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半眯起眼,体会到了一点兴味。
男子身材颀长高大,站起来的阴影便足以将他笼罩在其中。
李成绮下意识地向后退,不足几步,后背便撞上了架子,他猝不及防,幸而有谢明月及时垫住,没让他后脑撞在书架上。
长裙上的缀玉叮当作响。
李成绮手压在谢明月肩上,将二人挡出了一段距离。
然而谢明月身上的药香,却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鼻腔。
“多谢太傅,”李成绮轻咳一声,想要偏离,“陛下还在宫中等待本宫。”
从来都是旁人称自己为陛下,今日李成绮口中说出陛下二字,自己颇为新鲜有趣。
他直起身,欲要离开。
谢明月却握着他的手腕不放。
傲慢睥睨惯了的美人几乎要恼怒了,却碍于谢明月的身份与二人的体力上的差距强压怒火,“太傅还有事?”
谢明月听他自称本宫,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臣无事。”他轻轻摇头。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此人毫无威胁。
李成绮似乎放下了原本警惕的心,谢明月握着他的手略一松,他以为这就是放他离开的意思,朝谢明月点了点头,正要离开。
然后一个吻,猝然压下。
李成绮想要挣扎,可实在无法挣脱,谢明月以身为牢笼,紧紧地将他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里。
玉器撞击的声音如此清脆好听。
他伸手,戴着玉镯的手还未落到谢明月脸上,便被按住,死死地压在头上。
谢明月确实半点没有留情。
非但没有,反而将方才那点隐秘的占有欲,尽数抒发。
李成绮徒劳挣扎,动弹不得。
他眼睛猫受惊一般睁得滚圆,眼中有怒意,有不信,隐藏至深的,还有恐惧。
即便先前二人有过比这还要亲近不知多少的接触,李成绮却从未有一日,被这般完全地掌控过。
谢明月不怜惜他,非要攫取尽他的呼吸。
李成绮双手被压在头顶,腿亦被压着,挣脱不得,便狠狠咬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谢明月并没有躲开,却任由他咬着,血腥味顿时满口,冲淡了之前的茶香。
李成绮胸膛上下急促地起伏着,喉中发出的声音好像承受不住,谢明月才慢慢松开他。
他伸出舌尖,将李成绮唇上的血珠卷进口中。
“混账!”李成绮的眼尾已经红了,“你知不知道本宫的身份,你怎么敢……”
手指轻轻压在李成绮饱满的下唇上,谢明月温柔道:“嘘。”
李成绮面上虽有恐惧,但仍旧强装镇定,“你怕了,既然怕了,便放本宫离开,本宫,本宫,”他不甘心,但要安抚着谢明月伺机脱身,“本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谢明月轻轻一笑,在李成绮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气恼而泛红的耳廓轻声道:“娘娘小声些,不要被别人听见。”
“本宫不……”
还未说完,衣带已经被抽走。
李成绮原本就不会穿这件衣服,因此衣带系得十分敷衍。
恐惧真正出现在他眼中,他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衣带滑落,再开口,声音已有了哭腔,“陛下还在宫中等本宫,本宫若是一时不回去,陛下一定会派人来寻本宫!”
谢明月柔声反问:“那又如何?”
确实,那又如何?
谢侯位高权重,便是真那样做了,便是真被皇帝看见了,那又如何?
他随着谢明月的动作颤抖。
衣裙迤逦。
他动弹不得,眼泪顺着面颊簌簌流淌,打湿了妆容。
谢明月半跪在他面前。
“本宫……本宫是皇后。”
是,别人的妻子。
既然是别人的妻子,却在这,却在这,同他丈夫的臣子……
谢明月轻轻一笑,抬眼看他。
谢明月此刻并没有束缚他的手,没有离开的却是他自己。
“那您,为何不走?”谢明月问。
为何?
因为谢明月的动作,意识已经有些迷乱。
因为衣衫不整,不敢出去,怕被别人看见?
还是因为,他,原本也不愿意出去?
他脊背阵阵发麻,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谢明月自始至终抬眼看他,淡色的眼睛中始终含着笑意,像是一个诱惑。
李成绮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青筋隆起。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月方起身。
谢明月的吻落在李成绮颤抖的脖颈上,低声道:“弄脏了。”
你被我,弄脏了。
李成绮鬓发散开,凌乱地黏在脸上。
眼泪早已打湿了妆面,口唇被他自己咬得红肿,唇边还蹭着残红,原本精致的妆面此刻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不复方才高傲,却愈发显得可怜。
感受到谢明月逼近的身体上传来的温度,李成绮近乎于绝望地闭上眼睛,哀求道:“求求你,谢侯,不要。”
他声音很软,很低,因为哭过了,还带着说不出的一点低哑。
可他好像不知道,这幅模样不会引得谢明月的怜惜,反而会招致更为过分的对待。
眼泪顺着面颊簌簌滚落,他眼眶和眼尾都红着,哽咽着哭道:“不要,我夫君,”谢明月动作一顿,听他软软地哭泣,“我夫君,还在家中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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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李成绮实在有一双过于漂亮的眼睛, 瞳仁漆黑且亮,眼尾略长且微微上翘, 无论是笑与不笑, 都有一种十分锋利逼人的艳色。
他在谢明月面前时常哭,有时伏在他怀中,喘不上气,又流着泪, 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但从未有一次, 像今日这般示弱, 示弱得几乎到了讨好的地步。
李成绮在讨好谢明月, 好像他当真有个丈夫在等他回去,他乞求着眼前的男人能够对他生出二三分怜悯, 放开他。
谢明月怜惜地吻过他眼角的泪。
李成绮想要挣扎,可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眼下的处境,肩膀颤抖着, 生生按下所有反抗的动作,任由自己的臣下吻去他面上的泪水。
李成绮的声音低软, 带着破碎的哭腔,“求求你。”
他或许不知道究竟什么样子能引起别人更加肆意对待他, 想看他哭得愈发厉害的欲望,也或许, 是太清楚了。
“别这样对我,”刚才的高傲半点不剩,李成绮与谢明月几乎唇贴着唇,“别, 非要这样……”
谢明月抓住他话中刻意留下的疏漏, 柔声问他,“那臣,应该怎样?”
被禁锢在怀中的身体颤了颤。
屈辱在他面上一闪而逝,李成绮的声音愈发低了,他仿佛恐惧,索瑟了一下,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凑到了谢明月的耳边,咽声道:“我可以,可以用其他法子,”尚未说完,便羞耻得说不出下去,咬紧了嘴唇,泪珠顺着双颊滚落,“求求你,不要让我夫君看出来。”
夫君这个两个字被李成绮说的极珍重柔软,似乎当真有个被他放在心上的夫婿,而这个人,确实在等他。
“我什么都可以,”这话下了极大的决心,泪珠滚下,“求求你,别让人看出来。”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居然能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谢明月捏起他被泪水沾湿的下巴,与这双微微红肿的眼睛对视,“什么都可以?”臣下饶有兴味一般地问。
“什么都……”
他被狠狠堵住了嘴唇。
谢明月语气温和得一如既往,可施与的一切都不容拒绝。
宛如在把玩一件从未遭旁人触碰过的玉器。
若非他被锢在怀中,李成绮已经站不住。
待松开,谢明月在他耳后落了一个轻柔的吻,“那就有劳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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