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池摸摸鼻子,回忆着说:“星际争霸。”
林殊轻笑,莫名觉得听秦渝池说他不知道事很有趣,兴致也高了。
“你呢?你大学时在做什么?”秦渝池查过林殊的资料,明知故问。
“我......”林殊细细回忆,看着玩笑说,“我忙着欺压世家子弟,压榨他们给我干活,不听我的就要被我暴揍。”
林殊说得半真半假,秦渝池见他很高兴,也不戳穿,跟着勾起嘴角。
两人似是得了趣,每次吃完饭就要来天台走走,说一些彼此不知道的事,半真半假开玩笑。
接下来几日,秦渝池都亲自喂食,并很快掌握林殊的食量,每次喂到八分饱就停手,剩下两分用费南雪填补。
林殊每日下午只去一次诊室,不用再说过去的事,只需要汇报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心理状态如何。
夏医生没有提治疗手段,就这么一直观察。
直到林殊脸上长了点肉,脸蛋红润,再不像个偏瘦的骷髅,夏医生才告诉林殊她的建议。
“林先生,您和秦渝池明天就能出院,出院后你们一定要住在一起,而后每周来医院做面谈。”夏医生说。
“出院?”林殊惊异地问,“我不用进行治疗吗?”
夏医生笑了笑,“您没有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您和秦渝池已经好多了吗?”
林殊仔细一想,发现确实如此,虽然他仍胃口缺缺,但秦渝池喂他,他就能好好吃下去,秦渝池也没再提要杀人的事。
“那我的病就这样好了?”林殊难以置信地问。
夏医生摇摇头,“并没有,您依旧是重度抑郁,这个病很难疗愈,但您已经在好转。出院只是第一步,您要主动和秦渝池建立起健康的恋人关系,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治愈。”
“秦渝池也是如此,他也要在和您的相处中慢慢治愈创伤。”夏医生说。
林殊愣住,一时不敢相信,他都做好了长期与病斗争的准备,现在医生却说他不需要临床治疗。
夏医生关掉录像,像个朋友一样对林殊说:“林先生,您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病人。”
“我坚强?您说错了吧。”林殊一直认为今生的自己很懦弱,遇事不决,总是反悔和逃避,没有曾经的半分果决。
“您真的很坚强,”夏医生说,“寻常人如果接受一个月的电击折磨,别说抑郁,疯了才是正常的。您说过刚重生时,您总是恶心泛呕,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但在重遇秦渝池后,您稍好了一些?”
林殊点头。
夏医生失笑,摇着头说:“其实不然,我认为您是因为主动帮助了桃子先生,保护希小姐,所以才会好转。”
林殊在谈话时没有说真名,全用的是化名。
林殊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他的心情总随着秦渝池波动,忽略别的事情。
“与其说您帮助他们是为了赎上一世的罪,不如说那是您的本能在救您,帮您拽住几根求生的绳索,努力让您活下来。您刚重生时,应是病症最严重的时候,但您一个人撑了下来,并慢慢好转。”
“虽然您意识不到,但其实,您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努力救赎自己,”夏医生笑着说,“您能自己好转,是因为您本来就很坚强,很优秀,能做到许多人无法做到的事。”
他很坚强,很优秀.......?
林殊愣愣看着夏医生,以及从她身后照进来的金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丝丝缕缕散在空气中,夕阳很暖,是金红色。
发愣之时,林殊没有察觉,他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直到一滴泪嘀嗒一声落在裤子上,林殊才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擦。
“抱歉。”林殊的声音很冷静,擦泪的手却微微颤抖。
“没关系,”夏医生笑着说,“那些绳索已经完成了使命,而秦渝池会是您新的绳索,您要和他相互搀扶,直到彻底愈合为止。”
春风透过窗,带着被阳光晒过的暖意,轻轻飘到林殊的额间,吹乱他的额发。
林殊不觉得痒,只觉得温暖,春日的太阳终于让他的身体回温,浑身暖洋洋的。
“谢谢您,夏医生,下周见。”林殊站起身,麻利抹掉脸上剩余的泪,勾起笑,终于有了一分曾经的自如与恣意。
“下周见。”
林殊推开诊室的门。
百叶窗外的风与走廊内的风相互对流,将紫藤萝的淡香吹了过来。
林殊重重嗅一口香气,大步朝走廊外等着的秦渝池走去,鼻尖萦绕着芬芳,不是清冷月光的味道,而是真真正正的花香。
秦渝池正在看手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过来,嘴角晕着笑意。
林殊越走越快,边走边想。
春天,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新年快乐呀!!!
注:现实里重度抑郁是一定要临床治疗的,小说切莫带进现实!
有的医生认为双相比抑郁难治,有的不认为,认为哪种更严重都是自由的!
第54章
出院那日, 林殊特意不准高静歌来接送,而是让人把大敞篷开来,自己开车带着秦渝池回家。
高静歌本不同意, 年纪轻轻就准备无痛当妈, 打算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林殊搬出夏医生做靠山, 说自愈的第一步就是自立,自立这一步非常关键, 高静歌才勉强答应不来了。
4月一过, 温度越来越高,日光明媚, 莫名有种夏天的味道。
林殊戴着墨镜, 嗅着各类花香,带秦渝池去山头转了一圈,才开车归家。
终于能回家, 秦渝池似是很激动, 连门都不让林殊开, 偏要自己输入密码才行。
嘀——
门开了, 玄关处却和秦渝池想象中不一样。
满地的礼物包装盒从门口一路铺进家,有大有小, 缤纷的彩带和花瓣铺在旁边, 到处都是。
礼物堆在一起, 林殊踢开了一些, 踮起脚, 小心翼翼踩在礼物间的缝隙里。
高静歌会做这种浮夸的事?林殊不信。
那剩下的答案就只有那一个。
“殊儿!”
有人影从客厅窜出,愈发近。
林殊一听就知道是谁, 秦渝池却很戒备, 一把将林殊往后拉, 护在身后。
咻——
林殊还没反应过来,蓦然间,一飞镖从秦渝池手里掷出,直直朝边星澜飞去。
“艹!什么东西?!”边星澜被吓了一跳,求生欲上线,敏锐地往一旁偏,飞镖便从侧颈旁擦过去。
边星澜被吓得失了神,躲过飞镖后仍心有余悸,捂着心口发愣。
刚才那一下,边星澜如果不躲,有极大可能被飞镖扎着气管,危险万分。
屋子里陷入寂静。
林殊也被这骇人的举措吓着了,没出声,沉默地站到前面去,先将两人分隔开。
“抱歉,我看错了,以为是别人。”秦渝池跟着进家,把飞镖从花瓶上拿下来,揣进衣服口袋中。
难道别人就可以用飞镖扎了吗?
秦渝池的道歉轻飘飘的,没一点诚意,但边星澜还是勾起笑,摆摆手说:“没关系,哈哈。”
话虽这样说,边星澜的动作却很诚实,整个人躲到林殊身后,不安地挽着林殊的手腕,寻找一点安全感。
林殊叹口气,拍拍边星澜的手臂,安抚道:“他受伤后脾气变大了,你别管他。”
说完,林殊又看向秦渝池,冷着声音说:“飞镖哪里来的?全部交出来!”
秦渝池不答话,想装作没听见,快快上楼去,但边星澜一直挽着林殊,他又不乐意这两人挨得那么近,便气鼓鼓站着不说话。
“秦渝池,别让我说第二次。”林殊说。
片刻后,秦渝池才不情不愿摸进口袋,将衣兜里的几个飞镖拿出来,放到架子上,“我让保镖偷偷买的。”
秦渝池以前很少用替身,估计就是拍戏时学的,才会扔得那么准。
“以后不准用飞镖扎人,记住了吗?”林殊恶声恶气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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