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用买了, 参考资料已经够多了!”坛城小院里,一个圆脸的少年忍不住抱怨。
“你这孩子!”
前来陪考的是他的父亲,是一位筑基期的散修。
比起宗门大户来说,散修在人们印象中是贫穷的代名词,为了提升修为,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
陪考的父亲也不例外。
但正是因为资源匮乏, 因此在对于下一代的投入上更是不吝于投入。
“这些都是小钱。”进入云隐宗的重要性父亲已经讲了许多遍了,只是小孩子怜惜亲人的付出, 所以才会有所抱怨。
“要是觉得可惜, 就争取赚到奖学金后还给我。”
父亲说服儿子的角度很好, 成功地堵住了小朋友还要抱怨的嘴, 结束了这一场争论。
“……能有学上, 真好。”
眼看着孩子安静地沉浸入知识的海洋, 父亲关上门,忍不住感慨。
这几百年里,变动实在是太大了。
就拿云隐宗的招考来举例,这些年来,所发生的变化就让人目不暇接。
百年前,云隐宗不再以“宗”为单位收徒,而是正式成立了学院,打破了以往的以师承关系为纽带的宗门结构。
收徒的宗旨不同,所奉行的标准也不再一样。诸多资质平凡的孩子,也有了进入学院读书的资格。
修真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
云隐学院诞生的意义是跨时代的——散修虽然没有太多的见识,但也能够感觉到这一消息传出后周围的暗潮涌动。
他的散修朋友们掀起了成婚潮。
“先前不找道侣,是因为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怕耽误小孩子。”
现在随着云隐学院的成立,新一代会有更多的选项,不再需要去拼着性命,走唯一的独木桥。
“……这规定,一看就是道君的主意。”在茶余饭后,身旁的好友不禁感慨道。
道君。
魔域组织严密,魔修们常常会将领头羊称为魔尊,但正道却没有这个规矩。
比起以地位作为称呼,正道修士们似乎更习惯于按照大能们的修为来称呼。
但对于苏淮安“道君”的尊称是个例外。
“君”,不但是指修为境界高,也用于称赞对方品性高洁,为修真界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这个贡献当然不只是救世。
说起来,“救世”对于此界的人来说,似乎是咀嚼了许多遍的老黄历——
五百年前,域外天魔来袭,界膜破碎,就在危急存亡之时,道君与玄天魔尊出手,共同救世,阻止了域外魔物的肆虐,拯救了万千黎民。
救世当然是大功德。
但不止如此,对于散修来说,随着那场危机的结束,陆续推出的政策才是他们生活彻底改变的根源。
他们拥有了功法。
准确来说,是云隐宗牵头,将垄断的部分功法进行公开——散修们以往需要豁出性命去获得的东西,忽然成为了能够轻易获得的知识。
因此,不少卡在瓶颈上的散修在寿命终了之前更进一步,保留了生存的火种。
除此之外,还有经过云隐宗牵头的议事机构,这原本是用来应对域外天魔的机构被保留了下来,逐渐成为掌握具体权力的部门。
这部门在发展中逐步确立了凌驾于宗门之上的地位,接管了整片大陆的秩序维护。
秩序,对于散修来说,自然是提高生存质量的东西。
再然后,就是苏淮安提议的行业协会的设立。他们散修趁着东风,正式地建立了散修联盟,成为了可以独立地发表自己声音的机构。
借着联盟的便利,散修们从云隐宗那里获得了关于炼丹术、制符、炼器的培训,解决了不少散修的生活问题。
再然后,改革推动到了学院的建立。
作为屡次改革的受益者,散修们几乎变成了最拥护苏淮安的群体之一。
云隐学院百年前第一次招生,散修联盟符合条件的修士们几乎都报名参与了,这也成为了当时让正道和魔域一时侧目的趣闻。
就如往常一样,散修们也相信,在道君的带领下,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怀着美好的期待,在几日过后的入门笔试和面试之后,散修家的小孩成功取得了好成绩,当众录取。
散修顾不得开心,便见从考场出来的小孩子满腹疑窦。
“怎么了?”散修好奇道,“是考试不顺利吗?”
“……不是。”
圆脸少年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吞了下去。他只是觉得,面试时一位考官非常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怀着一丝丝疑惑,终于,在晚上庆祝之后,倒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少年忽然想起了线索,从床上蹦起来,拿出了一个玉简来。
那玉简上写着“道君传”三个字。
圆脸少年看着传记扉页道君的画像,在沉默几息之后捂着脸发出了惨叫。
——他竟然,没认出偶像!
——还失去了要签名的机会!
——上天啊,让他重新再来一次吧!
此时此刻,云隐宗。
就在圆脸少年懊悔于自己错过良机,恨不得重来一次时,事件的另外一位主人公正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洞府中。
容诩被指示着去倒水。
自从域外天魔之事解决之后,两人之间再无隔阂,加上感情水到渠成,于第二年举办了道侣仪式,也就是所谓的婚礼。
仪式上,已经成为此界守护者的崽崽泪眼汪汪,感慨自家阿爹终于修成了正果,有了名分。
成为道侣之后,苏淮安与容诩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两人仍然很忙。
域外天魔事件虽然已经结束,但所带来的变化还在继续。
身为魔域与正道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他们所考虑的当然不只是眼前的小事。
幸运的是,在崽崽武力值的镇压下,因为域外天魔所带来的风波逐渐平复,生活重新恢复到了平静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苏淮安才腾出了功夫,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
关于保障散修等弱势群体利益的提案,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近年,两人的修为都已经到达了此界可以容忍的极限,飞升也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今天崽崽找你没找到,心情很不好。”
就在苏淮安在短暂走神后,便听到容诩若有所指的发言。
今日原本是和崽崽约定的通话日,因为苏淮安突如其来决定参加面试爽了约,崽崽很是抱怨了一通。
“……不只是崽崽心情不好吧?”
被苏淮安点出了言外之意的容诩挑了挑眉,默认了苏淮安的疑问。
“我不可以吗?”
半个月前,容诩回了魔域,等公务处理完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谁知道回了云隐宗的洞府,没见到苏淮安,还被派了和崽崽单独通话的任务,被话痨崽埋怨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然可以。”
毕竟是爽约了,苏淮安的气势不是那么足。
“崽崽今天说什么了?”他试图转移话题。
作为此界的守护者,崽崽在成功吞噬域外天魔之后,就自动地拥有了通道的控制权。
为了与外界沟通,近百年内,崽崽都在做对外的调研任务。
“他说想你了。”
这是应有之意。
每一次与崽崽通话,光是“想阿爸”的话题,都要嘟嘟囔囔说一个时辰。
苏淮安虽然说着“烦”,但神情仍然变得柔软起来。
“现在总该透露了吧,今天干什么去了?”容诩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靠在苏淮安身旁。
苏淮安顺势将脑袋靠在了容诩肩膀上。
“见了个旧人。”
容诩疑惑地转头,同时脑海中划过了关于“旧人”的面孔,并没有发觉合适的人选。
但他没有选择追问下去。
与此同时,苏淮安的思绪却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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