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影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他倒希望池小池能在这里和最后一个世界待得长些。
按照他和主神的契约,在完成和池小池的契约后,他还要带一名宿主,完成10个世界的任务,才能回到有池小池在的世界。
……10个世界,实在是太长了。
尽管这样想着,娄影还是更愿意尊重池小池的选择。
他既然要快,那就快。
征得娄影的同意后,池小池便放任焦清光从早晨就一路狂涨的悔意值成功登顶,与系统对接成功,接受传送。
在意识渐趋模糊时,他看到“白安忆”站在卫生间门口。
那个向来表现得冷情冷心的人,弯下腰来,对他无声地鞠了一躬。
池小池还没来得及回应,意识便滑入了无垠的深海之中。
……
宿主代号:1198号
宿主姓名:池小池
世界难度等级评定:S级
世界完成度:100
宿主状态评定:各项机能良好稳定,可以随时传送。
所得熵值总额:5310(低于平均值6110)
……
系统主神每月的例行会议,准时在月底召开。
主神们从各自的主神空间传送而来、三三两两走向总会议室时,重生系统的主神,一个有着单边酒窝的年轻人看到前方出现熟人的背影,原本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渣攻!渣攻——”
一个生着厌世脸、清秀苍白的男人回过头,不耐烦道:“别这么叫我。”
年轻小主神不理会他的冷淡,凑上来打听:“上次那个任务,做得怎么样了?有人接吗?”
男人因为过薄而显得过于锋利的嘴唇冷冷一抿:“哪个?”
“没人要的那个啊。”年轻小主神走到他面前,倒退着行走,小嘴叭叭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呢,任务委托人姓白,年纪不大,可那个任务难度……好家伙,复仇系统嫌死亡可能性太高,会危及宿主和系统的人身安全,不肯接;大逃杀系统因为任务者异能不明,挂那里好几个月也没人接。听说被你给接了?”
男人不欲多谈:“嗯,”
“猛士啊。这烫手山芋你也敢碰?”年轻小主神试图打听到更有趣的八卦,充实一下无趣的生活,“再说,那个任务和你们业务范围重叠不大吧,怎么想到给自己揽这种活儿?”
男人嘴唇不屑一挑,看起来就有了几分阴阳怪气:“我们系统里有能人,他已经接了。”
年轻小主神吃惊:“还真有人敢接?可以啊,情况怎么样?”
一提到这事,男人面上表情就变得极为微妙。不像愤怒,但更谈不上喜悦。
他简短道:“……解决了。”
年轻小主神自然不满意这么平淡的回答:“解决了是什么意思?他真从那个意识世界里成功脱身了??”
“不止呢。”男人皮笑肉不笑道,“他让那个世界的人都接受了异能者的存在。”
年轻小主神一双鹿眼瞪得溜圆:“……这怎么可能?”
“还不止呢。”男人撇着嘴,越说越愤怒,“国家没有通缉他,还给了他最高的荣誉,拨给他一座海岛,让他专心研究异能和进化的秘密。他有了新的恋爱对象,有了新生活……”
……那的确是很美好又简单的新生活。
杜拉斯的《情人》里说过,“大海是无形的,无可比拟的,简单极了”。
这种简单,仿佛是对白安忆过去伤害的补偿。
但只有白安忆和“白安忆”知道,这份补偿是谁为他们争取来的。
海岛上配备有七十多名国家级研究员,一座占地面积一平方公里的研究所,两座研究员宿舍,而一座巨大的独栋别墅,专属于白安忆。
一日充实的忙碌过后,白安忆换下自己的衣服,准备下班,出了门才想起自己把一份文件忘在了员工休息室里。
员工休息室里有有线电视。
他进去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与异能相关的科普节目。
主持人侃侃而谈:“在白安忆博士提出的进化说的作用下,多个国家取消了‘项圈’这一对异能者带有侮辱性质的标识,改用手环登记异能者相关信息。在新政的推动下,社会犯罪率有了显著的下降趋势。当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异能者时,人们学会了敬畏……”
他刚刚拿起文件,有一名研究员叫住了他:“老板。”
白安忆抬头:“唔?”
他的声音很温和,研究员却被唬得一抖。
研究所里谁人不知,这位白院长喜怒无常,脾气好时好得不像话,有时却冷飒孤高得很,性情好坏之极端,简直判若两人。
再加上他的异能是目前已知的最高等级,3S级,谁敢对他不恭敬呢?
研究员有点结巴,道:“我家里有点事情,母亲最近身体不大好,昨天住院了,所以我想……想请三天假,跟着来送物资的船走。您看……”
白安忆痛快道:“行啊,家里有事当然是要回去了,母亲的身体比工作更重要。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想要续假,来电跟我讲一声就好。”
研究员心神一松。
……今天运气不错,碰上了好脾气的白安忆。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老板,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和您有关。”
白安忆抱着文件,驻足倾听。
研究员说:“不是我要故意打听您的隐私,实在是这件事传得太广了……”
这话不假。自从白安忆在自愿的实验者身上证明了孢子对于人类进化的作用后,他就成了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学者之一。
对于这样一个从屠宰场里杀出的传奇人物,人们自然是充满好奇,恨不得把他祖宗八辈儿的情况都挖出来。
只是白安忆注定会让这群八卦者失望了。
在众多可查的资料里,白安忆始终是个孤儿。
所谓的“表哥”池江雨,已经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被抹去,成为只存在于两个人心中的幻影。
思及此,白安忆难免怅然:“你说,是什么事情?”
“是您的那名前任……”研究员压低声音,“之前,他因为服用过多的抑制A类球蛋白产生的药物,和许多极端歧视者一样产生了抗性,听说他现在正设法弄到刺激球蛋白产生的药物,可他因为造成了比较恶劣的社会影响,被学校劝退了,听说他现在过得……”
白安忆“嗯”了一声,反应并不很大。
焦清光的事情,已经很难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准确来说,自从他被焦清光举报,送入机构,这个人在他心里就已经死了。
研究员见他反应平淡,倒也舒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说,白院长,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一定能遇见更好的。”
白安忆眨眨眼睛,温润一笑:“谢谢。”
送走了对他千恩万谢的研究员,白安忆返回了别墅。
家里灯火通明,菜已经做好了,主菜是最新鲜的海胆烩海虾,上好的海胆处理好后根本闻不到腥气,鲜甜至极,拿木盘盛装,淋上姜汁,再配上手打的纯鳗鱼鱼滑汤,一口一块鱼肉,足够抚慰任何疲累。
这样的一顿晚餐,丰盛又奢华,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白安忆心领神会,乖乖坐下,自己对着镜子吃完一顿饭,又钻进浴室,红着脸,对着镜子,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把身上水珠揩尽,白安忆不着寸缕,站到镜子面前,抹去镜上水雾,将手掌轻轻贴在镜面之上。
尽管白安忆早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脸仍是禁不住发烧。
他不敢直视镜面,小小声道:“久等了。”
镜中与他贴拢的五指猛地动了,极具威胁地一把扣住他的手,将他往怀里一拉,白安忆不受控地向前迎去,恰恰撞上一具温热又光裸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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