过不包括1班的,他们一直很傲慢,瞧不上我们。”
江橘白近期对旁人的称赞与崇拜已经有些免疫了,他一开始还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如今听多了,感觉淡了不少。
“你今天惹了徐丹海,他以后肯定会继续找你麻烦,自己多注意。”
少年说完后,把手里的毛线帽戴到头上,快步走出了教学楼。
吴青青做毛线帽,用的毛线不仅粗还带着一层小绒毛,整个帽子做得虽然柔软厚实,可也个大,将少年的脑袋扩得圆滚滚的。
看后脑勺,更像是一个应着光往前走去的大猫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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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海惹事,他也没胆子去告诉徐游,1班的人也在江橘白的震慑下,收敛了不少。
但弊端也显现了。
如今的1班彻底分裂,之前的三分之二以徐文星徐丹海为首,后来的三分之一则只认江橘白。
前者对后者“大公无私”,收作业时提前告知自家人,收齐后站在讲台上通知一声“我要去交作业了”,最多给一分钟,没交上来的就得自己去交。
一个星期过去,后来的索性直接把江橘白当班长和学习委员兼全部科目的课代表,有作业只交给他,哪怕是1班老人走到他们跟前收,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作业掏出来。
他们甚至连座位都重新排了一次,一边在左,一边在右,一边进出走前门,一边进出走后门,泾渭分明。
江橘白不是救人渡世的菩萨,他不耐烦收,江小梦看出来了,主动把这些杂事揽到自己身上。
江小梦的人气居于江橘白之下,反正能呛1班老人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同样信服。
两方人心照不宣地瞒着所有老师,面对老师们的质疑,每次都顺利应付过去,
江橘白不管这些,他独来独往,所有人都在为考试成绩焦头烂额时,他听吴青青的,拎着一口袋橘子去陈白水的办公室。
“陈老师昨天请假了,今天没来学校。”办公室里的老师指着办公桌前的空位说道。
江橘白就将橘子全分给班里的人了。
到了第二天,他又去了一趟陈白水的办公室,陈白水正坐在椅子上批改试卷。
看着对方投来的目光,江橘白:“我妈让我给你捎了十斤橘子。”
陈白水偏着身子,看江橘白两手空空,“橘子呢?”
“你昨天请假,我送给同学了。”
“……”
江橘白观察着陈白水,对方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青。
“你生病了吗?”
陈白水给钢笔灌着墨水,让江橘白坐着说话,他把吸饱墨水的钢笔笔尖按在卫生纸上,一手按着胸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闷得很,睡觉也睡不好,我昨天请假去医院查了一遍,检查结果又说没问题。”
江橘白目光从陈白水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唇,对方眼神疲惫,嘴唇微微有些发白。
这是很多老师的常态。
但陈白水一直是精神头特好的那一类,这回是罕见的脸色差。
江橘白不是医生,暂时也给不出什么办法,“你找中医看看?”
“要不我回家问问我妈有没有什么隐姓埋名的老中医?”
陈白水“哎哟”了一声,“你还知道关心人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抬杠和顶撞老师呢。”
看见陈白水强挤出来的笑颜,江橘白心里有点难受,“你不舒服不去医院治病,还来学校。”
“你懂什么?学校本来就缺老师,我请假一天,他们就得落一天的课,万一考的就是我没讲成的那一课,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等这周放假,我就去市里查一查,要再查不出来,就等你们考完了,我去省会的大医院做检查,不着急。"
“你别说我了,我听人说,你在1班搞起小团体来了?怎么回事?”
江橘白偷工减料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陈白水叹了口气,“你学你的,别管他们,考完了分道扬镳谁还认识谁?”
和陈白水聊完,江橘白走出老师办公室,他在走廊里站了会儿,若有所思。
少年出着神,慢悠悠地往教室走。
1班的教室常日保持着安静,江橘白在自己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同桌江小梦估计还没回,椅子空着。
旁边的椅子腿擦着地面,划了一道声音出现。
又一抹冰凉贴上了江橘白的脸颊。
江橘白一开始还以为是江小梦回来了,直到自己忽然被"人"触碰,他才冷不丁瑟缩了一下,朝旁边看去。
江小梦的位置上坐着名为徐栾的男鬼。
徐栾托着腮,笑意盈盈,用最温和的声音,最艳丽诡异的笑容,缓缓道:“陈白水的症状,和我当初很像。”
“我希望你身边空无一人,全部死去,但看在你在乎的份上,我愿意好心提醒你。”
第56章 新1班2
江橘白敷衍徐栾的情绪顷刻就转变成了竖耳聆听,徐栾叩了两声桌子,“还记得我的遗书吗?”
“记不清了。”涉及到陈白水,江橘白就不浑水摸鱼了。
徐栾微勾嘴角,他的脸来到了江橘白的眼前,轻声问:“为什么不记得?”
不记得遗书这件事情,在徐栾的眼里,一定比陈白水死不死活不活要重要得多。
江橘白差点咬到舌头,“我以为你是乱写的,因为你在那上面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我们在学校里根本不认识。”
徐栾不依不饶,“我们怎么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江橘白明白过来徐栾意有所指,“你那时候也不记得我,我那时候也不记得你,很公平。”
徐栾脸上的诡色敛了起来。
他懒洋洋趴在了江小梦的桌子上,慢悠悠说着,“陈老师说胸口闷,我最早出现的症状同样是胸口闷,在医院查不出原因,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病容,也与我相同。”
江橘白趴过去,看起来像是在与男鬼耳语,不过也没人能看得见。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陈白水的情况不一定就跟你一样,”江橘白若有所思,“但看了前面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不得不这么去想。”
本来只是被动去查明徐栾死因的江橘白,在得知陈白水有可能陷入与徐栾同种境地时,无法坐视不理。
“但是你的死因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江橘白蹙紧了眉。
“你还活着的时候,大概是从死前多久开始不舒服的?”
徐栾眯眼想了想,“两三个月前。”
江橘白:“那就算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我觉得是徐游。”
“……”徐栾幽幽地看向他,“我以为你要用两个时间去调查,原来是直接盖板?”
江橘白一时无言,“除了徐游,其他人没有理由会害陈白水。”
“那我呢?”
少年的思绪在徐栾的一句疑问下打上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对啊。
如果戕害徐栾和陈白水的方式相同,那么极大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所为。徐游有理由对陈白水下手,对徐栾下手的理由是什么?
江橘白又趴回到了自己桌子上,他不自觉地把桌子上的书角不停折了卷,卷了折,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徐游是想得到徐栾的脑子?
也不对啊,徐栾怎么也算得上是徐游最成功地作品了,谁会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
再说了,徐游天天把聪明的脑子挂在嘴上说,能感觉得出他对聪明脑子有多珍视,毁掉自己最看重的事物,逻辑不成立。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江橘白忽然直起身,目光变得清醒锐利。
徐栾托腮好整以暇等着他口中的办法。
“我们晚上把你的坟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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