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夫人慈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让跟着自己的老嬷嬷去库房挑了一件礼物,送给祁秋年。
祁秋年那是连连推拒,“老夫人,这使不得。”
战老夫人笑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个小玩意儿罢了,小侯爷拿去玩儿,你帮了我们战家和战家军这么多大忙,止戈说同你有交情,叫老身不必在意,那老身便脸皮厚一些,只送了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希望小侯爷不要嫌弃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秋年还怎么敢拒绝?
长者赐不可辞,他也只能听话的将礼盒收下,盒子还挺重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话已经传到位了,战老夫人的意思也到位了,如此他们就不再继续打扰,又准备骑着自行车上街溜达去了。
临走前,战老夫人笑得和蔼,“日后有空多来府上坐坐。”
这句话是对他们三个人说的。
拜别战老夫人的第二日,京城里就传出战家要给嫡孙女招赘婿的事情。
京城里,议论的人不少,但都是偷偷议论,他们也能理解,毕竟那霜引郡主也是战云霄将军的独女。
在普通老百姓的思维里,战家找赘婿,应该也是想要将战云霄这一脉延续下去。
但是那些原本有想法的权贵们就心思各异了,纷纷在猜想战老夫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消息传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暗一听了这事儿,给祁秋年禀告了一声。
最近没啥大事儿,祁秋年就让暗一没事就出门转转,顺便探听一些小道消息,说不定有用呢。
暗一也完成得不错,每天都能回来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今日这事儿,祁秋年琢磨了一下,“之后再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说完,他又看着暗一,“虽然你打算留在侯府了,但我一直没问过你的意见,你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是准备继续做暗卫?还是有计划做别的事情?”
暗一不太明白,“我自幼就日夜训练,除了暗卫,也不会做别的。”
祁秋年无奈,倒也不多说什么了,“如果有什么想做的,尽管说就是了,你现在出去打探消息,身上资金不够就去找大源,一切行动都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侯爷。”暗一抱拳谢恩,然后退下了。
祁秋年真的很难在这些古代人身上寻找到某种玄妙的归属感。
他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也花过心思想要融入,可是他却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自己的来处。
这一点相当的矛盾。
无论是大源,还是暗一,或者跟着他做事的任何人,带给他的阶级感都太强烈了。
这让他这个从小就被灌输人人平等的现代人,很难接受。
这并非是他矫情,在后世,他们祁家,家大业大,说句小说里的豪门世家并不为过,可是爸妈都待人和善。
哪怕是公司里的员工,在工作之外,都敢和他们开上几句玩笑,父母也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处高位,就处处高人一等。
他也是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的,来到这儿,这阶级感,他虽然是受益者,却很难习惯。
幸好还有晏云澈,一想到晏云澈,祁秋年的脸上便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笑容。
原本想过去找他喝喝茶,但起身之后又坐下了,朋友之间也要有一定的距离感和空间感嘛,他不能总霸占一位日理万机的佛子的时间。
特别是最近晏云澈本身就忙。
还是改日吧。
由于古代信息传播不方便,前些日子,关于冯家的事情终于是传到了还是建渝州府的苏寻安的耳朵里。
苏寻安还不知道冯生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冯陈氏已经被流放了,只知道侯爷差点被他牵连。
今日刚好是约定好的电报机通讯时间,苏寻安还是承认了,冯生的怪病就是自己所为。
他在年幼时曾遇过一位行为举止都十分怪异的大夫,被人称之为疯医,那大夫不用常规的治病手段,他喜欢用毒,特别喜欢以毒攻毒。
虽然遭人诟病,但是人家确实有本事,许多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那老疯医都能治,至少能延长病患的生命。
他们家,意外对那老疯医有几分恩情,老疯医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苏寻安人很聪慧,便与他学了一手。
那冯生的毒,就是他配置的,不过他原本配置的毒是没有毒的,想办法下在了冯生小厮出门给他买的零嘴儿上,无色无味。
可他又设计了冯生落水,冬日落水,感染风寒几乎是必然的,一旦吃了别的药,他下的毒才会被引出来,一步步蚕食冯生的身体。
这意思就是说,冯生如果不吃药,可能反而还不会死这么快。
但是电报机联络,需要尽量简短,字数不多,苏寻安也只承认了是自己所为,没太解释清楚。
祁秋年当然知道是他做的,不过苏寻安能来主动告罪,他还是很欣慰的。
简单地回了几个字:寻安不用担心,以扫尾干净,仇怨以报,本侯安好。
收到祁秋年信息的苏寻安,心里一暖,原来侯爷什么都知道。
可是侯爷从来都没问过他,甚至还放任了他,替他做了收尾。
这是值得他追随的主子,旋即,他又将这段时间发现的异常报告了过去见。
建渝州府的山多,也就导致建渝州府多少都会有一些山匪。
崇山峻岭,想要剿匪也困难,但幸好那些匪徒基本上只求财,不害命,官府也只能偶尔震慑一下,并不能彻底将他们剿除。
而那日,他们一行人去村子里收农家肥,在离村的路上,就遭遇了一伙山贼。
他们一行人,除了苏寻安,其他的都是退伍将士,在那里十几个拦路抢劫的山匪,根本不足为惧。
可正因如此,他们绞杀了几个没能逃走的山匪,这才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些山匪的武器制式居然是统一的。
要知道,常规山匪的武器,那是五花八门的,刀枪剑戟,什么都有,可这些山匪用的武器全都是长刀。
他将此事通过电报机传送给了祁秋年。
祁秋年的脑海里是瞬间抓住些什么。
这些同样制式的兵器,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军队。
祁秋年想到上一辈子,建渝州府发生水患之后,三皇子的幕僚迅速反应,做了紧急处理。
那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即便是联合当地的官员,可当地的府兵有限,根本不可能迅速安置整个州府的百姓。
人力,财力,都是问题,也都是漏洞。
特别是在安置过后,居然整个州府的百姓,都只字不提水利溃堤的事情,只说是山上发生了洪水,是洪水冲毁了他们的家园。
从前想不通的事情,如今倒是有了苗头。
祁秋年猜测,那些山匪会不会是晏云耀那个狗东西偷偷养的私兵?
圈养私兵,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即便是皇子也是一样的,皇子圈养私兵,无异于谋逆。
这一发现让他有些惊喜,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晏云耀这个狗东西,确实是可以一巴掌给拍死了。
不过这事儿还是有点麻烦,不能让他来做,也不能让苏寻安去冒这个险。
祁秋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给苏寻安回了信,让他把兵器的事情不经意地透露给伍锦。
伍锦是老皇帝安排过去帮忙修水利的,但同样也是老皇帝的眼线。
要让伍锦知晓那些山匪不对劲,这就够了。
苏寻安那边很快有了答复。
显然,苏寻安也是聪明人,他的想法和祁秋年有些雷同,不过并不确定是谁的私兵,只怀疑是私兵,此事非同小可,他当日便找来了伍锦商量。
伍锦已经将此事重视起来,也在暗中调查了,想必,陛下的案前,应该有了伍锦的传信。
祁秋年想了想,又让苏寻安在下次写信的时候,将这事情提几句,他也好把这封信再呈交给陛下。
三方夹击,陛下想不重视都难。
有了这一个新发现,祁秋年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一想到大仇即将得报,心情就特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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