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冻jiojio,小猫咪才不要受冻。
祁秋年啧了一声,小声埋怨,“懒死你得了。”
“不碍事。”
不少的民夫都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地给祁秋年和晏云澈行礼问安。
大多数都是灾民,他们心里记得呢,是小侯爷和佛子给了他们这一条活路。
还有部分是京城周边过来做工的,他们也感念小侯爷的仁义,从前出去打临工,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方的雇主。
从早到晚都有热水,想喝水就自己去倒,包的餐食也是大馒头,菜里面还有肉呢。
要是发生意外,受伤了也有大夫包扎上药,还不用给钱。
“在工厂不必这么拘谨。”祁秋年让大家免礼,“本侯就是带佛子过来参观一下,大家都忙活自己的去吧。”
大源在里头算账,听到声音也赶紧出来了,“拜见佛子,侯爷,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外头可冷得很,不如去办公楼坐坐。”
“就是过来看看,你带我们走走。”祁秋年让大源带他们进去。
一边走,他一边问进度,“还能有多久完工,后续开工的原材料,工人都找好了吗?特别是特殊生产线的技工。”
“最快还有五六日就能彻底完工了,工匠也都找好了。”大源这短短的小几个月,已经成长了不少,汇报起工作也一丝不苟。
他道:“有部分工匠是在灾民那边招的,您还别说,手艺人还真不少,也都签了保密协议,违反协议的代价是他们赔不起的。”
至于特殊生产线,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现在这一批技工都安置到宿舍里去了,平常也没闲着,都乐意帮忙干点杂活儿。
宿舍靠山脚下,当初祁秋年就是想着或许要安置灾民,最先建好的就是宿舍,
面积不大的两层小楼,都是联排的,跟七八十年代的房屋结构有些相似。
楼上几间小卧室可以住人,楼下是生活区域。
这些上下两层的小楼还是给技术工人,或者小领导住的,一家四五口人住一起也没有问题。
普通工人就是两人一间,面积比较小,但日常生活是能转得开的。
也是两层楼,分了男寝和女寝,以后如果表现好,升职了也能住连排小楼。
现在宿舍里面,除了招来的技术工人,就是平时来这里上零工的灾民,晚上也会在宿舍里面打地铺休息。
还有些不打算返乡的,也准备签了保密协议,留下做普工了。
这些连排的红砖小楼,从前都没人见过,面积自然比不上宅院气派,甚至是村里自建房的面积都不如,但新鲜感足够,大家的接受度也更高。
再则,大多数工人都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现在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祁秋年提点大源,“如果有机灵的,会来事儿的,你也给自己培养几个帮手,后续开工,还得要提拔小组长这一类的管理,先前把策划案都给你看过了,你心里要有数。”
大源连连点头,“还在观察呢,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后续小的都会统计起来给您过目。”
“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带佛子转转。”
晏云澈一直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不得不说他心里也有些感慨。
不管是他眼看着大源这个胆怯的村少年快速成长为祁府能担上事的管家,还是那一排排的小楼宿舍和即将完工的厂房。
走了一圈儿,祁秋年又带着晏云澈去了办公小楼歇息,毕竟佛子还抱着大胖猫呢,估计胳膊不轻松。
“感觉怎么样?我这工厂不错吧?”
“很好。”晏云澈不吝夸奖,“小侯爷管理下人也很有一套。”
祁秋年稍微得意了一下下,“我祖上都是做生意的,知人善任,也算是我们祁家的传统美德了,嘿嘿。”
倒是第一次听祁秋年说起自己的家人,晏云澈难免好奇多问了一嘴,“你的父母?”
祁秋年的眼神中带着温情与惦念,还有些难过。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是在外求学的时候,家中遭遇了天灾,原本我家中富庶,情况还好,后来有亲戚过来投奔,父母心善,留下了他们,结果没想到那些所谓的亲戚一开始就是想要谋财害命。”
那时候国家为了整合资源,修建避难基地,不少富商都捐献了物资,以求最先带家人进入基地避难,动植物变异,实在不是普通建筑能抵挡得了的。
他家父母原本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想到那些畜生会害了他的父母,然后拿着父母的物资去了基地。
“节哀。”晏云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是我多言了。”
祁秋年微微摇头,“没关系,我来这里之前就给他们报仇了,一个没留,是不是特别残忍?”
“不算。”晏云澈这个和尚并没有说出什么以德报怨,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这种蠢话。
未经他人难,莫劝他人善。
祁秋年心底一软,“都过去了,我该带着他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或许他心底没那么难过,那时候已经进入了末世,那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了,灾难横行,动植物变异。
即便是在那个世界活下来,未来也是受罪罢了。
祁秋年总想着,他都能穿越,他的父母未必不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呢。
而且,他总觉得,他能穿越和重生其实是和他们祁家的祖传空间有关系。
是的,他有空间,他父亲也有,所以他的猜测未必没有道理。
其中奥妙和真实性,他已经没法深挖了,只当是心中美好的念想。
先不说这个了。
晏云澈主动岔开了话题,“小侯爷的玻璃厂是准备做什么成品?”
寻常的琉璃多为观赏性高的摆件。
祁秋年笑得神秘,“当然是以实用性为主了,具体是什么,过两日给你送极乐苑去。”
“你倒是慷慨。”毕竟琉璃不便宜,与琉璃相似的玻璃的价格也该不低的。
祁秋年:“原材料不值钱,再说了,就我们俩的关系,还能用钱去衡量的吗?”
说得窝心。
晏云澈知道,这人最开始接近自己的目的并不算纯粹,是为了在京城有个靠山,或者说是为了他从来都读不到的‘复仇’,但接触下来,才知这人确实值得深交。
“方才,我见着还有一栋小楼是才开始动工修建,那是准备做什么?”
“做学堂。”祁秋年说,“想要留住技术工人的心,除了一纸合同,福利自然不能少。”
那学堂就是给工人的子女准备的,家中只要有一人在工厂上班,直系亲属,都有两个免费的名额可以入学。
如果超出两个孩子,也只需要交很少一部分的费用。
而且不光是免学费,学杂费,笔墨纸砚也都由厂里包了,不算是一笔小费用了。
学堂只收十到十五岁的孩子,只用上三年,日后不说能有多高的学问,至少识字,算数,明理是没有问题的,此后也不用再做一个睁眼瞎了。
想要再往上学,考科举,那他就管不到了。
至于大人们,轮休的时候也可以去学,多认几个字也是好的,反正也都是免费的。
晏云澈听明白了,不由得感慨祁秋年确实是太会拿捏人心了。
寻常百姓家里,想要读书识字,太难了,不光是束脩,书籍,笔墨纸砚的开销,一些龟毛的教书先生,还有诸多麻烦的规矩。
他的关注点也不止是如此,“子女?”
祁秋年瞬间明白,微微挑眉,“怎么?莫非佛子也认为女孩儿不能读书?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晏云澈轻笑,“佛曰,众生平等,在我看来,如今这世道,真正做到的,也只有你祁小侯爷一人了。”
祁秋年也回之一笑,“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有条件的话,都应该去读书明理,孔圣人言:有教无类,我从来不会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所以更不应该让女孩儿困在家里,她们也可以去做工赚钱,也可以拥有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