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门前, 几张长桌摆成一排,将食肆内外隔出一条两米有余的空隙。而长桌上满满当当全是刚出笼的,热乎乎的包子。
长桌后头, 魏承脆生生的说道:“咱这有萝卜馅儿的包子, 白菜馅儿的包子和鱼香肉丝馅的包子, 通通只卖两文钱一个喔!”
小兔崽子除了不爱读书写字之外, 干什么活儿都很积极,正如此时, 雯娘顾忌到晏宁腿不好不能长时间站立,他便主动担起了收钱和叫卖的活计。
另一个给人拿包子的则是晏宁的爱徒, 冯清河。几日前庆阳茶楼因为存粮告罄也不得不关门歇业, 在家中闲来无事的冯清河被晏宁喊过来帮忙。
一大一小搭档起来并不违和, 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食肆内,晏宁与雯娘仍在包包子。脚下炭火烧得很旺,火盆上头架着一个小铁锅, 铁锅里正咕噜咕噜热气。
食肆里头可比外头暖和多了。
晏宁探出脑袋瞧了瞧。门外来买包子的百姓络绎不绝, 长龙般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他往沸腾的小铁锅里下了把面, 待面条煮熟浮起来后再分别舀进碗里, 端出门去一一分给前来帮忙维护秩序的几个官差。
“贼老天齁冷, 几位官爷吃点面喝口汤,暖和暖和。”他笑呵呵地说。
“晏小公子客气。”官差们喜形于色,纷纷哈气搓手,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阿承。”晏宁拍拍魏承的背,“先进屋歇歇腿烤烤火去,瞧你给冻的。”
他低下头小声在他耳边说:“我给你留了碗面,你快去吃了。”
“喔。”魏承吸吸鼻涕,从矮凳上跳下来,屁颠颠回食肆里吃面去。
晏宁站在长桌后,继续接待客人:“老人家您要买什么包子?我们这儿有……喔,鱼香肉丝馅的包子已经卖完了,只有白菜和萝卜馅的包子了,两文钱一个。”
老叟驼着背,迟疑不决。他双眼浑浊,动作迟缓,目光在蒸笼里的包子上流连,问道:“这些包子,都蒸熟了?”
晏宁:“是熟的,还热着呢。”
老叟慢吞吞又问:“有面么,我想吃碗面。”
他家里或许只剩他一个孤寡老头了。晏宁看着他脏兮兮的大衣和沾满污渍的瓷碗,心想。他甚至可能没有家,只是寄居在废弃破屋里的一个流浪汉、流民、亦或是难民。
“面也有,不过需要等一会儿。您若是不着急回家的话,到屋檐下坐着等一等也成。”晏宁道。
“我慢慢等……不着急……”
“哎!老头,你买完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后头还有很多人呢!” 雪越下越大,队伍中许多人等得不耐烦了,嚷嚷着要他快一点。
“马上就好哈,稍安勿躁。”
“我来两个白菜包、两个萝卜包……”
“四个白菜包子……”
队伍再度缓缓向前挪动,一部分无家可归的流民得知还有面吃之后也纷纷躲到屋檐下,等面条出锅。
今早蒸好的十笼包子不出一个时辰就卖完了,接着他们开始卖刚才现蒸的包子。再后来他们包包子的速度完全追不上卖包子的速度,几个官差洗洗手居然也加入到了包包子的行列。
然而,他们显然不会包。当冯清河端出那两屉丑不拉几的包子出去卖时,竟一致遭到了百姓们无情地嫌弃。
钱三忙里抽空过来一瞧,乐得腰都笑弯了。
一群大老粗学人家包包子,丢人现眼。
他捋起袖子,决定大展身手。
结果……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小弟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声三里地外都能听见。
钱三爷一怒之下甩袖走了。
冬季严寒,昼短夜长。临近酉时天色便暗了下来,晏宁等人收拾东西也收摊回家。
今天的收获绝对可以用「盆满钵满」来形容,他们用来装铜板的木箱沉甸甸的,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家里王老头子做好了晚饭,几人随意吃了些填填肚子,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将铜板“哗啦”一声倒在桌上开始清点。
连阿肥也兴奋得直摇尾巴,蹲在桌边一角看着他们数钱。像这种能让它感觉到快乐的事情它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一百铜板……三百铜板……五百铜板……七百铜板……
一千二百三十六个铜板!
嘶——
几人不约而同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豆豆不明所以:“………” 这群大人都怎么了?
魏承对一千多个铜板是多少没有概念,只晓得是很多很多钱,够他们花很久很久了。
“好多钱喔……”他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唔,是啊,今日大家都辛苦啦。”晏宁心情好得要飞起来,笑眯眯地把铜板装回箱子里。
想了想,他又拿出五个铜板,佯装严肃地说:“这样吧,阿承今日表现最好,我决定奖励他五个铜板以示嘉许。”
五个铜板!
“哇——”魏承高兴疯了,冲过来一把抱住晏宁:“真的吗真的吗?!好耶好耶,阿宁天下第一最最最好了!”
晏宁故意问他:“哦?是吗?我哪儿好了?”
魏承拍他马屁的话张口就来:“阿宁天下第一好看!天下第一大方!天下第一聪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高大威武英俊潇洒,天神下凡见到你都自愧不如掩面逃走啦!”
众人被他这一长串乱七八糟的形容词逗得发笑。
“马屁精。”晏宁戳戳他的脑门,乐不可支:“你果然是个小马屁精。”
“嘻嘻。”魏承收了铜板,心里美得开花。见他娘投来眼神,也一点都不怕了,得意炫耀:“是阿宁奖励我的喔!”
把雯娘怼的啼笑皆非。
“那我们明天还卖包子吗?”他问。
“当然,我跟知府大人借了二十袋面粉,所以要将这二十袋面粉做的包子卖完才行。”晏宁说。
“好耶!”魏承干劲满满:“那我明日还要去!”
“嗯。”晏宁摸摸他的脑袋,说:“去洗把脸早些睡,咱明早起来继续包。”
“好嘞。”魏承揣着五个铜板高高兴兴地回屋去。
等他走了,晏宁朝豆豆招招手,说:“豆豆过来。”
豆豆冷冷淡淡地看着他,没动。
很好,她不动我动。晏宁走过去,同样摸摸她的小脑袋——小家伙开始长头发了,短短的发根刚冒出头来,有点儿扎手。
“豆豆在家看家也辛苦啦,爹爹也奖励你五个铜板,好不好?”
喜提新爹的豆豆垂眸看了看他掌心里的铜板,伸手去抓。
晏宁乐:“怎不说句好听的?这点你可要向阿承哥哥学习,你瞧他多会撒娇嘴多甜。”
豆豆沉默不语,她回想了一下刚刚魏承对晏宁溜须拍马的样子……几秒后,她露出了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那眼神深得阿肥真传,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晏宁惊愕,气得将阿肥一顿胖揍。
“你教她什么不好,教她这个干什么?!”
阿肥稀里糊涂:“……喵?!”我教她什么了我?
晏宁捏住它的后颈一把将它提溜起来,严肃地警告豆豆:“以后不许和这只臭猫玩了,它会教坏你的!”
豆豆:“………?”
回到寝卧,魏承还没睡。
“阿宁,我暖好床铺啦,快来睡。”
“好。”晏宁把铜板放入钱箱里锁好,然后宽衣解带,上.床睡觉。
“阿宁你腿疼不疼呀?我给你捏捏。”魏承殷勤地问。
“不疼,你睡吧。”
“喔。”魏承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疼了你要说嗷,不然像许大夫说的那般,留下病根子可就和阿平舅舅一样变成瘸子了。”
上一篇: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
下一篇: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