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没有睡觉,在空气中捕获到了一百枚孢子粉状的生物。
池小池没有实验室,但娄影本身就是一座完备的移动实验室。
经过分析,孢子的本质是一种奇异的微型生物,具有活性和智能,以吸食人体分泌的A类球蛋白为生,在进入身体后,它会刺激人类腺体分泌出大量A类球蛋白,以此为食。
而A类球蛋白就是刺激人体进化的必然要素。
一颗吸入人体的活性孢子,就能导致人的进化,数量越多,刺激分泌的球蛋白也越多。
只是它们繁衍的方式还未可知。
它们趋利避害的本能极强,作为生物,会自行在人体内进行游动,而且会随着A类球蛋白的吸收而实现智能进化,规避风险,哪怕抽血化验,也验不出什么来。
而且,这种生物还有一种极特殊的慕强天性。
如果寄生者是自然死亡,或是死于其他生物手下,这种生物就会立刻脱离人体,就近转移到最近的目标体内。
但是,如果寄生者是被人杀死的,孢子会立刻终结共生关系,并定向转移到杀死寄生者的人体内。
……这就是所谓“杀异能者获得进化”的秘密。
池小池记得,机构内的所有“胶囊”舱的主系统都连接在一处。
它足够小,一旦寄生者死亡,孢子就可以从“胶囊”缝隙钻出,沿着电缆内稀薄的空气,传递至杀死原寄生者的体内。
然而,池小池也无法知晓这种生物是怎么诞生的。
侏罗纪中期,哺乳动物出现了“进化爆炸式发展”,这种非正常的跳跃式进化,至今仍是考古界一大未解之谜。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见证了一个新的侏罗纪的诞生呢。
池小池带着搜罗到的孢子,没有前往研究机构,而是带到了该去的人那里。
——从昨夜,爱德华开始拟写加强异能者管制的草稿开始,就有无形的鲜红孢子便围绕着他飞舞了。
“爱德华,著名的反异能者政客。”池小池翻了一下备忘录,“在这五年内,对异能者口诛笔伐,极力推动异能人管理法案走向军事化和体制化。曾经公开放话,如果变成异能者,他会立即自杀。”
“白安忆”打量着撒了一阵野后,神智渐渐恢复、坐在草坪上发呆的爱德华:“我看他没什么想死的意思啊。”
陪着池小池东奔西走这么久,又有池小池主动的哺喂,他也吸入了不少孢子,化形时间和能力等级当然不可与往日相比。
池小池耸耸肩:“谁知道呢。”
娄影提议:“不先把孢子的事情公布吗?”
池小池笃定道:“先不公开。我们现在是通缉犯,没有平等对话的机会。人家不信我的,我白费口舌;信了我的,天下大乱。所以我说它干嘛,直接做多省事。”
他摊开手掌,任孢子聚集在他掌心,聚出一片枫叶的形状:“逃狱,公布视频,公然挑衅,我们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世界性新闻,不如就闹得再大一点,叫这些政客为异能者的未来铺路。对于这些顽固的反对派来说,这是最快让他们搞清楚该站什么立场的方法。”
娄影跟他商量:“爱德华这边OK了,是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就去下一个人家里?”
“稍等。”池小池叠着二郎腿,“我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自杀。”
一旁的“白安忆”失笑。
……不过是真的怕爱德华脑子一热想不开而已。
从始至终,池小池都是又感性又理性的人,真不知道该算是冷血还是温柔。
好在,爱德华相当惜命。
他慢慢起身,回到别墅,赶走情人,在桌前呆坐一会儿,把打印出的发言材料全部抱起,一张张喂进了碎纸机。
如果给监狱设计图纸的目的,是把自己关进去,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怎么选。
——什么才是人权?
在大多数普通人眼里,人权的概念很简单,自己是什么种类的人,就该呼吁和主张这一种类人群的权利。
观点根本不重要,立场才重要。
难道不是这样吗?
看爱德华没有一点寻死觅活的征兆,池小池也能放心了。
他在名册上勾掉爱德华的名字:“下一个?”
娄影:“嗯,下一个。”
“白安忆”随他起身:“焦清光就不管了吗?”
“管。怎么不管?”池小池又摸出一张瞬移卡,“他的悔意值都快满四回了,兑的瞬移卡,足够我们去够十个国家慢慢授粉的。”
第235章 大逃杀:绝地求生(二十五)
焦清光是真真正正的悔了,怕了。
初看到消息时,他想,只要官方把通缉犯抓回去,严加看管就好。
尽管如此自我安慰,他仍是在导师重要的项目会议上错漏百出,该带的材料缺章少页,连装有药物资料的电脑都忘在了实验室里。
幸亏导师专业能力不差,又有人脉,项目才没黄摊子。
导师见他失魂落魄,以为他家里遇了什么事儿,也没责怪他,只叫他回去休息。
焦清光在下午四点回到了宿舍,想倒头就睡,却忍不住去刷手机,想看看这批越狱者有没有伏法落网。
谁想网络上竟炸开了锅,吵吵嚷嚷地在说什么大逃杀的事情。
焦清光逼自己静下心来,看各种相关评论,又下载了网传的大逃杀视频。
当看到白安忆冷着脸杀了魏十六第十二次后,焦清光把手机直接扔了,冲进淋浴间开了冷水,对自己一顿猛冲。
完了……完了。
白安忆疯了。
当初是自己把他送进去的,他逃出来,要□□,那自己肯定是首当其冲!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在举报白安忆后再去见他!
焦清光如鲠在喉,冲了冷水澡,倒在床上,还是一阵阵冒虚汗,不一会儿就犯了胃痉挛,在床上滚来滚去,刚才就着清水喝下去的安眠药和A类球蛋白抑制药全都吐了出来。
四片被胃酸融化了小半的白色药片躺在呕出的清水里,他看了一眼,更觉心乱如麻。
他打电话联系附近的警局,占线。
……不止他一个人在忧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的焦虑很是病态,但焦清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遍一遍去电,直到接线员接起电话。
焦清光怕自己表意不清,无法让对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早在等待的过程中打好了草稿。
照着稿子,他简洁地说明了自己与白安忆的关系,并重点表达了自己担心遭遇打击报复,想要请求当局保护。
接线员果然重视,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有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宿舍楼前。
对待西装革履、看起来像个官员的来访者,焦清光急得都带了哭腔:“我想要得到完善的保护,他……白安忆随时都有可能来杀我!”
来访者绕着他的宿舍踱了一圈,点了点头:“嗯。”
焦清光的屁股在床上不安地挪动:“我……那我们走吧?”
来访者摆摆手:“不急。他知道你的宿舍在这里吧?”
焦清光一提这事就心慌气短:“是……是是,他知道,他以前来过……给我做过饭。”
来访者说:“这就好。你留在这里,我会派人在这里保护你。”
焦清光一听就急了,身体前倾,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慌:“您……不是,请您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吗?我当初举报他,是因为他明确表示不愿戴上项圈。为了社会安全考虑,我没有顾忌私人感情,举报了他。怎么说我也是为公众做了一点贡献吧?现在我害怕遭到他的报复,这样的心情,你们能不能理解?”
“理解,我们当然理解。”来访者煞有介事地点头,“现在也是为了公众安全考虑,请你配合我们,留在这里,我们会设下天罗地网,对他进行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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