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知道,这个环节,就到了宣布有关他的好消息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苏静染姐弟对视一眼,如安排好般地先一步走出来,为老夫人奉上了贺礼。
老夫人高兴地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林恩也趁此机会上前一步同老夫人行礼。
“这孩子……是林家的吧?”苏老夫人说道,“样貌真俊,听说今年也要参加上宗的收录大典?”
林恩点头称是。
林恩的母亲周夫人笑道:“这孩子原本是在家准备入门大典的,只是听说您的寿辰,专门央着我要一起来。”
“哦?这是什么缘故?”老夫人问。
“还不是上次在落云峰上,与您家公子闹了矛盾,被他父亲一通骂。”
“回去之后,他也学乖了,反应过来之后,心中反倒是对您家淮安公子有些愧疚,心心念念想要和他的淮安弟弟道歉。”
这事发生在落云峰上,算是个稀奇事,如此一说,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听住了。
苏夫人笑道:“这小孩年纪轻轻的,有什么隔夜仇呢?林恩你太客气了。”
周夫人接话道:“说起来,我们林家与您苏家也是世交,早年的时候,还有一桩约定。”
苏老夫人说:“你这样一说,我是记起来了,我们两家约定,下一辈的孩子里,要结一门亲事。”
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图穷匕见、水落石出了。
到了此刻才得知的消息,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宾客,显然都是些不够强势,也与苏家关系不够亲近的人员。
“我们淮安……”
“母亲!”苏明哲忍不住插嘴道。
苏夫人眉心动了动,瞪了苏明哲一眼:“大人在说话,你乱插什么嘴!”
这是自从苏明哲开脉之后,苏夫人第一次对他露出责备的情绪来。
“明哲。”苏淮安打断了苏明哲还未说出口的话。
“我们淮安年纪也合适,两个孩子不打不相识,倒不如成就这门姻缘。”苏夫人说完了这句话。
周夫人笑道:“这也正是我们老爷的意思呢!”
“淮安,你觉得如何?”苏夫人朝着苏淮安投注一个“听话”的眼神。
以往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苏夫人都是这样做的。往往,原主也会担心母亲丢面子,哪怕心中不愿意,也会答应下来。
可这一次,她失了算。
苏淮安上前行礼:“怕是不能如母亲所愿。”
什么?!
一时间,苏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淮安……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她颜面尽失吗?
面对苏夫人蓦然沉下去的脸,苏淮安只得在心中对原主说声抱歉。
“母亲怕是不知,在父亲生前,曾经为我订了一门婚事。”
“定亲?”
苏夫人惊骇道,然后旋即反应过来:“你乱说!你父亲在去世时,你才几岁,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桩事?”
咬人的狗不叫,苏夫人此刻已经被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苏淮安气疯了。
苏淮安叹了口气,仿佛预料到这一遭似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幅画来。
“这是我与未婚夫一起送给老夫人的礼物。”
一副《苍松贺寿图》。
也不知道是这画的确好,还是在场的宾客捧场,还没有等苏淮安开口,在场竟有人认出了这幅画的来历。
“这位大师最近成名,价格炒得极高,数量又少,可不好找……”
苏淮安哪想到还有人给自己做捧哏,笑道:“这位先生说得没错,这礼物以我自己的本事,当然是得不到的,也多亏我的未婚夫帮忙。”
拿出这幅画来,可信程度倒是比空口说“我定了一门亲事”要来得让人信服的多。
“未婚夫?!”
此时,有人开口问道:“不知道你这未婚夫,是何方人士?”
苏淮安笑道:“我未婚夫不久前刚刚来到坛城,找到我之后,用积蓄盘了一份家业。”
“是谁?”苏老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苏淮安笑道:“不瞒各位,他正是那庆阅楼的东家。”
四周一阵征愣,似乎想不起这东家是谁。
记性稍稍好一些的,则是记得这家酒楼不久之前似乎刚刚闹出过一个大动静。
只是,这区区一个商人,恐怕还阻拦不了苏、林两个修真家族的联姻。
苏淮安早想到了这点,心中也不着急,见苏夫人的面色稍稍放缓后,淡淡地扔下了最后一颗炸|弹:
“而且……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砰!”
话还未落,便有一重物砸下,打断了苏淮安接下来的表演。
与此同时,楼顶。
揭月使诧异地看着身边的人,声音颤抖:“尊主,您、您怎么提前将人给扔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淮安:我编的。
作者:是真的。
午安~
第二十一章
一直到若干年后,坛城的修真家族对苏家举办的这次宴会津津乐道,议论纷纷。
谁能想到一位金丹真人,竟然昏迷着从天而降呢?
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事!
非但如此,听到一声巨响,宴会厅的人赶出去,所见到的灵硕真人还满身是伤。
“听说,那真人脑袋上都被打肿了,就和一个猪头一样!”
将一位高高在上的金丹后期的真人与那畜|生相比,自然是太过于不敬了。
可若是不这样比,又形容不出对方脸上、身上的肿胀和伤痕。
“就好像有人专门将他打成这样似的!”
这些伤痕,实在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苏家供奉的金丹期修士的救助下,灵硕真人只花了片刻时间,就醒了过来。
只是醒了过来,在周围人的提醒下照了照镜子,整个人都疯了。
这模样,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那日,随着灵硕真人的清醒,林家所有人都无暇再管什么定亲不定亲,与苏家人打了招呼,便一行人匆匆离去。
他们离去之后,苏府的寿宴没能持续多久就各自散去。
但寿宴散去,不代表着八卦结束,所有人离开时,口中都谈论的是灵硕真人的惨状。
舆论真正发酵是在第二天。
在场这样多宾客,不可能人人都为灵硕真人保守秘密。
于是,在宴会散了之后,“灵硕真人被打了”、“灵硕真人肿成了猪”、“灵硕真人脸上青紫”如一阵风席卷了坛城。
就连云隐宗,也大多听说了这个消息。
无图无真相,按说“灵硕真人”被打这事,若是传闻也就罢了,偏偏有好事者当场用记录画面的法术记下了灵硕真人的惨状。
这一下,灵硕真人的肿脸照也“出圈”了。
无论有人偶然看到,还是打着凑热闹的心思去打探,他们很容易从影像水晶中看到了灵硕真人鼻青脸肿的模样。
一时间,整个坛城,包括云隐宗都将其当做谈资。
“这灵硕老儿,到底是得罪了谁?”
终于,在灵硕真人的丑照无孔不入,遍及云隐宗下辖的所有城市,并且有进一步朝着燙淉其他城市蔓延的趋势时,云隐宗的执法堂终于介入了。
“是魔修,一定是魔修!”在被执法堂传召时,灵硕真人已经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自那天起,每当他露面,都会有人用一种微妙的、好奇的目光看他。
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可他明明是受害者!
“真人不必忧虑,我们一定会找到偷袭您的人……只是,您最近真的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灵硕真人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是我被偷袭了,为什么问我得没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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