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恰好有些饿了,找余羡一起吃点东西。”
白尽泽却道:“你去也好,但我布了结界,让他出来接你。你同他说说话,别让他睡了。我马上回来。”
“你……”云挽苏愣住:“难道不是回去……”
两人都走了。
云挽苏费力挣扎半晌,也算白费了。
圭臧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相当骇人。思来想去云挽苏决定认错。
方才他确有不对态度行为都不对,于是回过身,干笑两声,“鬼君大人。”
圭臧抱着手臂,似笑非笑望着他:“是我亏待你了?”
“你关着我了。”云挽苏说得小声,“你强人所难,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你不喜欢?”圭臧甚是想笑:“榻上求我的难道不是你?”
“……”
云挽苏还是打算去找余羡,走了没几步折回来,“罢了,去找灵梵。余羡的坠佩被他抢了,方才我观察下来并未在灵梵身上看到,定是藏起来了。”
圭臧问:“方才肉眼旁观,现在什么意思?”
“方才人多,我能做的就是不添乱!”云挽苏拉着圭臧去追白尽泽,一边说:“再怎么说余羡也将我从你那救出来了,他于我有恩。”
圭臧:“……”
过了一片树林,他走得实在慢。圭臧将人拎起来扛在肩头。云挽苏呜哇乱叫,颠得胃中翻滚,就要吐了。圭臧这才用抱的。
白尽泽嗅着血腥进了寨子深处。云挽苏两人到时,他正与寨子上一位老者说话。
“那野兽生得怪,不知是什么,天暗我也看不清,有人在抓它,往这边逃了。”老头木讷地用拐杖指了一个方向。
白尽泽点头,老头恍惚一阵,恢复意识不知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望着面前的三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开了。
第42章 雪凰想如何?
白尽泽纵身入井,衣袂沾上井沿的血污,搓得几处斑驳。落地发现井内有道石门正半开着,面上蜿蜒几条裂缝,脆弱得似乎轻轻一推就会碎成几块。
石门另一端,露出半截的墨色是余羡的衣袍,混着尘土黏成一团。应当是被血浸湿的,他唯独担心那血是不是余羡的。
铁链撞击岩壁,连串的动静后一只血淋淋的胳膊砸在地上,断掌张开的五指慢慢蜷成一团,失去生气。
白尽泽夺门而入,一眼便看到浑身是血的雪凰,侧身死死抓住锁魂链,腕上的青筋暴起,眸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狠戾。
不等他出声,余羡忍到了极限捏紧拳头,一拳砸穿了灵梵的腹部,“吃了不想吐出来,我就自己来拿!”
不知什么被捏爆了,喷溅的血浇他满身。灵梵作为狍鸮时血是蓝色,化了人形便殷红如真血,落到余羡身上敌我难辨别,吓得白尽泽腿软。
此时,断掉一截胳膊的灵梵筋疲力尽仰在地上喘息,腹部有血液源源不断往外涌。他肆无忌惮地大笑,渐而七窍渗出黑污,半分没有大难临头的恐慌。
余羡看在眼中,怀疑灵梵一开始出现时,到底是死是活,这条命真的韧性十足。
“可有伤着?”
白尽泽扶着摇摇欲坠的徒弟,确保灵梵不能再折腾后又问他一遍。
余羡才知他来,愣了一下,将血淋淋的双手往背后藏。
“听话,让我看看有没有伤。”
白尽泽去拿他的手。余羡藏得紧,扬起下巴看白尽泽一眼。他有点害怕这具拥有白尽泽样貌的皮囊也是灵梵给的障眼法。
看白尽泽满面的忧色,余羡心生矛盾,心脏发紧拧成一团,在逼仄的井底呼吸困难。
白尽泽怎么可能会是假的,余羡轻喊一声,等待面前的人回应。
在白尽泽看来,他这都是疼的,遂抱着人大步出井,一路无言直到他们暂时安顿的木屋中。
拨开腥臭,白里透粉的胸口袒露。也有血,但好在没有一处伤口,血都是别人的。
检查到手,余羡紧握的拳怎么都不肯松开。
“要不要沐浴?”白尽泽不逼他,揉着他脊背上的衣料,问:“灵梵同你说了什么?”
余羡摇头,问:“灵梵为何怎么都杀不掉?皮开肉绽,分了尸仍旧有口气吊着。”
白尽泽说:“能如此一定有旁的力量做依靠,上次我从阴府追出去,他也该死在我手里,却让他假死逃了。”
余羡握紧的手松了一些,露出一截红色:“他被抽走了元神,没功没法徒有一身蛮力形同废物。可他却能从阴府逃出去,是谁助他的这一臂之力?他本是棺中物,进出悬棺自如也就罢了,拥有不死之身,神仙也难做到吧?”
“你说得不错。”白尽泽说,“无论他身后的人是谁,总会揪出来。”
“白尽泽。”余羡松懈了,眼前的人一定是他认识的白尽泽。他彻底将手摊开,露出坠佩:“我将坠佩夺回来了,从他的肚子里掏的。”
“你怎知在肚子里?”白尽泽从他手中捡起脏得看不出原貌的坠佩,凝聚灵力包裹一圈,光圈明亮,不是假物。
余羡:“他说被他吃了,不去肚子里掏去哪里?”
“他敢说,你敢信。一个比一个诚恳。”不论如何,白尽泽总算松了一口气,挥袖间浴桶立在房中。
余羡避开他的手,“我自己脱,你出去。”
“又不是没看过。”
余羡坚持:“...出去。”
“那我背身不看,这屋子我定然不会出,”白尽泽拆了他的发冠搁在桌上,苦口婆心说:“我放心不下你一人,天下父母心啊。”
余羡让他一句‘父母心’惹得不愿接话。褪下衣衫跨进桶中,将脖颈都藏到水下,蒸腾得水雾不多时便在他面颊上蓄起水珠,裹着血污往桶中滚溅。
背对着也能感受到那道烫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脊背。惹得他的背频频泛痒,没憋多久便要起来穿衣。
“别急,还没洗干净。”白尽泽按着他的肩头,掀水浇湿背上那道从前留下的剑伤,不大却是穿破心脏的深。
余羡看不到,也不知这疤痕的存在。白尽泽每每看到都会心脏作痛。这痕迹似封印般的存在,将雪凰受的所有苦痛藏在其中。他愿雪凰永远不要想起来。
“别碰。”余羡缩了缩肩,扭头看他。
白尽泽即刻收起那抹不合时宜的伤色。不让碰偏碰,顺着脊柱那条深深的沟壑一路往下,他贴着余羡的耳,笑问:“碰了,雪凰想如何?”
能如何?余羡起了风情娆色的欲望,退后往白尽泽的指尖靠,偏头将湿热的汗擦在他的胸口,下巴,面颊。能抹的地方都沾一点。
白尽泽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一吻。
本该点到即止,又觉得不甚舍得,故而将人捞起来一些,拥在怀中亲。桌上白透的凤凰坠佩泛着微弱的光,一点点明亮。余羡感受到疲乏褪去的轻松,这便是坠佩养着他的证明。
“我洗好了。”余羡推开他,面红耳赤大口喘息。
“好。”白尽泽松开手,饶有趣味靠着浴桶,等他起身穿衣。
余羡预备召来衣衫,赫然发现还是脏的。以往在极之渊,白尽泽会备好干净的放在边上,这一次没有,落在地上的还是那身沾着血腥的。即便赌气将就,他也做不到。
“没衣穿啊。”白尽泽低笑一声,“今夜不穿,洗完晾一夜,明日起来便能干。”
这回不止面颊红,脖颈以下成了粉色,溺在水中若隐若现,好似故意的引诱,勾得看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余羡却不知,垂着头思索,他必定要同白尽泽同床眠,若不穿衣……
……今夜该如何睡。
难怪方才松得如此干脆,原是打定了这般主意。余羡缩回水中泡着,大有泡一夜的打算。
“你身子不好,水凉了受不住,真要一直泡?”白尽泽伸手探探水温,见他始终不吭声,松口道:“逗你的。何时都有干净的衣裳为你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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