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苦恼地举起双手。
“阿甲他……”阿曼莎摇晃了一下,她抬手摁了摁额头,“若我不尽快找到他,他会、会酿成滔天大祸的!”
“好好好,姑娘你先别着急,”路易不安地跟着她走,“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找、去找你父亲。”
阿曼莎眼神锋利地瞪着他,根本不相信这异邦番僧能安好心。
乾达遥遥看着她,忽然在脑中转过一个念头——
他这女儿是被大巫挑选为圣女的人,从小被喂食灵植灵药,身体远超常人,大部分的蛊虫和毒虫都不能近她身。
乾达眯了眯眼睛,悄悄攥紧了怀中揣着的那只小罐子。
如果——他用阿曼萨做引呢?
○○○
次日清晨,蛮国大军南下开拔,翻过螳螂山往钦敦江畔行进。
蒲干国王态度暧昧,并未明确拒绝伊赤姆的提议,却也并未答允要协助缉拿黑苗巫首。
乌宇恬风当机立断,决定陈兵钦敦江畔。
既然凌冽明言中原无事,那么解决黑苗巫首,就成了他们目前的首要大事。毕竟驭尸术危害甚重,若任由他在蒲干国做大,将来对整个南境来说都是祸患。
高黎山极险,大军用了整整一个白天才到达了山北的钦敦江畔驻扎。
黄昏日落,滚滚江水上泛起金光粼粼。
凌冽他们刚刚安顿下来,住在高黎山中浅渊寨的姑娘们,就带着做好的美酒佳肴翩然而至。
浅渊寨是蛮国边境上一个以渔牧采摘为生的小寨子,寨中以女为贵,只有百余人口。寨中的男子不常出门,女子多佩银、着墨蓝筒裙,头脸戴斗笠:未出阁的稀疏,成婚的极密。
时任浅渊寨的寨主是个年逾七十的阿婆,老人卸任在即,将目光放长远,她们虽隶属蛮国,但多年来与鹤拓城殿阁来往不多,如今难得华泰姆大军亲临,她便吩咐姑娘们带上新鲜瓜果和寨中秘制的浆奶腌辣蟹拜访。
并让下一任继任的姑娘穿上了寨中大典才用的五彩凤服,给大军献舞。
雪山林海,激流飞瀑。
悠扬的葫芦笙歌中,热情的姑娘们围着火塘,一边欢唱着苗语小调,一边拆下头脸上的斗笠做绣球,隔着簇簇燃烧的烈火又跳又唱地抛接,她们黝黑的脸上都闪着兴奋的光。
凌冽对这种异域的歌舞,从来都只是瞧个趣儿,既不会特别沉迷,也不会不给精心准备的姑娘们面子。他闲闲地靠在轮椅上,一边小口小口吃着乌宇恬风给他剥好的螃蟹。
浅渊寨捕捞的螃蟹都是海蟹,个头很大,整个放入铺满浆奶果的木桶中,再封上寨中秘制的辣椒,吃起来鲜香可口。
元宵本都已从箱中取出了剥蟹专用的八件工具,乌宇恬风却极自然地接手,只用一支蟹腿,就轻松地掏出了整条蟹肉、放到凌冽碗中。
小管事撇撇嘴,最终讷讷坐到了伊赤姆身边。
一舞毕,气喘吁吁的浅渊寨姑娘们上前给乌宇恬风行了大礼,为首身着五彩凤的姑娘名为苏妮姬,与殿阁女官的桑秀*是幼时好友,她上前来双手交叠在胸前,恭恭敬敬说明了寨主阿婆的祝愿。
乌宇恬风点点头,郑重谢过了苏妮姬。
苏妮姬记着寨主阿婆的话,起身之后便再拜道:“蚩尤大神在上,浅渊寨上下誓死效忠华泰姆,阿婆知道您和蒲干开战在即,若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忙的,浅渊寨万死不辞。”
这话,在凌冽听来就是客套。
毕竟浅渊寨都是些年轻姑娘,即便蛮国的姑娘们精通蛊毒、战力不俗,他也觉得没必要让浅渊寨掺和进来。
结果,乌宇恬风挑挑眉,当真开口道:“我确实有件事情想请姑娘帮忙。”
苏妮姬一愣。
坐在旁边的伊赤姆大叔亦是一惊,他忙站起身,“大王,这事我们可以容后再……”
乌宇恬风却全没当一回事,他擦了擦手、突兀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苏妮姬,而后一抬手就直取对方的胸口,那唐突的动作让凌冽筷中的蟹腿都整个掉落。
苏妮姬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身材也凹凸有致,她被小蛮王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慌乱中忙喊道:“华泰姆!我、我是浅渊寨的人,不会嫁到殿阁去!
她喊完,却发现乌宇恬风只是捉住了她颈项上挂着的珍珠项链。
“……”
“……姑娘误会了,”乌宇恬风连连后退一步,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只是看姑娘这个小网兜制作的项链新奇,想请姑娘告知方法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刚才,苏妮姬初上前献舞时,乌宇恬风根本没注意她,只低头细致地给凌冽剥蟹。偶然抬头时,意外发现苏妮姬脖子上挂着个形状非常特别的项链:
项链的主体用珍珠串成,中央则用细密的白丝线勾出个小小的网兜,网兜中苏妮姬装了一枚巨大的蓝宝石,大小不过寸许,看上去与他兜中的小瓷瓶一边儿大。
苏妮姬:“……”
乌宇恬风又后退一步,“而且,我这辈子只要哥哥一个就够了。”
凌冽:“……”
伊赤姆:“……”
苏妮姬虚惊一场,看看华泰姆和华邑姆又暗中觉得好笑,她这个精致的项链兜是用秃杉蚕的蚕丝、以寨中渔网的专门手法编织而成。秃杉蚕不常有,积攒这样多的蚕丝也需数十年。
不过,苏妮姬想到自己余生都会在寨中度过,倒不如借机做个顺水人情。
她爽快地将项链取下来递给乌宇恬风,一边将小小网兜的由来道明,一边笑道:“华泰姆喜欢就拿去吧。”
乌宇恬风刚想伸手接,凌冽就转动轮椅上前,轻轻扯住他手臂。
这项链由来金贵,又是苏妮姬佩戴多年的爱物,凌冽虽不知小蛮王要来做什么,但君子不夺人所好。
凌冽先冲乌宇恬风摇头,然后又笑着对苏妮姬说:“姑娘厚礼,实不敢受。”
乌宇恬风抿抿嘴,退而求其次:“那姑娘……能否教我编这小网兜的法子?”
苏妮姬想了想,更犯难:“此法……浅渊寨向来密不外传。”
凌冽不想让姑娘难办,便转而问乌宇恬风:“你非要人东西做什么?”
乌宇恬风眨眨眼,垂下眼睑,“我想要戴一个小挂坠。”
“什么挂坠?”
乌宇恬风便当着众人的面,从自己随身的兜里掏出了那只描金白瓷小瓶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瓶身托在掌心,“难得哥哥送我东西,我……想要好好珍藏嘛。”
凌冽疑惑,全没印象自己何时有这样的东西。
倒是正在同螃蟹钳子搏斗的小元宵终于顺利扯下了一块蟹肉,他美滋滋地抹抹嘴抬头,却骇然地正好看见乌宇恬风掌心的那只小胆瓶——
元宵:!!!
“我什么时候……?”凌冽有些疑惑,伸手,想要拿过来细看。
结果一道带着满身辣螃蟹香味的人影扑过来,飞快地从后拦住他的手,“嘿嘿,王爷,那什么,是、是我给他的……”
凌冽更奇,讶异地看向小管事。
“唔?”乌宇恬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给我的,和哥哥给我的,不都一样莫?”
元宵脸上涨成猪肝色,他又怎么会想到!小蛮王会当众将这东西掏出来!
元宵这样的反应让伊赤姆也来了兴趣,他走上前,想从小蛮王手中将那描金胆瓶拿过来,但元宵哪里会让他如愿,连忙扑上前抱住他的腰:“你……不许看!”
可惜,他拦下这一个。
那边,凌冽却已自转着轮椅再上前,在元宵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将那胆瓶捏到了手心里。他一边翻弄着精致小瓶,一边随口问:“什么东西啊?这样宝贝?”
乌宇恬风想了想,认真而清晰地吐字道:“油戏秘。”
元宵:“……”
“……什么?”凌冽没听明白,胆瓶此刻也正好转到了正面,他垂眸,三个描金小字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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