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脸上带点羞赧,看了姜煜清脸色,又低下头谦和地说一声过誉了,就站起来,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男人太温柔软弱,像贺嵊北的情人一样,似乎强势的母父在捏着鼻子履行责任之后,总是更偏向更柔和羞涩的情人。
好像温顺多情的情人更能调动他们的感情与欲望。
贺延赋就不那么喜欢。
姜煜清看儿子,越看越像长了反骨:说吧,怎么回事?
多半是贺嵊北不同意,先来找她压阵,父子是仇敌,当初贺延赋出国前被发现,贺嵊北动了家法,硬生生把儿子左手打骨折了,还是姜煜清出面,算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往后几多调停斡旋,父子俩这两年才能平静地坐下聊聊。
贺延赋:我打算结婚了,妈妈。
这么坚定,姜煜清的笑容淡了一些:谁家的孩子?虽然我们都希望你早点成家,但结婚还是要慎重,是不是?
贺延赋笑了笑:名字叫付若,怀孕七个月了,不是奉子成婚,我们自由恋爱了四年半,后来分开了一段时间,觉得还是对方比较合适。
姜煜清常年不住这边,她也不完全是本地人,对贺嵊北的所谓世侄都不甚了解,闻言挑了一下眉:那还不错,但是拖这么久,恐怕人家要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婚礼还是不要办太大,问起来记得把领证时间推前一点,就说领了证去度蜜月刚回来...你也不早点说。
问题就在这里,贺延赋啜了口茶:现在不方便领证。
有贺嵊北一半基因,变成这样也正常,姜煜清只对原因感兴趣:怎么?人都怀孕了,再不接进来闹得难看,你现在也玩够了,该收心了,还是家里差点?合适的话我去跟老贺说,只要人性格好,早点结了面子好看。
都不是。贺延赋又夹了一筷子寡淡无味的青笋,放进嘴里之前,他加了点佐料:现在结不了,他还没离婚。
这代养情人,下代搞人妻,何等作孽的一家子,姜煜清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感慨,二十三岁的美貌助理弯下身子,温顺地被她摸着头发和耳垂:姜院,现在要过去吗?
他的眼神充满濡慕,流连在他耳尖上的是心外科最贵的一双手。
姜煜清站起来:去,现在就去。
看看哪位狐狸天尊降了她们家这个孽障。
排场挺大,一个人进医院,三个男人守在门口等消息,姜煜清环视一圈:哪个是产夫的丈夫?
其中最有男人味的应声,满脸纠结:我是。
可惜了,不是她儿子,姜院看向刚出来的护士,对方头上有些汗:产夫羊水已经破了,现在是早产,之前检查的时候已经告知过,孕夫的体重过轻,有一定贫血...
贺延赋看起来比对方丈夫还急:我们已经遵从医嘱多摄入含铁高的食物了。
护士:这个起到的作用不大,一般是需要输血缓解的,但之前付先生拒绝了。
付若晕针,贺延赋后悔得不行,不该听任他撒娇。
姜煜清观赏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儿子:陈主任在里面吗?
护士点头,院长亲儿子每次陪着产检的产夫,当然是产科圣手出手。
姜煜清:那不用太紧张了,咦,小侯你怎么在这里?
侯月彬勉强打起精神和她寒暄了几句,产房门外可能就是这么个地方,即使这孩子跟他和年寒都毫无关系,两个人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甚至偶尔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庆幸——还好他们俩不会有孩子。
要说放松一下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得起游戏的男人道德水平低于蛆,两人也不方便走,毕竟这孩子算是他俩分批次看大的,签完各种免责无痛之类的协议,闷了一会儿决定去吸烟区陪一根再回来——旁边那个姓贺的身上已经涌出有如实质的压力了。
姜煜清作为亲妈硬着头皮陪着等了一会儿,找了个机会问贺延赋:什么进展了?
贺延赋盯着产房门:已经签了协议。
姜煜清点头:只能帮你瞒到满月......
贺延赋:我已经跟爸说了。
之前是怕他惊扰付若,但现在,不说他也会知道,不如早摊牌。
姜煜清微讶:他没闹起来?
贺延赋刚发的短信:现在应该正往这赶。
姜煜清果断:我还有点事,有事联系小刘,他会处理,安保就在楼下,三十秒能到。
贺延赋看她:不需要。
姜煜清摇摇头:他那个脾气,你还是躲着点好。
贺延赋注视着她:...妈,你们真的没有一点爱过对方吗?
姜煜清无声地给了他答案。
贺延赋长舒一口气:我和他不一样...我真的很喜欢他,他也...我能感觉到。
不喜欢能公然搞人妻?姜煜清着实有点受不了这个晚期情种,当时是不是跟陆家抱错了孩子,陆但年除了长相,作风明显更像贺嵊北这个老畜生的种。
姜煜清没有回应,她不理解,她甚至不在乎血脉延续,她联姻是为了更好的资源和自由,催婚更多的是贺家给的压力,她懂这种感觉,所以她希望贺延赋也能这样早日自由,贺延赋早就知道,他收起那些应该留给付若的话,又一次看向产房,语气变得漠然:他来了能怎么样,打死我?
贺嵊北起先一直没来,可能堵在三环,也可能是看完心脏病发了,不过,当四个小时后,产房传来小崽子被抽出的第一声啼哭之前,他姗姗来迟。
贺嵊北其实没打算打人,但看见那惹祸的死小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指着他冷笑连连:我让你找好的,你就这么给我找这么个破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贺延赋越等越暴躁,当然没有好口气:多吃点鱼油治治脑子,你十年前就说过没我这样的儿子了。
然后是年寒把贺老先生架开,宽慰了几句。
贺嵊北平静了没一会儿,又发起攻击:时间上那么近,你也不怕戴了绿帽子。
戴了又怎样,贺延赋已经烦到极点了,三个小时了,他的耐心快耗尽了:对,不是我的,是他前夫的,我就喜欢他,我乐意养他的孩子,行了吗?
前夫年寒略带尴尬地往边上走了一点。
贺嵊北都不信,只是单纯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气了个倒仰: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这辈子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孬种,家门不幸!
贺延赋冷笑:生了我这个孬种,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搞那么多omega哪个生了一女半儿了,不如查查你自己吧!
父子俩吵了几个回合,最终以贺延赋闭上嘴,盯着产房门看结束,贺嵊北气急败坏地离开,简直一下老了十岁,年寒看得有点不忍,侯月彬倒还好,只是觉得贺延赋很奇怪:他怎么搞得这么深情啊,这么深情当初怎么没结婚?
年寒想了想:产前抑郁?
陪产太久,男人也会有点抑郁,更何况付若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的,肯定使劲儿作弄贺延赋。
他走过去,坐在贺延赋身边,想了想,安抚道:别太紧张了,其实小若也不算很早产,你吃点东西,等会儿好见他——你现在脸色太难看了。
贺延赋看他:你比我强。
年寒瞥了眼侯月彬:毕竟我和小若...算了,等他出来,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贺延赋基本上没在听他说话,感觉脑子嗡嗡的,刚才浏览的网页还在他脑海里,早产儿脑瘫脑出血视网膜病变等等等等,他深吸一口气:我很担心...
付若其实说过,他不会打胎,没有了这个孩子,他很可能不会再有了。
贺延赋很担心这个孩子有问题,付若已经吃了很多苦头了。
年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想,他选择曲线救国:你不用把我们的婚姻当回事,其实小若一直很喜欢你,我和他结婚是为了让我爸安心,他是因为孩子需要爸爸,我记得小若说过,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可惜后来你出国了。
贺延赋果然认真听了:高中?我不记得...
付若是无条件喜欢他的,见第一面就投怀送抱,每一部分都长在贺延赋喜欢的点上,性格还那么天真浪漫,贺延赋一直以为这是因为钱。
钱能买到一切量身定做的东西,包括爱情。
直到付若毫不犹豫地走了,他才意识到付若不是钱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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