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付老太还有想过送新的人给贺京来?”
“我看他看上贺英朗的小未婚夫了,不会放手的。”
血色照片是相册的最后一张。
从头开始,是幼年谢未雨的证件照,似乎是扫描的入学证件。
时间线从七岁到二十岁,小鸟变人的一生,也算辉煌。
“上次那位伤病养好了,他认了舒庆杰做干爹,想要以舒家养子舒皓回的身份和贺京来结婚。”
丁泽驹的动作一顿,从照片库里找出一张照片,标注是谢未雨十九号。
当初的名字是郝回,“他不是毁容了么?又去哪里做脸了?还能人认那么古怪的老头做干爹。”
丁泽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我想得那样?”
“当然不是,”付老太的管家沉声说:“他用舒家在游轮的股份做交易。”
“我还以为他喜欢上贺京来了呢。”
鼠标的光标扫过十四岁谢未雨第一次路演的照片。
青涩的身躯,已经有了巨星的雏形。
丁泽驹裁剪了周围的人,依然裁剪不掉贺京来在台上握住谢未雨的手。
有些碍眼。
“毕竟他是最接近贺京来的赝品了,没记错的话,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是吧,赵叔。”
贺家老太姓付,是贺老太爷第四任妻子。
她膝下无子,却是陪贺老太爷走到最后的女人。
贺星楼厌烦的家族内斗,本质是老太太心思难测,明明是带回贺京来的人,却像是要逼死贺京来。
小辈们不敢说什么,像是陷在泥淖里,等一个迟早有人要败退的结局。
付老太与贺家的后辈关系还好,但更在意娘家的亲朋好友,家宴也会叫上付家人。
赵管家嗯了一声。
“可惜啊,”丁泽驹眯着眼,“贺京来捡回了一条命。”
「谢未雨十九号」和真正谢未雨的照片放在一起,再调整也做不到如出一辙,有七分想象都是极致了。
还需要苦心营造氛围、角度,反复验证台词,像是购买去贺京来世界的通行证也要验证码。
赵管家:“老太太让我转告你,她会为你铺平所有路的,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苦心。”
他转述不带感情,像是只为主人服务的机器人。
丁泽驹还是拒绝了:“我没兴趣,贺家再有钱,也负担很重,让她要报复贺家,不要找我。”
赵管家:“但你还是接受了提议,接近了谢未雨。”
“我那是喜欢他。”
丁泽驹说完自己也愣了,自嘲地笑了两声,“他难道不是老太太让人推下去的?”
那天丁泽驹也在港市,倒不是跟踪,纯粹是行程重合,也住在一家酒店。
赵管家:“不是。”
丁泽驹不相信:“那还有谁?我是喜欢谢未雨,但还没有到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程度。”
那家酒店就是贺氏名下的,出入的员工也有管控,却查不到凶手,认定成自杀。
赵管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回付老太的要求:“泽驹少爷,您是小姐唯一的孩子,老太太会给你一切。”
丁泽驹:“唯一?我妈和我爸离婚后不是再婚了吗?你怎么知道她没孩子?”
走廊还传来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
丁泽驹推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的月色,却正好看见有人经过楼下的花圃长廊。
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影子在月下拉得很长。
也不知道背上的人说了什么,背着他的人有些无奈,似乎要把人放下来,又被拽着不放了。
赵管家正要说小姐不可能还有孩子,电话就断了。
深夜要求贺京来履行亲爱承诺的谢未雨走路不利索,贺京来只好背着他走。
刁钻的小鸟还要折腾粉丝口中老当不益壮的豪门大佬,非要让贺京来绕绕路。
月光洒下,半夜的覆盆岛寂静,能听到海浪声。
贺京来:“小鸟都睡了。”
谢未雨抱着他的脖子说:“小鸟要和你睡。”
他真是什么都能接,贺京来被逗笑了。
“笑什么?”谢未雨晃了晃腿,“这是很严肃的事。”
“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能接受吗?”
背上的人坏心眼挣扎,贺京来托了托人,顺带拍了拍谢未雨的腿,“是哄我的吗?”
“我认真的。”
谢未雨贴着贺京来的耳朵说,“前提是樊哥你真的不行了。”
“不过那我也太惨了吧,好不容易回来,还以为能大吃一顿,居然只能做素食主义者。”
他说话不一惊一乍,也不像在贺星楼面前带着些小拽和前辈的调调,就是普通的话多,“多丢人啊,我们族群不吃素的。”
“面包虫都是下等食物,宁愿抓田鼠都不抓虫子。”
他越说越委屈,又咬了贺京来一口。
男人似乎免疫了,纹丝不动,背着人向前走,“那也不能太荤。”
“太荤是什么程度?”
谢未雨往前倾,脸颊撞上贺京来的侧脸,男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无奈地喊了声小谢。
“小谢在呢。”
谢未雨亲了他一口,“你的秘书给我看了你的餐饮标,樊哥,你现在真的吃素啊?”
“我跟着你不吃素的。”
“无论是嘴吃的,还是身体吃的,都不要素的。”
的确是原汁原味,难怪柏文信也确认了。
贺京来由内而外地快慰,说:“当然不是全素,肉蛋奶也是必须的。”
谢未雨:“谁和你说营养标配……不对,我要的也是肉蛋奶啊。”
前面就是贺京来的独栋,谢未雨的手差点要摸到的时候被人攥住,贺京来问:“六点前要赶回去。”
他说直播时间,谢未雨的回答是贺京来的回答,很好用:“你不是很想爱我吗?”
“不是不想演了吗?”
谢未雨伸手去按电梯,捂住贺京来的眼睛,“那在乎这些干什么,我晚上才有比赛。”
“下午去趟练习室就好了。”
贺京来还想问什么,电梯门开,谢未雨从他身上下来。
身上好多伤的小鸟把比他高的男人挤入密闭空间的角落。
猛禽捕猎是本能,他勾住贺京来的脖子,“樊哥,再磨蹭我真的要飞走了。”
“别人的鸟巢要是提供二十四小时肉食服务,我会很心动的。”
他手下滑,像是离开的动作。
嘀声响起。
上行电梯门打开直达套房,贺京来抱起谢未雨,不再犹豫,告诉谢未雨原因:“我看着你,亲吻你,眼前会出现你死在我面前的样子。”
“小谢,所以我……”
“就不行了。”
谢未雨破坏气氛,笑得开心,“那种死已经过去了。”
他闭上眼,“樊哥,我允许你以另一种方式把我……”
弄死两个字没机会说出口。
不怎么说漂亮话的小鸟只发得出呜咽声。
床头的描金竹影随着身影起伏,海浪声似乎挤进了谢未雨的身体。
他眼神朦胧,看了眼自己和贺京来撒在屏风上过度暧昧的影子。
浪花靠岸,用力又抽离。
他一口气喘得绵长,苍白的肌肤仿佛是几个小时后粉色日出提前洒下的痕迹。
“樊哥,你现在……能看到怎么样的我?”
贺京来的汗像是开在他胸口的雨花,和那年的滂沱大雨不同,暧昧又滚烫,与身体同频一次次拍岸,都像是挽留险些彻底离去的礼物小鸟。
谢未雨从不吝啬展示自己,像展示他独一无二的灵魂。
从不破碎,耀眼灼人。
贺京来像是匍匐在神像一角的信徒,他吻得温柔虔诚,力度却宛如强求。
“漂亮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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