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珵一怔,本想给多福掖被子的手改为攥着被子,尤其听到小满死了,眼神冷冽肃杀,但不是对多福的,而是那番话的内容。许小满也哑然,茫然看看仲珵,不知道说些什么。
多多怎么叫仲珵皇帝爹。
多多怎么知道——
但夫夫二人没思绪多考虑这个,因为许多福越说越是难过,眼泪甚至是飚出来的,哭都哭不完,“你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我那么笨,好多忠臣因为我死了,我还是没保护好这个国家,天下乱了,津津刘戗都死了……”
“都是因为我。”
许多福哭太多嗓音都有些哑。
“不是你的错。”许小满听得钻心的疼,怎么就做了这么个梦,那梦里多多得多自责啊,多多自小就善良,怪他,“怪爹,怪爹没生好你,那会太累了,生你的时候你脑袋先掉炕上。”
许多福眼里含着泪本来哭的声嘶力竭,听到阿爹说话,嘎的就没响动了,看向阿爹,难道他的脑袋真的是出生时就被撞了,所以不太聪明。
“不会吧。”许多福小手抹了抹眼泪,泪水糊眼哽咽说:“爹,我就是发泄发泄,其实我想你安慰我,我虽然不是天赋绝顶聪明,但我好歹是个普通正常小孩吧?”
“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做笨蛋。”
“我不要当呆瓜。”
“哇哇哇——”
许多福又要飙泪了,难道他真的是傻瓜,不要啊!
仲珵眼眶还是红的先被逗乐了,这个多福,要是说不是他和小满亲儿子他才不信,和小满一个模样,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让人笑一下。
哇哇哭的许多福听到笑声怒目瞪皇帝爹。
许小满也一起瞪过去。
孩子正哭着呢,仲珵怎么笑啊,没看多多哭的多伤心!
仲珵受到父子俩目光攻击,那股戾气倒是淡了下来,伸手抚平刚才攥过被子的地方,只有那团快被抓破的褶皱预示着刚才仲珵听到小满死了后,心情有多么暴戾。
他一点点抚平,像是想事情一般。
“多多,你阿爹还活着对吗?”
许多福点头眼里含泪泡泡,“对。”
“我是不是也还活着。”仲珵继续问。
许多福嗯了声,想说皇帝爹也傻乎乎的,明知故问——但他心里知道,皇帝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活着,事情还没发生。
仲珵有些嫌弃的伸手擦了擦许多福脸上哭的眼泪鼻涕,有些后悔上手了,说:“那你怕什么。”
“皇帝爹,你要把手蹭到我衣服上吗?”许多福注意到了。
仲珵:……
“说你笨,你有时候挺机灵的。”就这一处像小满。
该聪明的地方笨呼呼的,没用的地方反应很快。
许小满见崽好多了,把袖子递过去让仲珵擦,仲珵没擦,顺手抹到了被子上。许多福:……他的被子。算了,也是他的眼泪鼻涕。
“我怕,我之前怕我是陌生小孩,不是你们的亲生崽。”许多福说。
这下就连许小满都惊了,“你就是阿爹亲生的,怎么这么想,也怪我,该早早跟你说,外头都说你是我捡来的,肯定是你记心上难过了——”
眼瞅着又要混乱了。
许多福已经摊开大实话:“爹,我知道我是你生的。”
“你知道啊,我刚才也说了。”许小满心虚不敢看仲珵。
许多福:这个家没他得散!
“跟你没关系小满,多多说的不是这个。”仲珵握住了小满的胳膊安慰说着,看向某个崽,“小说?那就是话本,多福你之前说,你看的话本有我和小满的故事?”
许小满双眼迷惑茫然,咋又说到话本子了。
哪个书行写他和仲珵的事?明日得让东厂查查,别是多多看了这个乱编的话本吓得做噩梦,那得烧了,胡说八道,怎么能咒仲珵疯了吓唬小孩呢。
仲珵不必看,就知道小满想歪了。
许多福对上皇帝爹目光,好嘛好嘛,反正都说开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完:“阿爹,不是现在的话本。”
“我想也是,想了一通,有些地方想不通。”许小满点头,看向崽,“你要是不想说了,害怕,咱就不说。”
许多福心里暖暖的,扑在阿爹怀里,“我不怕。”
父子俩父子情深亲亲密密,仲珵看了眼两人黏糊劲儿,淡淡道:“那就说。”
许多福:……
看向阿爹。
许小满忙拍了拍,瞪仲珵。不过夫夫俩都看出来,崽嚎啕哭完说开了,现在神态比刚才说话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委委屈屈掉眼泪强,许小满心里不焦急,抱着崽逗着崽玩。
许多福待在阿爹怀中,想着从开头讲。
他讲现代上高三看的小说,阿爹就问高中是什么,他解释,许多福说着说着有点忘形,就说了小说车速很快,阿爹愣了下说车?
许多福立即反应过来:对不起,给阿爹磕一个。
硬着头皮,许多福尴尬解释:“爹,小说里你和皇帝爹感情太好了,天天都那什么……”
“咳咳,也没有天天。”许小满脸都烧起来了,“那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忘了,别想了。”
许多福立即乖巧,“知道了爹。”
此时赶巧太医到。
仲珵见小满脸烧红一片,便说先宣太医看看。
太医进来行完礼,看看床上脸烧红的九千岁,再看看九千岁怀中的精神头满满的许多福,他还没到东厂呢,就被王公公一路拽着跑进来的。
说是十万火急,许多福发烧了。
太医现下看了,没说九千岁也烧了啊。太医诊脉,说了一通,大致是许多福没什么问题,寒风入体发出来就好了,现下看不严重已经发出来了,之前有点忧思过滤,现在好多了。
许多福:神医!
太医又去看九千岁。
“没事就好,谢谢张太医。”许小满道谢。
张太医神色犹豫,不给九千岁也诊一番吗?最后还是仲珵开口,让张太医去西院给严怀津看看,张太医便退下了。
一通折腾,张太医开了安神的药材,王圆圆盯着药童煎药。
屋里又只剩下一家三口。
许多福窝在阿爹怀中一口气说完了,“……小说里,我十岁那年夏天,阿爹去剿水匪,遇刺淹死的。”
许小满听到这儿眉头皱了下,因为他水性不太好,去看仲珵,发现仲珵眼底明明暗暗的,脑子瞬间想到崽说的他死后仲珵发疯,当即是伸手过去按住了仲珵的手背。
夫夫俩手一碰,仲珵那些戾气遮掩住了。
“无事。”仲珵说。
许小满宽慰说:“还早着呢。”
其实不早了,明年夏天六月。仲珵压着戾气,平静问崽,“何人伤的你阿爹,你知道吗?背后的主谋。”
“是跟盐有关,当地的官员姓什么我忘了,那个水匪有一大片寨子岛,叫什么三十八水寨。”许多福这个记得,“杀——伤阿爹的是水寨的头头,那个头头不可怕,背后出谋划策的是师爷,很阴险多谋,书里这么写的,不是我夸他。”
许小满听得发笑,轻轻摸摸崽发丝,又去给仲珵打眼色,别吓唬儿子了。
“叫、叫——”许多福绞尽脑汁想。
仲珵将重点记下,嘴上问:“你看小说都记下什么了?”什么都忘了。
“记下车速……”光记得看车。大后期阴谋诡计一多他就不爱看,嫌烦人,就爱看俩爹亲亲密密,许多福反省了下,为了表示自己还是有点东西,使劲儿想,终于啊了声,“想到了,叫穆剑仇。”
“水匪头头外号草上飞。”
“哪三个字。”仲珵问。
许多福这会脑子机灵,皇帝爹自然不可能问‘草上飞’哪三个字,将穆剑仇给比划出来。
许小满听了说,“不像是真名。”仲珵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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