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是温热的。
秦渝池将板子放到海面上,学着林殊刚才的动作,双臂在板两边划。
“手靠近板,感觉到浪来了,你就收脚站起来,身体稍向前倾,屈膝保持平衡。”林殊侧躺在冲浪板上,随着水波惬意地摇晃。
林殊说得很简单,但作为初学者,秦渝池要想第一次就成功,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秦渝池也算有天赋了,第一次就能站起来,站着保持好几秒,才因为失衡而掉进海里。
林殊等着秦渝池从海里冒头,哪知这人跌进海后就不出来了,不知躲在里头作什么。
这里是浅海区,根本没可能溺水,海面高度还不及林殊的脖子。
林殊等了片刻,秦渝池还不出来,便跳进海里去看看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秦渝池果然躺在海底,睁着眼看他,发丝随着水浪飘动,丝丝缕缕的。
林殊微蹙起眉,去抓秦渝池的手腕,想将其拉起来,秦渝池却先使力,将林殊往自己怀里拉。
“唔——!”
林殊被拉进宽厚的怀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渝池吻住,差点呛水。
不过秦渝池吻得很浅,只是轻碰一下就分开,马上抱着林殊钻出水面。
“秦渝池,你有病?”林殊捋高额发,小声抱怨道。
秦渝池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想和你在水下接吻,这是很多情侣都会做的事。”
很多情侣都会这样做......?
林殊一听,倒是不抱怨了,挣开秦渝池的手,轻咳一声说:“以后别搞突袭。上板,继续冲。”
秦渝池学得很快,纠正了起身姿势后,很快掌握平衡,能跟在林殊身旁一起冲浪。
冲浪耗费的体力多,不到两个小时,林殊手臂酸身体累,拖着板上了岸。
两人在海滩上随意挑一家餐馆,点了当地特色的拼盘和海鲜。
秦渝池照例先喂林殊,将蟹腿里头的肉撬出来,一勺勺送进林殊口里。
上菜的服务生见了这场面,有些惊讶,林殊挑挑眉,很是神气,服务生也没说什么,皱着脸赶紧离开。
等林殊不吃了,秦渝池才坐直身子,安静地吃剩下的海鲜。
林殊单手撑着脸,看秦渝池细嚼慢咽。
这人吃饭时倒是乖,看不出一点发疯的样子。
心里发软。
他没有胃口,秦渝池就一点点喂他,林殊忽然觉得自己平时过于凶了,总是薅秦渝池的头发,有些愧疚。
秦渝池不安时,他其实也该安抚秦渝池,而不是用拳头强行让秦渝池冷静。
“秦渝池。”林殊忽然出声喊。
秦渝池抬起头,微微睁大眼,赶紧将口中的海鲜吞下去,拿纸擦干净唇才开口说话,“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高兴时,除了憋气隐忍,以及发疯爆发这两种极端的选择,你还可以选第三种方式表达情绪?”林殊循循善诱地问。
秦渝池愣着没说话,似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心里软得发疼。
秦盛那控制狂到底是怎么教育的,才会把秦渝池教成这种性格?
林殊轻呼一口气,微勾起笑说:“如果你不喜欢任何事,你可以说出来,你不高兴了,痛了,再或是伤心了,直接说出来,告诉我就好。”
“就像刚才,那人来向我搭讪,你可以直接说‘这是我男朋友’,也可以告诉我你不高兴了,而不是憋着气忍,懂吗?”林殊一字一句道。
秦渝池眼中泛光,像个傻子一样发愣,盯着林殊看了好一阵,而后倏地一下轻吻在林殊的唇上。
“嗯,我懂了。”吻过之后,秦渝池勾起一点笑,点着头说。
林殊也不知道秦渝池想了些什么,只安静地等秦渝池吃完剩下的餐食,才牵着手回酒店。
日暮降临。
林殊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恹恹地瘫在躺椅里,感受温暖的日光。
秦渝池则在屋里用酒店的电脑远程工作,再去冲个澡,出来时天已经黑。
秦渝池走到露台,没有坐到另一个躺椅上,而是抱起林殊,非要彼此紧贴抱着,蜷缩在同一个躺椅中才行。
林殊将侧脸靠在秦渝池肩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小声抱怨,“你这样我都没法看风景了。”
闻言,秦渝池直接站起身,一手抱住林殊保持平衡,另一手将躺椅转个面。
身体忽然悬空,林殊紧紧攀住秦渝池的肩,才有没掉落下去。
秦渝池再坐下时,林殊已经面朝海面。
“你这么抱着我,不看风景了?”林殊问。
“不看。”秦渝池答说。
林殊轻笑,故意说:“啧,挤死了。”
秦渝池不答话,装作没听见,就要抱着林殊。
没过一会儿,林殊想着方才秦渝池在房里捯饬好半天,问道:“公司进程如何?进展到哪一步了?”
“《星星状的月亮》已经开拍,今年预计制作六部电影。”秦渝池答说。
《星星状的月亮》?
这不是他以前送给秦渝池的电影资源吗?
林殊一听,皱着眉直起身,眯眼盯着秦渝池不说话。
秦渝池被看得不自在,轻咳着说:“两部商业片,四部小成本冲奖,我还把你以前看中的剧本都买下来了。”
心机鱼。
林殊啧啧两声,“我是觉得那些剧本适合你,才买来送给你,如果换作别人来演,那就不一定叫座了。”
“不会的,”秦渝池摇着头说,“我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只是幸运而已,圈里有很多比我优秀的演员,他们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发光发亮。”
这人总是自卑,对自己没一点信心。
林殊不高兴了,冷哼一声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闻言,秦渝池笑了笑,问道:“你呢?过了今年,明年也继续休假吗?”
林殊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像个提前退休的老人,已然得到了人生大圆满,不缺钱不缺爱,只用好好养病就行。
可林殊也知道,他不能再这么闲下去,但他无法奋起,就像食欲和性.欲一样,都需要一个契机。
林殊不答话,秦渝池也不再提了,轻吻林殊的耳尖,“今天想听什么歌?欢快的还是抒情的?”
男妈妈又要哄他睡觉。
林殊在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则闭上眼睛说:“抒情的。”
秦渝池从自己曾听的老曲库中随意选一首,清清嗓,“而每过一天,每一天,这醉者便爱你多些,再多些,至满泻。”①
林殊第一次听秦渝池唱粤语,他听不出标准与否,但能感受到秦渝池的唱腔变了,听起来终于不像在歌颂人生,而是真的在唱情歌。
耳朵发麻。
秦渝池贴在林殊耳朵边唱,声音很低,极有磁性,一入耳,就像是无数绒毛在耳朵里挠。
秦渝池不像在唱歌,而是在故意撩拨林殊。
呼吸的热气打在耳边,林殊不自觉往旁边躲,秦渝池却不放过他,唇跟着动,贴在他耳边。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听秦渝池唱一首粤语歌,头皮就似快要炸开,全身的热意都往下涌。
很快,欲望勃发。
林殊没想到这个契机来得那么快,秦渝池紧紧抱着他,他躲都不能躲,根本无法隐藏。
秦渝池唱到一半,很快感受到林殊的异样,难以置信地停住声音。
寂静中,林殊不敢乱动,手指攥紧秦渝池的T恤。
“殊儿,你是不是......”
秦渝池的话问到一半,林殊就红着脸打断,“放我下去,我要去浴室。”
喉头发痒,秦渝池咽下一口唾沫,没有放手,低声说:“我帮你。”
心脏狂跳,被小锤敲了似的。
抱得越紧,林殊就越紧张,殷红爬满脸颊与耳朵,还发热发烫。
很快,秦渝池也被勾得欲望上涌,又问道:“殊儿,你也帮我,好不好?”
林殊收紧手指,他知道自己躲不开,秦渝池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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