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挂系统,最为致命(63)
“负伤跑了。唉,可说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叹口气问道,“我听说横联全军覆没,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还存了一支的!”易峭激动地反驳罢,气势又渐渐弱了下去,“来之前留了一支侧翼驻扎在百里之外,由我们武夷丘的蛟宫白虹易水寒和祁连堡的朔方烽火祁甘泉坐镇,大、大概有两三百人……”
……那和全灭有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是杯水车薪,好歹聊胜于无吧。这些人若能逃出去,总归有个去处。
等确认全都放了出来,夜谭对夜宵道:“耽误够久了,走。”
夜宵点点头负了夜阑回来,我们当先走了几步,横联一众不明真相的蒙圈群众晃悠悠地跟了上来。
夜谭回头看着他们,对着当先的易峭制止道:“我们并不知道正确的路,而且人多容易被发现,希望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纷纷谄媚道:“大侠救人救到底吧!这里全是机关我们自己走不出去呀!”
夜宵:“老板这些人好烦啊我把他们锁回去算了。”
众人纷纷摆手道:“不不不别别别。”
我也十分头疼,我对局面一无所知,不知该如何行止。这么多人安危系于我一念之间,稍有差池只怕良心难安。
只好无奈向夜谭求助:“阿谭,怎么办?放他们在这里确实很危险,就算二少爷不在,万一钟离苑其他掌权的人下令对他们动手……”
“此事您无需多虑。二少爷向来独断专横,钟离苑除了他,其他并无任何人有权调动兵卒。”夜谭低头道,“您不必费心,苑外有一剑冢接应,您只需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属下会处理的。”
我点点头,安心往他怀里闭眼一靠:“好,听你的。”
夜谭回首对诸人道:“二少爷已经失踪,钟离苑暂时不会有其他举动,你们就在此处候着,不许到处乱走。我会联系贵派人前来接应。若一日后没有人来,或期间遇火攻毒药,诸位自行逃命。有任何不满的,即刻锁回牢狱中。可有意见?”
夜谭语气果决,不容置喙。有几个人还想叨叨几句,被他一瞪,都噤若寒蝉地退下了。
我蹭着夜谭胸口,想起他仿佛不久前还老是皱巴巴惨兮兮地要我时常安慰开导。
究竟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可靠的?
第70章 交易
我不过心中安定精神稍稍放松,居然就昏睡过去了。
再醒的时候,已是艳阳正午,睁眼见花窗外枯枝托着苍茫云海,四下万籁无声。我躺在一方楠木漆金六柱架子床上,帷帐遮去半室日光,身上伤口均已细心处理过,只余细微刺痛,大概都是上好的伤药。
夜谭侧坐于床尾,正阖眼打坐。
不禁感动非常:夜谭一回来,我的生活质量又“噌”地蹿回一流水准了。
夜谭听见我响动,立刻睁眼从床尾翻身下地,跪在床前恭恭敬敬道:“主人。”
……此人,说了多少次不用行全礼,之前好不容易调教顺当,怎么几天不见又倒退回去了。
我试了试并无力爬起来,只好咸鱼躺平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是什么地方?”
夜谭应道:“长洛城外叶府,钟离苑大少爷的私宅。长洛至钟离苑一带数月来烽鼓不息,附近大的宅院都悉数被毁,只有这里尚且完好,暂时借来一住。府上现在都是一剑冢的人,绝对安全,请您放心养伤。”
我疑道:“你这个'借'字……大少爷同意了吗?”
“并未见到大少爷,见到后再借不迟,想必会给一剑冢这个面子。”夜谭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嗨呀,这家伙,居然学坏了呀。
我正想问现在什么情况,夜谭已先开口禀报:“夜阑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安排在隔壁,没有大碍,目前未醒。夜宵昨夜去通知横联剩余部众,商讨救人事宜,目前未归。二少爷下落如何还没有消息。属下派了一支小队潜伏在钟离苑附近,暂时没有异动。”
夜谭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道:“救助杨轻舟的事情属下会尽力而为,但绝不会离开主人再置您于险境。……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的话请您歇息。”
“嗯,有。”我往床旁挪了挪,掀开被角想去牵他的手,夜谭见状乖乖回握住。我捏了他掌心,这才问,“你不是在闭关?怎么这么快就来啦?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吗?”
夜谭像是走了神,半晌才回道:“属下做了一个梦。”
“梦?”
夜谭微微低了头:“属下梦见您了。”
我轻呼一声:“嗳~”
“属下梦见天山洗剑池,您穿着一身墨黑长袍坐在湖边,邀属下陪您喝酒。雪下得特别大,您穿得非常单薄,却好像一点儿也不冷。您没有回头,也从未看一眼属下,就一个人静静喝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说,’谢谢,我夙愿已了。你该回去了。’然后属下突然就醒了。”
窗外北风卷地,白草衰折,冷云冻雪松边路,映得夜谭也清冷了三分,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指节,自言自语道:“梦里的您……确实和平时大不相同。属下不喜欢您露出那样的神情,幸好只是梦而已。”
这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微微皱了眉:“听着像是个有点难过的梦。”
夜谭又继续道:“这场梦醒来之后,突然就功力大增了……可能一剑冢的心法确实出神入化,事倍功半。当天有人送来一片带血的指甲,说您被困在钟离苑。三月闭关之期只好暂缓,属下破了剑阵,便算圆满。只是,至今也没查到是谁送来的的消息。”
夜谭禀告完便不多话,恢复了一贯的缄默。
我向他招招手:“你过来一点。”
夜谭闻言跪得靠近了一些,但仍旧有些距离,在我再三授意下才贴到我身前。我无力起身,环住他腰身往自己怀里拖过来,夜谭顺势俯身,怕压到我不敢卸力,轻轻撑在我正上方。
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阿谭,我会用筷子啦。”
夜谭闻言静静看着我。
“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我们两个差不多,有时候你还要我护着。”隔了这两个月,我心中这感觉越发清晰起来,不由得道,“没想到……你成长得比我快太多,我好怕你会丢下我。阿谭,我也在进步的,你,你要等着我……”
“您在乱想什么。”夜谭失笑道。
我已经两个月没能触碰他体温,此刻重温只觉得又酸又甜,眼角湿了一片,不由压得更紧了。
夜谭在我耳边亲声道:“您是属下一生所求。和属下是影卫或是一派宗主,无半分关系。”
“启禀宗主,影卫夜宵求见。”外面有个陌生的声音禀告道。
夜谭没有直接应答,目光似在询问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夜谭才道:“进来。”
夜宵还没进来就开始嚎哭:“呜呜哇横联不放我进去就算啦,连见老板都要别人禀报了才能进来!我的日子为什么反而越过越差了!好难过啊你们是不是排挤我!”
我讪笑道:“哎是挺麻烦的。阿谭你去说一声吧,以后夜宵进出就不用通禀了。”
“老板你真好还是你最疼我了呜哇呜哇。”夜宵进门脱了披风,一弹抖落雪花纷纷,抬头看见我们的状态,愕然道:“哇我说,老板都伤得这么重,老大你这么心急不太好吧?”
我和夜谭都十分茫然。
夜谭维持着撑在我身上的动作,也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
夜宵惊疑不定地问我:“老板你不会腰疼吗?”
我疑惑道:“我为什么要腰疼?”
夜宵嘶地吸了一口气:“看不出你有这么强啊老板,佩服佩服。”
我:“???”
夜谭想起正事,端坐直了身子道:“说罢,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