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潇故作傲娇,抬着下巴哼笑:“我才不会,我决定每日都来陪你出诊,把脉可是你教的,我学的很好。”
何意抿了抿唇,看着他拒绝道:“你该去学院学习,哪能日日都来陪我问诊,何况这几日怕是就不用再做了,你不许来捣乱。”
谢潇潇知道他突然义诊一定是救哥哥出来的一环,所以他也想帮忙,但听他这样说,心中稍稍惊讶:“是哥哥那有着落了?”
“估计就在这几日了。”何意稍稍算过时日,如果宫中那位够配合的话。
“好吧,可我还是要等哥哥出来再去书院,我不想听他们红口白牙的往哥哥身上泼脏水,等查明真相,他们自然会知道哥哥是清白的。”
何意看他一脸天真的样子,想着不愧是孩子。
“不,你要去。”何意摸摸他脑袋,决定再教他一些东西,“永远不要陷入自证清白的陷阱里,想想之前在临洋县发生的那件事,他们越是疑心就越要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谢潇潇颤了一下,瞬间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没缘由的,他居然觉得嫂嫂说的是对的,他哥哥什么都没做,是那些人在污蔑他,该拿出证据的是那些诬陷之人!
何意见他明白了,便笑了:“吃饭。”
结束一日的义诊回府,何意已然累得抬不起手臂,任由红叶和柳梢给他捏肩捶腿,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也觉得有些孤寂。
瞧着屋内的闪晃的烛火,莫名就红了眼眶,他低声道:“不用伺候了,出去吧。”
“主子晚食用的少,奴婢再去备些点心来,否则若是老爷回来,瞧见您这般憔悴,怕也是要心疼的。”红叶说着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差点和宋元撞上,“先生,可是有要紧事?”
宋元眉目都有些笑意,点头就往里面冲,看到何意立刻沉声说道:“主子,宫中传信了。”
“放出消息,就说母亲身子不适,我义诊多日也心力交瘁,府上一应要紧事都由潇潇处理,谁来府上都不见。”何意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瞬间便恢复了平时清冷的嗓音。
宋元立刻明白其意思,当晚就热闹起来,大夫一个个的都被请到谢府里,看完谢家主母看谢家正君,留两个小儿如何能处理家事?
这一夜,满京城的人百姓都在指责圣上不仁不义,谢家如何忠心他们可都是瞧在眼里的,偏偏要被这样欺辱,简直不给一家老小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4章
“贵妃娘娘发动了, 请何大夫去看一眼吧!”
深夜,周福着急忙慌的赶来,消息传的没有那么快, 因此当他赶到时,看到的谢家也是兵荒马乱, 一时间他差点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但他深知自己此次是带着任务来, 就必须得将事情办成, 就算办不成, 也不能是他的原因。
宋元听到他这番话都惊了, 他扭头:“公公, 实在不是我们正君不去, 如今谢府乱作一团,哪还有能用的人能去给宫里的娘娘看诊?”
而且宫里御医无数, 为何偏偏要何意去看诊,再者、明知道何意用处颇多,还非要这样想方设法的弄谢家,这是在给谁找麻烦?
谢府确实没人能顾得上周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夫们去了谢家主母屋里再去给何意看病, 而谢家最小的孩子偏偏在谢潇潇的看顾下依旧在大哭大闹。
任谁看着这场景都有些于心不忍。
周福就这样无功而返了,回禀圣上时,破天荒的对他生出了些微弱的不满, 他难以想象圣上能如此逼迫忠臣。
“不能来?”夜辛冷呵,“谢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你连个人都带不来!”
周福只能把他在谢家看到的一切悉数告知, 他感慨道:“圣上, 谢家此次真是无妄之灾啊!”
耳畔是慧贵妃的哭喊, 还有周福为谢家开脱。
他当然知道此事不怪谢家, 但他更想要长生的丹药,可他膝下子嗣稀少,如果慧贵妃这一胎因为他的私心而保不住,他怕也是要后悔。
“圣上!”慧贵妃身边的宫女冲出来,跪地哭泣,“圣上我们娘娘说了,若是有任何意外,定要舍母保子!”
夜辛一听这种话就脑仁疼,他就算再无能,也断不会拿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当踏板,什么舍母保子,竟然说这么荒谬的话!
“周福!”夜辛咬牙,“去将谢爱卿请出来,并将此消息告知谢家,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请到何意!”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夜辛有些失力般坐在椅子上,长生不老果真是人人都无法触及的美梦,他不是看不出谢家在刻意躲避他,否则何意怎会突然累倒?
他闭了闭眼,罢了。
周福亲自去将谢潇澜请了出来,他语气有些急:“大人安好,您快些回府上看看,贵妃娘娘还等着救命呢。”
“多谢公公。”谢潇澜并未接他的话,只对他此次的迎接表示感谢。
周福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备好马车将他送出府了。
他虽人在牢狱,但对于外面的一切并非全然不知,因此当他回到府上时,着实没想到何意是真的病了。
“大人回来了!”
“快告诉老夫人和正君!”
人人奔走相告,离谢府最近的肖国公府自然是没得睡,何止是他们,怕是那些受何意义诊恩惠的百姓也都没睡好。
谢潇澜匆匆进屋,就见何意靠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表情亦是从未有过的疲累,他立刻上前:“夫郎……”
听到他的声音,何意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抬头弯起眉眼,语气有些轻:“回来啦。”
“嗯,回来的有些晚,让你担心了。”谢潇澜眨眨眼坐在他身侧,他突然想到自己这数日都不曾沐浴,刚要起身,肩膀便被对方轻轻枕住了。
何意闭着眼睛,感慨着:“我累的厉害,但是心中却松快不少,他既然放你出来了,我们就不要再轻易将许多事揭过了。”
毕竟许多人都是没有心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好。”谢潇澜低应了一声,“喝药了吗?”
何意摇头:“那药喝了难受,那位还指着我进宫呢,我若是就睡下,他才是真的要发作了。”
谢潇澜眼底一片痛色,如果他地位超然,断然不会让何意陷入两难的境地,总有人要想方设法的逼迫他们。
他此刻是无能为力,却不代表永远都无法动手。
“怪我,还是怪我。”谢潇澜难以自持般道歉。
却忘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意哼哼一笑:“无事,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到这般田地,就不要再轻易放过了。”
“好。”谢潇澜微微侧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他自然不会再放过那些人,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
两人相拥,片刻后何意提出离开,按照圣上所想,他已经将谢潇澜无恙放出,那何意无论如何都得进宫为贵妃诊治。
这是交易,不得不交易的交易。
何意带着数人进了宫,谢潇澜一时等不到他,沐浴后便直接去书房了,他提笔写了书信,让宋元连夜送去了逸南王府。
何意撑着病弱之躯进了贵妃宫苑,出乎意料的是圣上居然还守在那里,可见他对此胎当真是看重,就是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的看重。
“来了,进去瞧瞧吧。”不等何意对他行礼,他便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
贵妃想来是不好的厉害,现下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了,嗓子也沙哑的过分。
何意也没同他多客气,抬脚便带着人进去了,见到他来,里面的太医们都松了口气,鲍太医更是直接将病症告诉他:“不曾见红,只是胎象虚浮无力,且腹痛不止,我怀疑是有人下毒。”
“我去看看。”何意侧头闷咳一声,抬脚便往里面去了。
向来端庄高贵的贵妃娘娘此刻病弱虚浮地躺在床榻上,表情痛苦难忍,活像是承受着滔天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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