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楼,罗盘七还觉得是在做梦。
“林云起摆摊算命,饿死鬼现在来报案,头儿,我看他们是想送你去投胎。”
聂言冷冷一眼扫过来,罗盘七消停了。
他没理会罗盘七,更关注的是白辞。
“我一直以为你很关心林云起,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白辞不置可否。
“但你却放任饿死鬼在他家门口不管。”
白辞:“这两点矛盾吗?”
聂言皱了下眉。
确实不矛盾,甚至于饿死鬼的存在,目前阶段对林云起是有利的。
……
和物业打完招呼,林云起回来的时候聂言和罗盘七已经离开了。
白辞重新返回屋子,正在一边收拾凌乱的地面,一边等他。
林云起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后,挽起袖子一起收拾,中途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辞:“小偷大概二十来岁,男性,一米八左右,戴耳钉。”
林云起搜索了一下记忆,确定印象中不认识这号人。
“你们和他碰面了?”
这描述还挺详细的。
白辞摇头:“有个目击证人,聂言回头会找模拟画像师,画出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到时候再拿给你看看。”
“目击证人?是谁?”
白辞表示不需要在意:“讨饭的。”
多个人帮忙,屋子收拾的很快。
冰箱里的东西在离开前差不多已经清空,林云起打电话订了份水果,又取出冰块做了份水果茶冰饮,请白辞喝了一杯,算作是犒劳。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家教时间推迟到了周末,得提前备好课。看到对方水果茶见底后,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白辞下楼时雨越下越大,雨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白辞关心的重点在于‘林云起给我做饭了。’
“按照这个理论,林云起给你泡杯茶也算是在做料理。”
话音落下,骸骨狗被拎出来挂在伞柄上当装饰,两只爪子僵立在半空中。
“我尊贵的主人,”它讨好道,“水果茶的清新脱俗就是林云起对您好感的象征。”
白辞无动于衷。
骸骨狗笨拙地转移话题:“您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来偷东西,饿死鬼竟然还没有发现。”
白辞停下脚步:“你的鼻子不是摆件。”
骸骨狗从伞骨上挣脱,哒哒哒爬到他肩头,还想蹬鼻子上脸一路爬到头顶,感觉到白辞散发出的冷意后,连忙停下。
先前骸骨狗确实闻到了比较奇异的香味。
“林云起家里有股长得很好看的味道。”
它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形容。
就像是烤箱里刚刚鼓起的泡芙,沸腾麻辣锅里的肥牛……看到画面瞬间所感受到的美味,甚至超过亲自品尝。
毕竟感知和想象力加持下的味觉,永远不会腻味。
林云起家中便残留着这种味道。
“有能力正面击败饿死鬼的寥寥无几,”白辞,“这是南柯梦。”
顾名思义,是和梦境有关的异物。
和梦魇不同,这类异物织梦的手段更加高明,它能发掘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对于饿死鬼这样强大的异物来说,绝对能分辨出梦和现实,区别在于想不想醒,什么时候醒。
如果当时林云起在家还好说,林云起不在,饿死鬼想在梦里过过嘴瘾,没有直接弄死南柯梦,属实正常。
……
第二天,雨过天晴,林云起重操扫楼旧业。
在他工作的时间段,聂言领着模拟画像师往林云起家门口跑了一趟。
饿死鬼的描述比较到位,画像师功底也不错,很快把成品递过去。
“眼睛太短。”饿死鬼扫了一眼,并不满意。
画像师尽量不手抖,改成一道狭长的眼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小组最安全的职业,不曾想是格局小了,描述嫌疑人长相细节的可能不止是人,还有鬼。
画的差不多时,林云起也回来了。
“聂队长?”
林云起看到门口还站着个人,腿一直在抖,连忙过来开门,边开边问:“你朋友是不是急着上厕所?”
聂言看了眼画像师:“他骨质疏松。”
画像师面色尴尬,手里的画这时被聂言抽走递过去:“见过这个人吗?”
“我听白辞说了,有个要饭的是目击证人,”林云起看完画像,先说起另一件事,“他人在哪里?我准备过去塞几百块钱。”
对方不惧报复做目击证人,自己怎么也得有点表示。
聂言并未点明现在是饿死鬼要报复小偷:“这样高洁的流浪汉,给钱是在侮辱他。”
林云起想了想:“那他还有没有劳动力?有的话我可以介绍兼职。”
画像师实在忍不住,插话道:“……能进去再说吗?”
当着饿死鬼的面讨论这些是不是不大礼貌?
第28章 梦境
关门的声音如同梵音降临在耳边。
隔着一扇木门, 画像师松了口气,至少心理上有个安慰。
进门后,林云起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 随后拿着画像坐在沙发上,神情颇为耐人寻味。
聂言看出他表情不对,问:“认识的?”
林云起起身取来一张毕业照。
相较而言, 毕业照上的人瘦了点, 脸颊略微凹陷,整体和画像五官差异不大。另外便是照片上的人戴了副眼镜, 显得更斯文, 而且不戴耳钉。
“这是……”
“我大学室友。”
就聂言所知, 特殊小组的实习成员康郁就曾是林云起的室友, 现在又来了一个冒死来偷东西的。
“你们寝室几个人?”
“加我,就三个。”
“一个专业?”
康郁作为实习成员,正常情况下聂言不可能去关注对方的专业。
林云起点头:“对, 哲学系。”
“……”
聂言目光一动,很好,某种意义上说,三个没一个正常的。
“实际大家关系都一般, 康郁大四搬出去租房子住了,对了,上次请我去灵异大赛打假的就是他后来的室友。”
“……”
既然嫌疑人有了, 林云起不可避免地要去回忆一下这位老同学,看着画像说:“这人叫郑柠, 经常参加一些团体活动, 组织能力很强。”
“你和他有私怨吗?”
林云起摇头:“连碰面都不多, 我大学那会儿忙着打工, 还有学业要完成。”
画像师忍不住说了句题外话:“我见过不少人为了兼职荒废学业的,你可以做到两者兼顾,挺厉害的。”
至少正常毕业了。
林云起也不谦虚,直言道:“我比较俗气,说白了还是为了校长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
画师:“……”
聂言的重点始终没有发生过偏颇,详细询问了和郑柠相关的信息,可惜因为双方实在不熟,林云起能给出的信息寥寥。
“有想到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林云起送他们到门口。
画像师尽可能不去低头,生怕看到饿死鬼,腿又开始不争气地颤抖。
问话自然不可能只问一头,作为郑柠的另外一位室友,康郁不可避免地在聂言回去后,也接受了几句问话。
虽然聂言没解释原因,但康郁越想越不对,迟疑后发消息给林云起,想约他见上一面。
“好。”林云起没有意见,甚至答应的很爽快。
前车之鉴,对老同学的态度还是友善点好,万一得罪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郑柠。
见面地点约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小餐厅。
面对面坐着,林云起靠低头喝果汁掩饰内心所想。
上次在郑良天的出租屋碰面时,康郁那番表演着实震惊了林云起,直到现在,他看对方的眼神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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