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前听闻,生脸商贾要是做生意还得拜码头,是不是?”
“十八寨的规矩,得给钱才能保平安。”
“听说此次剿水匪,还有查案东厂出了大力,死了不少人。”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想也能想来,那些地头蛇土皇帝盘踞多年,根扎的深,轻易哪能斗倒……”
“东厂最爱斗贪官,现如今东厂牢狱关的都是官老爷。”
“反正东厂不关我们小老百姓。”
茶馆众人全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平头百姓算个什么,之前有人说东厂九千岁大奸臣坏的,此时咂摸出味来,东厂坏不坏他们不知道,跟他们没关系,东厂不抓平头百姓的,就是抓也是跟官员案扯了关系。
“东厂也挺好的,瞧瞧最近街上那些老爷们腰板都缩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没犯事怕什么。”
“那些不把咱们百姓人命当回事的,就该抓。”
民间沸沸扬扬聊着政事,也没人过问压一压——现在当官的人人自危,哪里有闲心管这些,因此百姓们说的痛痛快快,传的很远。
第三日,会试结束,成绩放榜出来就是殿试了。
许多福假期结束上课,季淮恩来上学了,眼睛红肿还挂着黑眼圈,想来他爹回去后,季淮恩哭了好久吧。
喜极而泣。
班里人好像少了些——还挺多的。
众人心知肚明,都没问这十一位同学怎么没来上课。
许多福:开局班里近五十人,现在越上人越少,不知道毕业后班里能剩几人?
——等等,崇明大殿有毕业的时候吗?
别是终身教育。
许多福自我吓唬完,打算等此事风平浪静再探探他父皇口风,要是上一辈子学,他就撒泼!不然还是跟阿爹撒娇,让阿爹去求情比较好。
他不要上一辈子学,太恐怖了。
三月五,朝会。
宁武帝恩威并重只下达命令,有升调官员,也有言语斥责罚俸禄,整个朝堂没有人敢辩驳一二,即便是被贬官、罚俸都恭恭敬敬跪地领旨谢恩。
众臣等着圣上发落,这些日子他们越是打听,越是明白,圣上手里握着证据,铁证如山才会清算,此时哪里还有给下狱的昔日‘好友’求情啊。
心里阿弥陀佛,别牵扯自己进去就是万幸了。
有罚自然有人得赏。
李家原先正三品的武将,升到了正二品。季悯从礼部调去了户部,成了户部左侍郎正三品。柯安死了,追封其夫人为三品淑人夫人,有了品阶,每月都有奉银、禄米、绢布等用,还开恩典,准许柯大人子嗣入崇明大殿学习。
聂文升迁,正四品。
而周如伟,并未在此案中参与什么,看似平调去了吏部,但工部与吏部相比,吏部可谓是热衙门灶头。
抓了三十多位大大小小的官员,衙门有的空闲一半,尤其是吏部,冯瑛冯尚书都被抓了,有些人心里暗暗赌气,即便是科举选拔人才,但那些笔杆子考出来的,会做官吗?能处理政务吗?
结果万万没想到,圣上安排差事,补齐岗位,竟然像是早早预料到一般,竟然很快将实干的衙门位置补齐,剩下的一些小官位置,之后慢慢补。
还有江南道地方官,这些才是空位置,之后还得调整。
……
翰林院都快搬空了。之前翰林院还有十多位人,都是看书做文章,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现在都得了正经差事,往各个衙门去。
有些人便笑言:原来是翰林腾位置给新人啊。
朝堂变动的大,外头多少听到些风声,本届考生等成绩时聚众在客栈中闲聊此次盐政案,话里话外都是诸位有福了。
“以前虽说举人也能候补官做,可是保荐官当道,咱们没银钱门路打点,都是落空,拼命要挣个殿试,现如今倒也不必,圣上用人之际。”
“东厂抓的好。”
“也不排除是东厂借此铲除异己。”
反正读书人嘛对阉人还是有些微词,两方简单争论了下,有人觉得此次他们也是借了东厂的光,不知道能补到什么官做,有人正义凛然说什么东厂光,那是圣上英明神武,不屑与阉党为队伍。
成绩下来当日,又有一道圣旨下来,这次是加恩,响彻大盛。
“圣旨写什么?”
“此次盐政案,东厂许小满立大功,抄了四大罪族家底充盈国库,许大人言圣上用人,为充盈朝廷,选拔栋梁之材,请圣上盖官学……圣上准奏,念其许小满功劳,选了十个府县作为官学点,赐名满福官学……”
说不与阉党为队伍的举子们,此时皆怔愣住。
“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
“魏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是设立官学,你我寒门读书人会更多了,求学之路不再是登云梯难上加难。”
“竟有了官学,许大人福泽深厚。”
“你我都是读书人,自然是要明辨是非,怎么能以偏概全,许大人深明大义,我佩服。”
“佩服!”
众举子诚心诚意对着张贴的圣旨作揖。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抱着枕头到了紫宸宫,他整整二十六日没见阿爹,今天我想和阿爹睡——
仲珵:看着我再说一遍。
第61章
许多福往紫宸宫暖阁一扎,一副‘癞皮狗’模样,今日谁来赶都赶不走的架势,要是父皇来赶,还得张大嘴啊呜咬两口。
仲珵气笑了,跟小满告状。
“你看看他,十一岁了,什么样子。”
许多福反驳:“我才过了十岁生日还是个小孩子。”
许小满左右为难,脸上哈哈笑,摸摸崽说:“我们多多是小孩子,才十岁。”又哄媳妇,压低了声说了什么。
许多福耳朵都竖起来了,大概听到什么金子,还奇怪,竟然说金子,而不是别的什么,但是父皇一下子就被哄好了,父皇要金子吗?
“你小子偷听什么?”仲珵淡淡问。
许多福:“没有听到。”他确实没听到,只听到‘金子’。
“好啦,去吃饭了,我饿了。”许小满哄完了大的哄小的,耐心没了,拍拍屁股先站起来往外间去。
父子俩一见,顿时跟上。许多福忙下榻,趿拉着软底鞋跑着跟上,仲珵腿长三两步就握着小满的手,夫夫俩一对视,露出笑意来,后头太子殿下不知道,屁颠屁颠跟上。
一家三口吃饭嘴也没闲着。
许小满说这次抄家,抄家简单,但是四大家族在江南道盘根上百年,此时一动,江南道整个经济都不太好了——
“此前表面繁华,实则深处内里都是毒疮,如今不过是挖开了。”仲珵早已知道但就是要动,“那边现在如何?”
“街道商铺都关门了,人心惶惶的。”许小满说完,又道:“不过我看,一些小氏族借此露头,要不了几年肯定再度繁华。”
四大氏族倒了,小氏族出头之日,再过十多年、百年,小氏族又变成了大世家。
像是一种循环。
现如今世家氏族独大,朝堂保荐官当道,重科举,十多年后朝堂科举官员多,即便是寒门出身的官员,只要当官了,改换门第,一代代传承变成了官宦世家。
“……变也未变。”仲珵看向太子,“治国讲平衡之法。知道为什么抄四氏族吗?”
许多福还未说呢。
“因为朕穷。”仲珵直接道。
许多福:……
许小满报了串数字,许多福立即震惊,嘴里的食物差点噎住了,仲珵玩笑道了声出息,其实当时看到抄家上缴的白银黄金也怔住了。
四氏族的家底比皇帝的私库还要富足。
他这皇帝当的可不是穷吗。
许多福端着汤碗喝了两口,顺了食物,震惊结巴:“六千八百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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