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个玩意儿有什么可谈的,江之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真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难怪当时会趁他醉了占他便宜。
现在知道了?姓陈的就是个小白脸,家里没几个钱,不是什么陈大少。
他忍不了了,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就打陈正一顿,让他滚出学校,少在这下贱。
没想到薄烨莱比他出手更快,秦颂吊儿郎当走进来,靠在门边定睛一看:我说早上跟我装什么佛祖...
薄烨莱坐在校医的椅子上,正细细擦拭指腹沾上的血,陈正躺在床上,头上脸上都是伤口,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秦颂一惊:我草你...弄死了?
不当佛祖干脆做阎王了?
薄烨莱分外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秦颂仔细一看,人胸口还有起伏,伤口明显已经被专业处理过了。
秦颂这才把手里的东西丢过去:吓我一跳,喏,午饭没吃吧?我就跟你说让我来。
发小长得美,下手也狠,秦颂很少见他打架,别人下手怕出事还有点顾忌,但薄烨莱知道打哪不致死又巨疼,他没顾忌。
秦颂看陈正那样,估计没一会儿醒不过来了,自己一身力气没地方使,也有点烦:我看他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呗?
薄烨莱打开牛皮纸袋看了眼,牛排三明治,拿出来一看,底酱罗勒奶酪,干脆丢开:难吃。
秦颂:难吃也得吃,谁让你截我胡。
薄烨莱皱眉:你冲我发什么火?
一副被绿了只能怒打奸夫的窝囊阳痿样。
秦颂抓了把头发,什么公主脾气的狗屎发小,他压着火气:谁发火了?
薄烨莱:你那事儿我会让他闭嘴,可以了吗?
秦颂急得转了两圈,气得直喘气:闭嘴有什么用,你让他...*的,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什么东西在那瞎几把看!
薄烨莱闻言刻薄地叹气:这样,实在不行你让阿姨拼一拼,生个二胎。
阳痿这病是真不好治,不然伟哥销量能一年比一年高?男人这辈子那点钱无非花在下半身,他二叔母泡点壮阳药酒都不少人求,到底是兄弟,过段时间秦颂过生,薄烨莱决定送他一坛。
秦颂差点没跳起来:你...
江之遥说出去了?连那天晚上亲嘴的时候也说了?
秦颂又羞又恼:我怎么可能?卧槽,我哪有那么恶心!我不...艹艹艹,你听谁说的!我不是!我不可能变成同性恋!你看我像吗?我有病啊我去搞男人——
薄烨莱没答,他和秦颂之间已经隔了一道可悲的厚屏障。
秦颂骂骂咧咧地走了。
薄烨莱把自己身上陈正的血擦干净,站起来,锁了门,径直走到病床边。
陈正一动不动,像死了。
流血太多,脸色苍白,唇色也白,那颗唇珠也是,长这玩意的人笑得再变态,看起来也有点天真,还有点欲,像一滴要掉不掉的水珠,让人联想到x器官。
薄烨莱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最后伸出右手,虚虚覆盖在陈正下半张脸上,玉竹一样的指节,不歪不斜,长而有力,指甲盖都像一小片精雕抛光过的象牙。
食指正好悬在陈正唇上三厘米,像要摁一个按钮,但几秒后,变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耳光,抽在陈正苍白的左脸上。
陈正的脸歪过去,毫无生气。
垃圾。
薄烨莱回手又抽了一下。
变态。
第三下。
白痴。
陈正不得不睁开眼,注视着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第四个耳光。
装睡。
薄烨莱没收手,那一瞬间过得很快,太快了,但陈正脸上的时间却好像流动得很慢、很慢,慢得能看见他眨了两次眼。
陈正张开嘴,精准地咬住了他的食指。
只咬住了一点点,并不用力,唇珠搭在指盖上,指尖空空,指腹湿热,薄烨莱抬起目光,陈正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情/欲是一种近乎被拉下弱水的感觉,只是下沉,不停地下沉,睁着眼睛,却好像瞎了,感官变得局部敏gan而整体迟钝。
【哔——】
陈正看着他背过去找东西擦手,不由得咂嘴。
好吃,就是一股药味。
薄烨莱拿了张酒精棉片擦手,他回过神,心里是千百倍的恼怒。
擦干净食指,也擦不干净那种被黏腻湿热包裹着的触感。
干脆丢开,他又走到病床前,目光黑沉地盯着人看。
陈正也盯着他,心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带劲:豌...
闭嘴,薄烨莱抬起手,又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
作者有话说
小正我爱你,不然解释不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几次三番地奖励你
第43章 遥遥有期8
陈正这一天都没再出现,倒是秦颂很快回来,而薄烨莱第二节课中途敲门,旷课原因是送同学去校医室。
老师是不会逮着他盘根问底的,笑着让他做了道黑板上的题就放过。
薄烨莱经过秦颂座位时,秦颂伸脚想绊他,被薄烨莱看也不看地踩过去。
这两人的动作有种很微妙的、撒气似的亲密感。
江之遥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他很快跟上老师的思路,勤能补拙,他并不是能随便落后的那种人,学校也不是会逼他读书的学校,大多数时间,是他把自己逼得很紧。
周四下午的课结束,同学三三两两地去社团实践,江之遥进的阅读社,每周社团活动都是开读书分享会,而且因为社长副社长的偏好,分享的大部分是江之遥看得头晕脑胀的拉美文学和中国古典,两百个人里有一百八十多个社员从来不参加社活,加入是因为阅读社能轻易申请到图书馆顶楼的个人会议室,那地方监控常坏,在那谈情说爱才叫乐事。
江之遥倒是每次都去,阅读社的氛围沉静,就算有人分享,阅读的声音和周围人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也不妨碍他做作业。
就当听播客,还能顺带积累一点文学储备,写作文不至于抓耳挠腮。
因此当他今天请假的时候,社长批准之后还调侃他:遥遥也有约会了?下星期给你排一天会议室?
江之遥连忙辟谣:没有没有,我单纯有事,今天分享的内容能发我一份吗?
社长:ok
江之遥在前往校医室的路上打开看了一眼,是略萨的《酒吧长谈》。
他没那么喜欢文学,但他也不希望话掉在地上让人尴尬,他知道,有的时候提出请求是更好的结尾手段。
他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没关,走进去,校医也不在,也正常,事实上,学校去年就开了校医院,校医室起到的作用像一个小黑诊所,处理一些不想被记录下来的小伤小病。
陈正坐在床上吃东西,本来还算俊俏的脸上新伤添旧伤,涂了一层药更显得凄凄惨惨,脖子和手臂做了个简易三角巾吊着,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也算是处理得相当细致。
江之遥叹口气:你放过自己吧。
他也很荒谬,自己居然还可怜陈正,即便知道陈正就是个变态。
陈正三两口把三明治吃完:你说什么呢?
江之遥:你都这样了,还想不到是谁吗?
陈正折好包三明治的纸,塞进校服口袋,一边找纸擦嘴,一边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啊,你老公呗。
江之遥扔给他一小包湿巾:闭嘴吧你。
湿巾一股白茶香,含酒精,陈正擦得咧嘴呲牙:得,那你现在来找我干嘛?先说好,哥们心里有人了。
江之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可能他就是贱吧:我从来都不喜欢你,班里已经都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了,罗宇现在还在校医院,镜片差点扎进他眼睛里,你不想被他们整死就转学吧。
薄烨莱那两节课没来,大概是在给罗宇他们收拾烂摊子。
陈正就是再能打,他在学校能处处防备吗?
陈正抬眼看他,纳罕:你不是喜欢秦颂吗?跟我说这些?
江之遥把目光偏开,这时候,陈正发觉他眼睛里有种很迷茫的东西:随便你信不信,就当我可怜你吧。
也可怜可怜我自己吧。
时间还够,但江之遥不打算补上社活,他背着包骑自行车回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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