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某些事总有一些神一样的直觉,这次魏冥河与他说天地异象的事之后,他就隐约觉得大概和自己或者天道脱不开关系。
倒不是他自恋,只是这东西来的过于邪门了点儿。
他记忆中的神界从未出现过这么不稳定的因素,但这次他刚刚回到神界,刚刚答应了天道的参悟石碑的条件,这现象就出现了。
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他俞柯也开始自带主角光环了吗?
“山川变动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师父为何要操心这些琐事?”宋祁渊当然知道这异象出现的原因。
而且他还知道如今出现这种异象的不止是神界,所有的下位面都在发生和神界一样的异象。山河破碎,天崩地裂只是第一步,后面还会有更糟糕的事,甚至能够颠覆整个位面,覆灭所有生灵。
他的生命与万千位面相连,如果他的寿命走到了尽头而没有可以接替的下一位神,所有的位面就会被打碎,归于混沌。这就相当于一切重新来过,所有人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包括他的,和俞柯的。
留给俞柯参悟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年,当石碑的内容被其全部精通之后,他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全权交托给这个人,由他撑起万千位面,令所有的事保持在该有的平衡点上。
“你的心还真大。”俞柯盯着身边神色恭顺,表现毫无漏洞的少年好一会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了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眼睛是如何失明的?”
问题转的太快,宋祁渊愣了会儿才道:“回师父,我这眼睛是被仇家放的一场大火熏瞎的。”
“那既然已经瞎了,你参悟这石碑的难度肯定更上一层,或者说应该完全看不到才对,但我平日里只要是教与你的碑文,你却每次都能一点就通,参悟的速度似是一点都不输给我这个尊神级的神修。”俞柯脸上似笑非笑,语调平缓却带着力度。
“我亲爱的小徒弟,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第十章 出事了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俞柯换了个拳头托腮,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瞅着眼前半天没说话的小鬼头,也不着急,就等着他解释。
说实话,现在俞柯也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宋小鬼,但他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对方绝对不可能只是普通的金丹期少年。
如果真如他所说,父母被仇家杀害,他又被仇家折磨成了如今的德行,为什么没有半点想要寻找仇人的心思,反而每天开开心心地跟在自己身后当跟屁虫?
他当初养小屁孩儿的时候,对方可是连做梦都想着要找自己这个大恶棍报仇雪恨,修炼起来跟不要命一样,怎么会像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这般松散自在?
再说关于参悟石碑的事。整个天缘楼一层都是最低小神级修为的神修,整日待在这里抓耳挠腮都参不透多少的碑文,自己只要与少年提一提,对方不过一会儿就能明白,并且还能在和自己讨论的时候给他很多灵感。
他是见过修炼逆天的,但这么逆天的还是人吗?
所以今天他并不是突然对少年发难,而是憋了好几天了,再不问出来他怕自己会再次抓狂。
“师父一定要我说原因吗?”宋祁渊被俞柯的问题问的一懵,心里千回百转,陷入了一种极矛盾的心理。既有点想要对方猜出来自己就是宋祁渊,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彼此不相认比什么都好。
“当然,要不我问你干嘛?”俞柯翻了个白眼,有些想笑,忍住了。
“好吧......”宋祁渊灵机一动,颇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后脑勺,腼腆一笑,道:“我觉得应该是我天生就比别人聪明吧,师父只要指导给我的,我就都能听懂。”
“......”俞柯眨了眨眼,随后伸手拍了下额头,蹭的站起身往天缘楼外走。
他怕走慢点自己会忍不住揍死眼前的小屁孩儿。
这么自恋真的好吗!他想过很多对方露出马脚之后和自己摊牌的窘迫样子,甚至想好了怎么嘲笑他,现在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天生比别人聪明???
去你妹的聪明!
“师父,您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啊!”宋祁渊憋住笑,追在俞柯的后面,继续叫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师父您别生气啊!”
“别跟过来!”俞柯脚步没停,回头凶了他一句,结果再一转头刚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人比他高了半头,这么近的距离,入眼满是绣着花里胡哨纹样的紫衣,他抬头一看,竟然就是前几天刚跟他告别本应该早就回了北大陆的魏冥河。
“冥河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不着痕迹地和对方拉开距离。
宋祁渊早已经跟了过来,这时刚好听到俞柯说的话。知道来人是魏冥河,他急忙低下头,退到了俞柯的身后,脸色颇有些不好看。
当初拆散魏冥河和俞柯的人是他,将魏冥河放逐到冷寂之地的人也是他,如今看到这个人,他多少有些心虚,他不太敢想如果俞柯知道这些连环计都是作为天道的自己设计出来的,还会不会上赶着心疼自己,原谅自己。
俞柯一直自诩看淡了很多东西,嘴上说着别人的生死和他无关,但他却明白自家师父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十足爱憎分明的人,而且责任感爆棚,还特善良,欠了别人什么就一定要还回去,甚至能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他把魏冥河害的太惨了,如果俞柯察觉到自己就是天道,那后果他还真怕自己承受不来......
哪知他这般小心,魏冥河却压根没工夫搭理他,而是紧皱着眉头,对俞柯说道:“俞大美人,快跟我回去,阿九出事了。”
“什么?!”
第十一章 所谓师徒
北大陆距离中央大陆的天缘楼不算远,只隔着一片海,来往有阵法加持的精美游船,可供一些神修饮酒作乐,速度虽然也不算慢,但俞柯到底是没选择坐船,而是径自与魏冥河御空,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未名宫。
听魏冥河说的,阿九和孟章的状态都不正常,和那些神界死去的灵兽出现的状况类似,身体开始变得虚弱,精神也大不如前,就像沾染上了某种怪病。
按说修为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不应该会莫名其妙出现这种情况,阿九和孟章难道是因为本体是兽类,所以才会受到波及吗?
俞柯有些心焦,他觉得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天崩地裂大概是某种大事即将来临的前兆,并且绝对不是好事。
有些他不能猜测的东西已经在悄然运转,源头到底是什么,谁都无从得知,即使是他,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毫无办法。
“那个少年......”在海面上疾行的间隙,魏冥河思考了半天才继续问道:“你能确定他不是宋祁渊吗?”
他早就想问了,但碍于之前那人总跟在俞柯身边,两人的相处又那么自然,让他问不出口。
“我不知道。”俞柯楞了一下,苦笑道:“他和小时候的宋祁渊几乎一模一样,不光是模样,就连声音,和一些行为举止都像极了宋小鬼。
但他咬死了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这么说你觉得他就是宋祁渊?”
“也不是。怎么说呢,我面对他的心情挺复杂的。”俞柯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向其他神修打探过他的身世,发现他确实是个独立存在的人,名字换作祁渊,父母被仇人所杀,年仅十五岁,修为金丹,是天缘门的一名下等小弟子。可以说,他和宋祁渊有相同的地方,却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而且他至今从未露出什么马脚,我也不好就一口咬定他就是宋祁渊。”
“他的父母是神修?”
“是啊,好像还是在神界有一定的地位的人。”
“那能确定那个人是谁吗?”
“这个没人知道,那小鬼对外人隐瞒的很彻底,我也不好意思总问他死去的父母到底是谁。”俞柯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冥河皱起眉,道:“即使是小神级的神修,背后也会有一朵因果花,能够让其得到重生的机会。而且如果按你说的,他父母的修为并不弱,那么至少得有两朵到三朵因果花,足以保全神魂去夺舍别人的身体重新立足于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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