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年贪长,整个体型都拔高的极其迅速,当初只到我腰际,现在已经长到了我的肩膀,吃得好睡得好身子骨又结实,抱着我倒也累不到他,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太过别扭了,脑袋正好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里面跳的沉稳有力的心脏,特别怪异。
我就这么保持着半睡不睡的状态煎熬的被他抱着一路到了木屋,直到被放到自己的床上才暗松了一口气,这酒气都被紧张的情绪折腾的散了一些。
宋祁渊将我放在床上之后并没有走,一阵窸窣,能感觉到他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我的床边,然后那股气息就又笼罩而下,带着淡淡的木香,我猜他大抵是离着我极近的。
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下意识的将呼吸都放缓了。
“师父,两年了。”宋祁渊的声音响在耳边,是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嘶哑,“你是不是又要跑了?”
“.......”什么叫又要跑了?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只能在床上挺尸的我一脸懵逼。
“这次我绝对不能让你再跑掉!”少年语气一顿,竟将我的手给握住了,我只感觉到手背贴上了什么光滑的东西,心头一惊,便猜到我手背贴的正是宋祁渊的脸颊,“毕竟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师父对我好。若是再失去师父,我便如以前一般什么都没了。”
听着他说,我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孩子今天是吃错了药了吗?怎么像个变态一般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再次”跑掉?我特么什么时候跑过?
宋祁渊又拿脸蹭了蹭我的手背,语气飘忽,“只是这白日里总是做不了主的确是个麻烦。”
说完这句话,他停了好一会儿,下一秒却措不及防的将手放在了我的面具之上,我登时心头一紧,想要催动真气强行驱散酒气,却不想他的手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我倒是真想将师父这面具取下来,看看这被雪妖族公主所喜欢的脸是不是真如师父那日说的有道疤痕。”
说到这里他贴近了我的耳朵,轻声问了句,“师父,你这面具下到底藏了些什么呢?”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却不想面具在额头的位置处突然传来一股轻轻地按压感,这下我只觉得混沌的脑子都变得清醒了。
试想他的一只手撑在我身体的左边,另一只手覆在我的右半边面具,那么这股轻微的按压感只能是......他尼玛亲了我!!!!
按压感持续了一会儿便消失了,耳边再次响起少年压低的笑声,
“总有一天我要除了这个银刻!”
第三章 记忆
听着宋祁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紧绷的神经才能稍微放松下来,只是这心情却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
今晚宋祁渊做的这些事儿实在是相当的惊世骇俗,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总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多菊和莫清的关系我是知道的,文中的俞柯也是男女通吃的类型,所以我本人没觉得同性恋奇怪,只是自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对男人提不起半点兴趣,而文中的宋祁渊与我一样,性向笔直的如同马路上的电线杆,还是那种雷都劈不弯的类型,我给他写的桃花都是或清纯或冷艳或御姐的女子,且都是长发飘飘美丽动人。
依照惯性,他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更别说是我这个师父了......宋祁渊可是相当尊师重道的孩子,断不该明知故犯,做出这种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之事。
越想越觉得在理,今天他兴许是鬼迷心窍了,还可能他对我的感情只是亲情呢?毕竟他......没亲我的嘴。只是额头的话,我姑且当做晚安吻?
“我倒是真想将师父这面具取下来,看看这被雪妖族公主所喜欢的脸是不是真如师父那日说的有道疤痕。”
还不甚清醒的脑海中忽的闪出他的这句话,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当初自己还真是马虎,随便找什么有道疤做借口,平白无故给自己挖了个坑。想必以宋祁渊的性子,应该是在两年前就惦记上了我这面具,可他到底没伸手摘下来,不然我俩估计现在就得剑拔弩张了......
只是刚才听他提了句“白日里做不了主”,我是相当的懵逼,完全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莫非......这孩子人格分裂了??!
我的娘诶!这可不得了了!
心里震惊归震惊,我这困意倒是没减少,就这么边想着就睡着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我如今分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梦的内容却让我背脊发凉。
当前所处的地方正是上个世界我受刑的擎苍派水牢,只是这次牢中干干净净并没有水,我作为旁观者站在一旁,而面前则是一个和我扮相一模一样的人被锁链吊在当中,他脸上的深红色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裸露出一点儿苍白的皮肤,身上却没有伤。
牢门那边传来声响,半晌走进来的人正是长大了的宋祁渊,他走到“我”的身边,将手放在面具上,眼角和眉梢带着欣喜与得意,
“师父,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多么辛苦?”
话音刚落,就见他五指一动,将面具拿了下来,
“我终于可以看到你面具下......俞柯!!!”
只见宋祁渊本来欣喜的表情瞬间转变为震惊,“哐当”一声,面具硬生生的砸在了青石地上,在这突然死寂的气氛中显得尤为突兀。
“不...不可能!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不可能...不......”宋祁渊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嘴里不住的否认,整个人都变的癫狂,不住的向后退,直到退到牢门边僵住,再无法后退半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宋祁渊,我的心脏竟然在隐隐作痛,而且越来越剧烈,就像是在现代犯了心疾一般痛苦。我捂住胸口蹲下,却感觉到右手心开始发烫,摊开手掌发现那黑色的石头印记竟发出了淡淡的光,并且脑海中似乎是有些东西悄然破碎。
“师父,您为什么总是带着面具?”
“不为什么。”
“师父,祁渊并不想去擎苍派!祁渊想一直跟随师父。”
“你我的缘分尽了,擎苍派才是你的真正去处。”
“......”
我猛地睁开双眼,阳光洒进屋内,天色早已大亮,心道我这一觉倒是睡得够长,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想要回忆起刚才脑海中响彻的话,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梦中宋祁渊知道真相后受伤惊痛的眼神,嘴里忍不住泛上一阵苦涩。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将身份坦白。
第四章 妈卖批,被看光了
我坐起身,双脚着地,只觉得体内运转的真气好像是顺畅了一些,内视过去,发现两年里本就好的差不多的伤势,竟是借着这果酒得了个痊愈。
没想到啊,王多菊还真是个有心的人,想必莫清当初也是因为喜欢他这种性子才能任由这家伙搓扁揉圆。
我光着脚丫子走到木门前,伸手推开,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方才适应剑光的亮度得以看清眼前的光景。
身形修长的白衣少年手握寒光凛凛的长剑,迎着春日灿烂无比的阳光,手腕翻转之间挽出一个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就能看到一道道锋锐的剑气划破空气笔直的斩向......面前早已放好的一排木头,只听得“啪”的一声清响,那些圆柱形的木头柱子就变作了切面平滑的两段......
宋祁渊一挥手,那些变作两段的木头便齐刷刷的在灶台前堆成了小山状。
他抖了抖剑上并未出现的木屑,向背后一插,伴着清脆的铿锵声,剑完美入鞘,然后转头看向我,脸蓦地就红了,害羞的笑了笑,
“师父,您醒了?我...我给您去打水!” 说完便要跑。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你...”我看了看灶台,不知怎么就想起前些日子这孩子给我做的银耳莲子羹,特别爽口,想着想着就脱口而出,“做银耳莲子羹。”
刚才被我叫住的宋祁渊本来是僵硬在原地,表情很是忐忑,现在突然听到我这不着调的要求整个人都愣愣的,半晌才回了句,“好,师父稍等!我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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