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又咋了?”大汉唾沫飞溅,力挺兄弟,霎时怒目而视,“咱们西北军连北蛮那群兵痞子都不怕,还怕抢不回一个媳妇?直接抢!谁怕谁?”
“上云京能有什么男人比咱们西北军还能干?”大汉约莫是喝多了酒,话越说越荤,“你怎么和个怂蛋似的?待他尝过你的好处,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嗯,什么王公贵族哪里还瞧得上眼?!”
白翅面颊通红,结结巴巴道:“这太粗俗了……而且他今日刚成婚……我怎么能这样呢?”
“今日刚成婚?”大汉怜悯地看着他,“白老弟你这也太背时了,怎么偏偏撞上将军的弟弟大婚——”
“等等,”大汉意识到不对,“你那个心上人……呃……那个心上人他是……?”
白翅脸上的红蔓延到脖颈,蓦然起身头也不回大步逃离。
大汉愕然咋舌,“这哪里是个怂蛋,分明胆子捅破天了啊……”
第154章 你还是忘不了他2.0
宣政殿。
殿中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
谢枕云抬手取下凤冠,随手丢到一旁,不高兴道:“你把他们都赶出去,难道还得我自己亲手更衣?”
“你有我,还需要他们?”萧风望冷哼,蹲在他身后替他梳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在指间穿梭,叫人爱不释手,“日后只有我可以伺候你梳头更衣,不准他们碰。”
“你梳头的手艺没有白鹭好,我才不要。”谢枕云不满道。
萧风望从身后揽住他,大红色的衣摆交叠在一块,亲密无间,铜镜里四目相对,“总有一日我会梳得比她还要好,好不好?”
男人枕在他肩上,炙热的胸膛贴在他脊背,热意在晃动的红烛火焰里升腾。
“……”谢枕云垂下眼,没回答,任由男人抱着他走去床榻。
他身子不好,今日婚房里准备的许多东西都用不上,再加上今日已忙碌了一整天,已无余力再做其他的事。
“谢枕云,”萧风望搂着他,指腹轻抚他的鬓发,喃喃道,“我终于娶到你了。”
就像做梦一样。
然而怀里的人已经熟睡,听不见他的喃喃自语。
萧风望合上眼,就这样抱着人睡去。
……
谢枕云久违地做了梦。
梦中他穿的今日大婚的婚服,身前是同样身着婚服的男子。
只是却不是萧风望,而是死于大火中的梁成烨。
“枕云,”梁成烨目光温和望着他,与他相距几步距离,任谢枕云如何上前,都不能再上前一步。
生死相隔,莫过如此。
“你今日,比成为太子妃那日还要好看。”
“最重要的是,你比那日更开心。”
“我也替你开心。”
“殿下……”谢枕云神色一瞬怔忪,“你为何会来我梦里?你还没有转世投胎么?”
“我为何会来你梦里?”梁成烨神色无奈看着他,重复他的话,“枕云,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你若想见谁,谁都会不远万里赶过来,哪怕身陨也会赶来。”
“若你不想,谁都无法再见你。”
“殿下你真的死了么?”谢枕云自言自语道,“会不会也像萧风望一样,又活过来呢?”
“天命并非谁都眷顾,”梁成烨语调沉稳平和,褪去了昔日太子威仪,“枕云,我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可今日能再见你,又何尝不是天命眷顾呢。”
梁成烨说完,他身后忽而浮现起未曾烧毁的东宫主殿。
“枕云,这回我真的该走了。
我爱你,即便你不爱我,来世我仍旧希望遇见你,再爱上你。所以我不会太快转世,我要等你。
枕云,我不信我次次都能输给他。”
谢枕云:“……”
见梁成烨转身推开寝殿的门,谢枕云瞳孔微张,跑上去拍响殿门,“梁成烨,你快出来!”
然而殿门从里面锁死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冲天而起,像烧一张画卷,逐渐烧毁整个梦境。
即便重来一次,即便他没有像那天一样转身离开,他也救不了一个心怀死志的人。
“殿下!”
床榻上,谢枕云猛然睁开眼,坐起身喘着气,愣愣盯着前方大红色的帘幔。
是梦而已。
谢枕云松了口气,抬手欲擦额头上的汗,右手手腕被人倏然攥紧。
“你刚刚在叫谁?”
“……”谢枕云转头,对上萧风望阴鸷癫狂的眼睛,“什么?”
“你在叫谁殿下?”萧风望翻身将他压在榻上,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你梦到谁了?”
“我……”
“你梦到梁成烨了是不是?”萧风望眼中染上猩红,指腹捏住他的下颌骨,“他死了,你终于明白他的好了,开始怀念他了?”
“就像当初,怀念我一样是不是?”
“萧风望……”谢枕云眼尾泛起湿红,“你抓得我手疼。”
萧风望面无表情松开了他的手,低头恶狠狠咬住他的喉结。
谢枕云闷哼一声,踢了他一脚,“你发什么疯?一个死人你也要计较?”
“他不是死人,”萧风望舔过他脖子上的牙印,低沉开口,“他活在你心里了。”
“你是我的皇后,你的心里怎么可以……”他的皇后可以不爱他,可以只爱自己,但绝不能爱上其他任何人。
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滴在锁骨上,谢枕云愕然抬头,只见男人仍旧是那副凶戾的模样,眼眶却红了。
野狗也会因为心碎而流泪吗?
“……”谢枕云一时之间忘记了扇他耳光。
“你不要怀念他,求你……”萧风望盯着他,哑声开口。
“我没有……”谢枕云小声道,“我就是不小心梦到了,没有怀念他。”
“你以后……不要再提他,我说不定早就忘记这个人了。”谢枕云回过神,重新掌握主动权,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每日骂他,害得我做噩梦了!”
少年只着了一身雪白内衬,布料柔顺贴合腰身,微微透明,满头乌发铺在枕间,海棠清香困在床帐里,唯天子独有。
他皮肤雪白,眼神娇怯,浅茶色眸子里秋水流转,瞪谁便是朝谁撒娇。
此时因为胡乱挣扎,右肩的衣领不慎滑落下来,露出圆润肩头男人趁他沉睡时偷吻的红痕。
萧风望只看了一眼,满腔杀意抛之脑后,彻底被迷昏了头,低头去舔他眼尾的泪。
“都是我的错,皇后娘娘,你再罚一罚我可好?”
“怎么,你们宫里人都把奖励叫做惩罚么?”谢枕云眼尾微勾。
“皇后娘娘对我做什么,都是惩罚,也都是奖励,”萧风望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皇后息怒,请罚奴才吧。”
帝王满腔的怒火与幽怨尽数在海棠香气里散去。
一个时辰后,谢枕云合着眼,却睡不着了。
榻上太热,他推了推身前的男人,没推动。
谢枕云像只猫儿慢吞吞从男人的臂弯里竭力挣扎,终于钻了出来。
他跨过男人下了榻,赤脚踩在地毯上,无意瞥见屏风上搭着的黑色龙袍,顿了顿,继而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这件龙袍并不合身,长出一截拖在地上,肩头也宽出许多,谢枕云走了几步,坐在铜镜前,不太满意地打量镜中面容娇艳身着龙袍的自己。
第155章 参政
衣摆处用金线绣着怒目圆睁杀气森森的金龙,龙身堆叠在他裸露的小腿上,犹如贴着皮肤缠绕,不像金龙,反倒像条阴湿的蟒蛇。
谢枕云低头,指腹轻轻抚摸过袖袍上绣着的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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