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挂系统,最为致命(103)
然后揉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忠犬二阁主蓬松的发梢,得意道:“夜阑跟着你真是太惨了。看看我家阿谭,乌黑锃亮的,被我养得多好。”
夜谭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地微微曲了膝盖,以方便自家主人摸得更轻松些。
夜宵很不服气,决定去和夜阑比比看是谁比较秃……哦不是,谁比较惨。
夜阑扒在小铁窗上看见他,眼睛亮得要彪出条银河,就差狂摇尾巴了。
夜宵绕进柴房推开门,几天不见,夜阑已经灰头土脸的,整齐堆好的柴火也被他刨出个乱糟糟的大坑,像一条被遗弃的丧家之犬。
夜阑兴奋地往他怀里扑,没走两步,被绷直的铁链拉扯住步伐。夜阑有些不耐烦地用力一扯,铁窗被整个儿连根拔出,砸在地上。
夜阑一呆,仿佛才记起自己犯错被罚的事情,手忙脚乱地拾起铁窗往回塞,试图原样安装回去。窗户周围的砖块都碎了,靠蛮力如何安得回去,墙壁上的漏洞反而越捅越大,眼看着整个墙面都要被他碾碎了,夜宵无奈地制止住他:
“赶紧住手吧你这个白痴……”
夜阑紧张攥着铁窗,一脸要哭的表情:“癸卯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太高兴了忘记了……我再也不乱动了……”
夜宵便问:“哦?你错了?错哪里了?”
夜阑战战兢兢地小声道:“不、不知道……反正肯定错了……”
夜宵叹口气:唉,对牛弹琴。
夜阑胆战心惊地低头发着抖,生铁铸的铁窗栏杆被攥到变形。夜宵看他如此惊慌失措,到底还是心疼。
“算了……我想通了。”夜宵叹口气,把铁窗从他手里拯救出来,稳住那双颤栗的双手,自言自语道,“唉,何必逼到你我都双双秃头,我一个人秃就够了。”
夜阑完全听不懂:“啊?什么意思?”
夜宵凄然一笑:“是很壮烈的告白。”
夜宵算是认了命,再度把夜阑接回自己房里。
虽然经历此事,却并没有什么改观,夜阑一发起情什么都不记得,还是照样蛮干。
夜宵闭眼在岩石上眯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踩着落叶小跑了过来。步伐靠近之后放缓了速度,像是怕惊醒他一般停在了岸边。
夜宵睁眼侧目,果然迎上夜阑的目光。
夜阑忙解释道:“我刚刚睡醒你不在,很想你,就来找你了。”
夜宵沉默了一会儿:“你以后再光着身子乱跑,真的要去牢里相会了。”
夜阑低头看看自己:“啊?……哦……出来得太急了。”
夜宵指了指路边自己来时散落的单衣:“穿上。”
夜阑闻言披在自己身上。
夜宵想了想:“不对啊,这样我就没得穿了。你还是脱了给我吧……毕竟你是个傻的,可以不要脸,我还是要脸的。”
“哦。”夜阑闻言又脱下还给他。
夜宵沉默了一下,道:“怎么感觉我在欺负你一样。”
夜阑茫然望着他。
“算了,干脆都别穿了。”夜宵破罐子破摔,放弃做人,又道,“我动不了,抱我起来。”
夜阑闻言忙把他捞起来搂进怀里,贴得紧紧的。夜宵刚刚泡完冷水,更觉得夜阑怀抱炙热温暖,令人贪恋。
夜宵忧心忡忡道:“行了,回去吧。跑快点,千万别被夜谭老大看见……”
夜宵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看见当做变态。
其实他不必如此多虑,因为他被迫裸奔的机会还有很多,迟早会被看见。
第108章 醉乡02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夜宵仍在迷糊,被七七从被子里拖出来:“哎呀你这个懒蛋!居然还在睡!”
夜宵有气无力道:“我可没睡,这是瘫痪。”
七七看他神色萎靡,担心道:“啊?你生病啦?”
“那倒不是……”夜宵扯了被子又缩进去,揉着酸痛的腰和屁股叹气道,“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七七:“???什么东西?你又拿这破烂借口搪塞我!”七七啐了一口,掀开被子强行把他从枕头里撸出来,“哎呀不管啦来不及啦!夜谭哥哥他们都走了好久了!快点啦!懒蛋!”
夜宵企图维护被窝无果,欲哭无泪地被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心中含恨。自从七七跟夜谭学了一段时间功夫,力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自己又日渐瘫软,照这个势头没多久就要被她吊起来打了……
夜宵哼哼唧唧嚷嚷道:“哎去哪呀……干啥呀……”
七七打了水沾湿手帕,粗暴地对着他的脸一阵猛擦:“赏月呀!今天定了白树湖畔的秋思楼,我昨天专门通知过你的!”
夜宵:“有毒吧大白天赏锤子月啊?等我睡醒赏自个儿在家里赏不行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七七点点头,却仍坚毅道,“不过是洛书哥哥安排的,说文人都这样赏。”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夜宵扶着腰磨磨蹭蹭出了门,嘟囔道:“你们文人真鸡儿麻烦……”
看夜宵出了门,夜阑问也不问,乖乖跟着走了。
七七看着成日上蹿下跳的夜宵如今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忧虑道:“这猴子今天居然没跳窗,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夜宵把夜阑赶到车顶吹风,自己躲在车厢里安心补了一觉。颠簸了小半日,下午才抵达白树湖。此间视野开阔,秋思楼拔地而起,几可摘星,是远近闻名的观景圣地。
楼层定在顶层,四周烟雾缭绕,如置云端。夜谭一行来得很早,到此时饭菜凉了大半,便命人撤下去换新。
夜宵眼巴巴看着美食珍馐撤得一干二净,按着空荡荡的胃哀怨道:“哎我一整天啥没吃呢……有什么可以垫垫肚子的吗。”
“只有大少爷送来的梅子酒,说是自己酿的。”君璇衡一如既往瘫在夜谭怀里,翻着路上顺来的话本,“其实他都送了好多次啦,一直压在地窖里,还没开封过,今天顺道带来尝尝。”
夜宵软趴趴瘫在桌上,敲着桌面道:“已经饥不择食,不挑不挑,来吧。”
随行的几个婢女应声一福,摆好瓷碗拍开封泥,逐个斟满,廊间霎时清香四溢。
君璇衡捧着瓷碗深吸一口气,既有果味甘甜,也有酒香醇厚,问道:“阿谭要试试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喝酒。”
夜谭垂首道:“影卫的规矩,滴酒不沾。”
君璇衡问:“是怕喝醉?”
夜谭点点头:“是。不过真要喝也无不可,夜行有针对刑讯的抗药训练,可以用内息暂时强压,保持神智清明。”
君璇衡好奇道:“那内力不能用的时候怎么办?”
“自杀。”夜谭语气平淡,“影卫性命低贱,不如情报重要。”
君璇衡抖了一抖。
随即干巴巴地道:“这、这规矩不好,你还是改一改吧……”
夜谭温顺地领命道:“是。”
君璇衡浅浅抿了几口,入口甘甜绵软,并不刺激,便又道:“还挺甜的,尝一口吗?今天没关系吧,侍卫们都在楼下候着呢。”见夜谭仍在犹豫,似有难言之隐,忽问,“阿谭,是不是不喜欢酒呀?”
“确实是有……不太好的回忆。”夜谭道。
“……啊,”君璇衡细细想过,记起一事来,小心问道,“是秦七公子过世那天的宴席?”
夜谭点了点头。
那是他生平唯一一次饮酒,尽是自暴自弃的赴死意味,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君璇衡立刻便懂了,胸腔里满是泛滥的心疼,回身抱住他揉了揉头顶,哄孩童一样安抚道:“哎阿谭不喜欢就不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