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进来,也没有几个小时,现在外面应该还是白天。
林云起耳朵尖一动:“好像有声音。”
相较于一般的大墓,这墓的深度只能算是很一般,感觉就像故意等着人来发现挖掘。他们距离地面应该没多少米,瘦竹竿掏出一个类似听诊器的物件趴在墙上:“警车?”
除林云起,三人均是面色一变。
干起这行当,手上能有几个干净的,他们最害怕的便是落入法网。
“确定是警笛声?”纹身男瞪大眼睛看他。
瘦竹竿嘶了一声:“不对,好像是救护车,没警笛。”
焦灼的等待中,纹身男把目光放在了林云起身上,就算真有警察,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林云起的态度从始至终就是配合,还帮着他们‘出谋划策’:“从这里上到洞口,带着人质肯定不可能。除非一个人挟持,让另外两个人先走,这附近荒凉,跑走的人大概率真能跑掉。”
林云起主动把背包推到面前:“记得把这些都带上,也不枉下来一趟。”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顿时像是彻底凝固了。
哪怕知道林云起是在挑拨离间,奈何人家句句在理,说得就是事实。
纹身男摆出老大的做派:“我就直说了,留下来的那个人,这批货销出去后,一半都会给他家里人。”
无人响应。
三个人都是六亲不认的,很快开始爆发激烈的争吵,纹身男和瘦竹竿统一战线,想要逼迫另外一人,结果那人更绝,直接告诉瘦竹竿他弟弟就是以前被纹身男搞死的。
林云起默默抱着珠宝退到角落,旁边有一个双肩包,是先前被怪尸追逐的盗墓贼慌乱中用包砸了对方一下。
里面装着矿泉水和几袋小零食,他慢慢咬着能量条,继续做局外人。场上已经从口角发展到斗殴,等吃完这根能量条估计三人的体力会消耗的差不多,到时候自己再出手,便能彻底制服。
对面打得不可开交,自然没人去顶门。
林云起最先发现石门被推开了一点,可惜他离得太远,纹身男也发现异状,飞扑过去,内外力量压根不是一个等级。
纹身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逼得倒飞出去,正好压倒在瘦竹竿身上,双方头磕在地,双双昏了过去。
唯一剩下的盗墓贼看门缓缓被推开,想到先前同伴化为血水的惨烈过程,吓晕了过去。
“他祖宗的!这破门真难开。”
人未至,声先到。
声音被回音放大,有些失真,却让林云起目光一动。暴力到这种程度,还会骂脏话,一看就是自己人。
门开时,林云起已经来不及弄碎头灯,想好了另外的说辞,比如进入暗道后灯光忽明忽暗,到石室时才好。然而随着大门打开,居然不是聂言等人,骸骨狗威风凛凛站在门外,林云起知道连藉口也不需要想了。
骸骨狗的体积比平日里要大出数倍,身上有一层坚硬的皮毛,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却是虚幻的,就像某个三d立体投影。
不过林云起一眼就认出了它的原本身份。
毕竟气质是不会改变的。
白辞站在巨大的狗旁边,和咬着能量条的林云起四目相对,问:“你没事吧?”
骸骨狗扫了眼不知死活的三人,觉得对方关怀的对象错了。
“怎么是你们?”林云起提着满是珠宝的包走过去。
“内部是窄道,进来人越多越容易自乱阵脚,聂言他们在门口等着接应。”
当然真正让白辞下来的原因还是林云起,他来可以顺手清理掉尸变的尸体,让无神论者的身份得以‘苟延残喘’。
骸骨狗把昏迷的三人丢到背上,在最前面开路,林云起边走边提到困鬼一事。
白辞笑了:“外面的窄道应该是后来的风水师叫人修的。鬼墓里未知的危险不少,直接深入过于冒险,所以特意在外围加修困鬼局。”
以前这样做的风水师不少,他们也怕死但又不好发现问题不处理,就选了这种取巧的方式。
快到出口时,前方有一根延伸下来的粗长绳子,骸骨狗钻回白辞口袋。
纹身男等昏迷的先被拉了上去,随后是林云起,白辞最后。外面担架早就准备好,纹身男等人直接被送往医院。
罗盘七数了下:“怎么才三个?”
林云起无疑是非自愿过来,否则不会关机,但仅仅三个人,压根奈何不了他。
“六个人。”林云起说:“头目带着个袖珍手|枪。”
罗盘七忙问:“枪呢?”
该不会跟着一起上救护车了?
林云起:“掉洞里了,也没剩子弹。”
罗盘七这才松了口气,上来三个人,毫无疑问剩下的已经不在了。
“一半的存活率吗?”
在没信号的地方进行犯罪活动,这代价太过于惨痛。
余光注意到林云起,罗盘七又摇了摇头,应该是绑票林云起的代价才对。
林云起直接把包放在地上,罗盘七看到后走过去:“不错嘛,连文物都给带出来了。”
林云起拉开拉链,露出冰山一角。先前被他研究过的红宝石项链被放在最上面,罗盘七看了一眼,眼角就开始抽搐。
那边聂言指挥人封洞口,他站在高地,可以清楚瞧见这满满一包的东西。
聂言专门走过来拿起项链藉着日光看了下,意味深长道:“你果然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现在是正午,太阳高挂天空。
炽热的光打在珠子表面,红宝石没有变得更加耀眼,反而像是蒙尘般,有些灰暗。
林云起耸了耸肩,撂下这包东西,躲去树荫下纳凉。刚从地底下出来,忽冷忽热叫人受不了,到了阴凉处,眩晕感才得以缓解。
他不忘对白辞招了招手:“你也别晒太久。”
以前只当对方的狗是薛定谔的狗,现在发现白辞的健康才是薛定谔的健康。他好像在玄学方面很有一手,但身体也不是一般的弱。
白辞失笑走过来,林云起的目光很清澈,对视间可以清楚看见自己的倒影,然而这眼神又在无声诉说着‘一朵娇花’。
他无奈道:“修养一段时间,我的身体会有好转。”
林云起纳闷特别强调的用意,事实上只要不是大病,修养一下都能好。为了不打击白辞的自尊心,他点了下头,主动岔开话题:“盗墓贼说血手镯也是从这座墓里出土,我们可以尝试用这些引诱无佚上钩。”
白辞颔首:“聂言那边会单独做安排。”
他拍了下口袋,低声对骸骨狗说:“你去跟着救护车,防止那三人醒来说些不该说得。”
骸骨狗抹了下脖子:“是要……”
白辞冷冷道:“别做多余的事情。”
骸骨狗撇撇嘴:“懂了,我去吓唬一下。”
他们留在现场也没大用,两人开车离开,林云起在车上小睡了片刻,醒来后望着窗外:“我们好像绕路了。”
白辞解释:“去酒店,有些话在房子不方便说。”
林云起打开广播,调好座椅往后一靠:“这就像是在发展地下关系。”
为了瞒着一只饿死鬼,有家不能回还得偷偷去酒店。
白辞的沉默寡言在林云起这里,永远能进化成诡异的冷幽默:“就当做他出去偷食的礼尚往来。”
“……”
没有选择就近的快捷酒店,白辞一路开车来到了一家六星级酒店,刷卡订了最豪华的套间。
林云起摸了下他的额头:“朋友,你还好吗?”
谈个话,花费未免有些大。
白辞:“这里有高级浴缸,日常消毒工作比较全面。”
有人敲门。
服务生提着个小篮子:“您好,您订的艾叶包。”
白辞拿给林云起:“去泡个澡,从鬼墓出来要除晦气。”
林云起对晦气一说没什么感觉,不过满身的土确实需要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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