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来了,你说我要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他会不会被气死?”楼折翡左手一勾,长剑残影如电,从腹部一侧刺入戾阡的身体,“如果他被气死了,正好能陪你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戾阡徒手握住他的剑,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比起他,我还是更喜欢你陪我。”
汹涌的魔气将楼折翡包裹起来,像密不透风的墙,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他满意地笑了笑:“你是属于我的,这样子,就没人能看到你了。”
楼折翡目光冰寒,嗤道:“给本尊滚!”
戾阡眯了眯眼:“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如此自称。”
楼折翡懒散一笑:“因为魔界众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本尊曾是这魔界之主!”
他的话令戾阡愣了一下,戾阡活了几百年,前几任魔尊他都认识,可以确定并没有眼前这位。
这个“曾”从何而来?难不成眼前人比他活的还要久?
楼折翡没管他在想什么,双手合十,两柄长剑缠绕在一起,凝成一柄弯刀,他整个人都化成一片虚影,包裹着那弯刀,朝着戾阡刺去。
人刀合一!
戾阡无疑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高手之间的对决,更多的是实力的对抗。
金红的弯刀插入魔气组成的漩涡之中,两股力量针锋相对,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向两边撤开。
楼折翡站在半空之中,抹了把嘴边的血,丹田里涌起一股滚烫的力量,令他惊喜地挑了挑眉。
就在他与戾阡比拼灵力的时候,那股霸道的力量被压迫着,竟然误打误撞和他自身的力量完全融合了。
如今楼折翡的丹田之中,只剩下融合之后的力量,这份力量乖顺又听话,再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想要挣脱束缚的意思。
也就是说,刚才的一击,不仅没有伤到他,反而将困扰他的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垂落身前的长发闪着金红光晕,仔细看去,竟是隐隐变成了金色,楼折翡心中微动,想起肉包子刚和姜白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姜白,也是这样一头金发。
本来面对楼折翡,戾阡还有一击之力,如今楼折翡融合了那股力量,他已经彻底没有了胜算。
楼折翡抬手一点,金红色的火焰便从空中落下,像一颗天外来火,在暗无天日的魔障中烧出一个明亮的窟窿。
“戾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楼折翡纵身欺近,成簇的火光拥趸着他,疯狂吞噬着魔气。
他以火光为衣,炽烈若太阳,成为这破败废墟中唯一一股亮色。
魔界的各种传说中,将戾阡妖魔化了很多,关于他的具体描述太少,他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往后隔一段时间,再出来露个面,秀一秀存在感。
楼折翡回忆起上辈子与戾阡的一战,那时候的戾阡要正常许多,用的武器是正常的,与其他魔修无异,力量也很精纯。
如今,他看着周遭的浓黑魔气,控制不住去思索,戾阡原来是以魔气为攻击武器的吗?
不必对比,百年后的戾阡,比如今的戾阡要厉害许多。
楼折翡没所谓惺惺相惜的念头,他只是单纯觉得有个练手的人不错,而如今这个练手的人变差了许多,他有些不满。
说白了,他没打过瘾。
不消多时,最后一丝都被吞噬干净,四周恢复了明亮。
祁千离躺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人。
这一战,已经分出了胜负。
风重看着一身火色的人,迈不动步子,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从楼折翡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
令他肝胆生惧。
楼折翡一把揪起祁千离,敏锐如他,瞬间便发现了不同的地方:“祁千离?”
实话实说,他有些兴致缺缺,这种感觉就好像刚刚打了一架,结果对方逃跑了一样。
祁千离张了张嘴,吐出一口血来:“你,你是……”
楼折翡嫌弃地甩开他,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既然戾阡跑了,那就来算算我们的账。”
修炼得久了,什么心魔,分神,不同的人格都会冒出来,楼折翡估摸了一下,戾阡和祁千离的关系,八成就是其中一种。
祁千离受到刺激之后,戾阡会出来摆平一切,也就是说,祁千离是戾阡创造出来的一个“人”。
面对他,本该是戾阡出来,但眼前的是祁千离,那就代表戾阡重伤或者死了。
楼折翡偏向于前者,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但戾阡也不是普通人,不应该死的那么快。
这样来看,上辈子斩杀戾阡应该也是假的。
楼折翡清楚地记得,在斩杀戾阡之后,祁千离并没有死,还在魔界里做他的大人,可见这两人之间应当有一种特殊的隐藏方式。
算账嘛,楼折翡喜欢一对一,算的清清楚楚。
戾阡的事另算,至于祁千离,他可是早早就想好了如何处置。
楼折翡横空一握,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匕首的刀刃闪着寒光,映出祁千离惊恐的眼神。
“还记得吗,你碰了我的人。”
身后有人靠近,楼折翡全然不在意,勾起的嘴角蕴着十成的嘲讽:“我当时应当是警告过你的,再敢碰他一下,本尊就要了你的命!”
祁千离遍体鳞伤,闻言瞪大了眼睛:“是,是你。”
楼折翡懒得多费口舌,匕首斩下,当即断了他右手:“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瞧你这双手,合该留下才是。”
在骤然响起的痛呼声中,楼折翡面不改色,又斩了他左手。
身后一道强劲的力量袭来,楼折翡迅速转身,将祁千离当做挡箭牌,拎着他挡下攻击。
风重面色沉重:“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才在魔气之外,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眼前这个人,说他曾是这魔界之主,这番话,加上强势的力量,令风重十分在意。
但风重并未像戾阡那样立马相信,并且去深思楼折翡究竟是哪一任魔尊,他的第一反应是:楼折翡在说谎。
身上没有一丁点魔气,怎么可能会是魔修?
楼折翡随手将重伤的祁千离丢过去,不屑道:“一个两个,第一句话都是问别人是谁,这是你们魔界的传统吗?”
风重身为魔界至尊,近百年没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了,闻言冷下了脸:“阁下身上没有魔气,当是正道修士,既然来我魔界,不该遵守魔界的规矩吗?”
融合了那股力量之后,楼折翡身上透着浓郁纯粹的灵力气息,任谁来看,都会将他认成修为圆满的正道之光。
楼折翡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回事。
做个正道修士,似乎也不错?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楼折翡抚了抚衣袖:“规矩?颠覆魔界何其容易,还用得着守这里的破规矩?”
都是做过魔尊的人,风重那点小心思,楼折翡一眼就看出来了。
眼下魔界和人间的通道被毁坏,势必会引起正道注意,风重想要将责任推出去,需要一个应对的借口。
而他就是被选中的借口。
楼折翡瞥了眼被破坏的传送阵,眼神微动,他虽不愿意被利用,但若是能从中获利,被利用一次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魔界和正道都不是什么好鸟,如果打起来,应当会很有趣吧?
他手痒得厉害,原本想着再和风重打一架,如今有了个新的想法。
能成为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风重不配做他的朋友,但勉强算个好棋子。
最关键的是,风重不像祁千离一样该死。
这位魔尊大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得罪过他,当时的一战,也是为了魔尊之位,如今他对魔尊的位置失去了兴趣,自然也没必要闹得两败俱伤。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与其他动手,不如将风重的命留下来,让风重代为出手,制衡正道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
尤其是守着传送阵的第一仙宗。
风重脸色难看得厉害,虽然楼折翡的回答令他很满意,但架不住那话实在难听,他握紧了拳头,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阁下师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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